从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温承御就知道她跟苏江沅不是一个类型。这个女人目的性太强,所有的质疑猜测,他几乎看一眼,就一目了然。
温承御从来不屑任何一个人。
但因为她是苏江沅的朋友,他不介意偶尔做些解释。
“你为什么要娶她?”
温承御倒没想到宁之旋这么直接,“因为温太太的位置,除了她,别人做不了。”
“......”这算是什么回答?宁之旋拧着秀气的眉头,眸光中点点不悦,“温承御,我不知道你到底怀揣什么目的接近江沅,但我不是她。如果你接近她的目的不够单纯, 那么只要我在,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怎么坐视不管?”
“我宁家虽然没有你有钱有势,但若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一定可以知道。”
温承御抬头睨了宁之旋一眼,口气明显嘲弄,“宁小姐,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想要知道我的过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保证你什么都查不到。”那些黑暗的过往,跟一个人有莫大的关系,而现在,分明还不是揭开所有真相的时候。若是宁之旋横插一脚进来,他不介意给她些苦头吃吃。
“你!”
宁之旋知道他做得到,但心里就是不甘心。他越是想隐瞒,她就越是觉得期间有蹊跷。
“那你在国外的那位呢?”宁之旋双眼死死盯着温承御,想在说话间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她却失望地什么也没发现,到底宁之旋不甘心,“温少,这些你总没法隐瞒吧?那么大一个活人呢!如果我说的没错,回国之前的头个月,你们还有联系来着,不是吗?温少,前女友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四处辗转打听呢!”
温承御嗤笑一声,凉凉挑眉,“所以呢?宁小姐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全身上下充满疑点,我根本不放心把江沅交给你!”全身心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人之后,又得不到安全感的感觉,太特么煎熬了。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而且,我不会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更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宁之旋却分明听出了温承御口气里一抹不容置疑的坚持。
宁之旋忽然间有点无力,更有点无语。
沉默几秒,她忽然看向温承御。
“温少,你,会对江沅好吗?”
温承御眯着眼睛跟宁之旋不确定的视线对视,一言不发。男人的眼睛里平淡一片,可宁之旋忽然莫名地有了一丝安心。
“得,我明白了。”
她是聪明人,才不像苏江沅那个笨蛋一样,什么都要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眼神,已经够了。
“温承御,既然你这么坚持非要我家沅沅不可,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苏江沅迷迷糊糊醒来,头顶落下来的灯光照的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她抬手去挡。
结果动作太大,直接扯到了脖子,疼的她猛地吸了口气。
“嘶——”
四下看看,房间里没有人。苏江沅挣扎从病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
昏迷之前的片段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袭来,一阵后怕直接涌上她的背部。
隐约间,她还记得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温承御从门边一路飞奔跳楼抱住自己的场景。
心莫名一紧。
她真该庆幸那底下是游泳池,而不是水泥地。
因为温承御在抱住她的时候,用力一转,直接把两个人之间的姿势换成了她上他下。如果是水泥地,而且一定要有人死,那么无疑是温承御。
愣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外头走廊上有人在说话。
像是温承御和宁之旋。
她慢悠悠从床上下去,头有些晕,站在地板上缓和了一会儿,才慢腾腾走到门边,拉开门,她正好听到宁之旋的那一句。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苏江沅抬起双手支撑在门板上,一脸发虚地看向两个人。
“信他什么?”
外头的两个人同时一愣,温承御已经先宁之旋一步起身过来。见她一脸苍白还赤脚站在地板上,脸色一沉,当即弯腰将苏江沅打横抱起。一边朝着屋子里走, 一边有些不悦地斥责她,“醒来怎么不叫我?还赤着脚?”
宁之旋冲着男人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头,所有的情绪顷刻间收了起来。
“沅沅,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给你叫景少过来瞧瞧。”
苏江沅任由温承御将自己重新放在床上,闭上眼睛缓了缓精神,这才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是刚醒有些没精神,多休息一会就好了。”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纱布下的伤口,苏江沅记性好的再次想起来刚才的问题。
“你还回答我呢?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你为什么不信阿御?”
