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进来的男人脸色僵硬,想往前最后还是停在原地没动,“死了吗?现在怎么办?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不知道。”麦克老实回答,自从发现那东方小妞儿咬舌之后,他连伸手探她鼻息的勇气都没了。
沉默半晌,有人问。
“那现在怎么办?季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
麦克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神情阴狠,“人是季送来给我的,她是自愿的。所以,现在发生这种事儿,不是我的责任。”他说着,忽然掐了香烟起身站了起来,重重地看了床上的苏江沅一眼,“至于完事儿后她去了哪儿,那不是我的事情。”
两个男人同时大惊,一脸震惊地看向麦克,“你什么意思?”
麦克勾了勾唇,凑到两个男人跟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男人同时愣住,半晌才不确定地问。
“这样会不会太过?万一这姑娘没死,却......”
麦克笑,“我说过了,事后发生的事情,跟我无关。只要我们做的漂亮,不留下痕迹,不会有人发现的。”即使他们心知肚明,没有证据,也一样不能把他如何。
两个男人相看一眼,同时表示沉默。
......
晚上八点半,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私家车,缓缓沿着莱茵河畔往前,一路到