宁之旋:“......我们在聊,如果今晚我们晚过去一会人,那帮人是不是会把你从游泳池里捞起来给办了。”
苏江沅嘴角抽了抽,还没说话,脸上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摩擦着苏江沅的脸颊,“苏苏抱歉,我应该早些赶到。”温承御一直都在后悔,如果他早去哪怕一分钟,他也不会亲眼经历一次心惊胆战的跳楼画面。
幸好她没事。
被这么轻柔地抚摸着,苏江沅因为之前黑暗的经历残留下的心里阴影迅速被驱散了,她莫名地有些享受,但仍旧给了些小埋怨出来,“是有些晚了。”
因为在觉得自己似乎活不过今晚的时候,苏江沅心里万分后悔没有趁早去做一件事。
现在没事回想起来,会莫名地有些脸颊发烫。
温承御嗤笑一声,伸手轻轻揉了揉苏江沅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还能跟他开玩笑,就证明自己没事了。
宁之旋瞅着两个人异常和谐的相处画面,又温馨又矫情,莫名有点恶寒。 动了动身体,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但苏江沅刚醒,这么走又不合适。
想了想。
“江沅,要不,我叫景少过来瞧瞧你?”
苏江沅不客气地点点头。
“好,辛苦你了阿旋。”
宁之旋嘴角抽了抽。
她真的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啊!
景柯良来的很快,再度检查一番,确定苏江沅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大碍。
“没什么事情。”景柯良冲着苏江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又抬手拍了拍温承御的肩膀,笑话几乎是口到即来,“除了洗澡的时候要注意不要碰到水,今晚就是来点别的运动,我也保证没什么不可以的。”
苏江沅被说得不好意思扭开了头。
“这儿没你的事儿了。”温承御拎着景柯良的领子就要把他扔出去,苏江沅却先他一步开口。
“景少,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想回家。反正只是脖子上一个伤口,在这儿也是养着,回去也是养着,我想回去。”
温承御和景柯良同时看向苏江沅。
“不行。”
“当然没问题。”
苏江沅面露难色地左右看看,一张脸垮了下来。
一个是老公,一个是医生,她好像哪个都不能拒绝。
哭丧着脸,苏江沅决定里利用柔情攻势,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向温承御,“阿御,景少都说了,我没什么大事,伤口只要好好养就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太重,我闻着难受,想回家......”外加一个祈求的眼神,温承御当时就叹了口气。
“好吧,回去可以,这几天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外出。”
苏江沅忙不迭点头, 脸上开出一朵花儿来,“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收拾完毕,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家。
宁之旋见苏江沅没什么事,一旁又有温承御在侧,什么事儿都不假他人之手,很放心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庄未被温承御支了出去,一直没回来。
刚进苏苑进了大厅,芮姨一见苏江沅脖子缠着厚厚的纱布被温承御抱着进来,当场就吓坏了。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阿御,江沅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江沅见芮姨急了,着急地在温承御的怀里扑腾着下来,自己站在芮姨跟前转了几个圈, 等她稍稍安定下来,才轻声安抚她,“芮姨你不要着急,我没事。就是参加酒会的时候出了点状况碰到了脖子。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阿御已经带我去过医院了。”
芮姨一脸紧张,听苏江沅这么一说稍微放了点心。但转眼一看温承御披在苏江沅肩头上黑色西装下头苏江沅被撕破的礼服,心里又是一慌。
什么状况,能让一个好好的孩子参加个舞会,又是扭了脖子,还被撕破了衣服?
刚想开口再问,温承御已经弯腰重新将苏江沅抱了起来,抬头看向楼上,“芮姨,江沅有点累。”剩下的话没说,芮姨已经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招呼安妈上了楼。
浴室里放了温度合适的洗澡水,大床的床铺已经铺好。
温承御拿下苏江沅肩头上的西装外套,自然地牵着她的往浴室走,“你脖子伤了,洗澡不方便,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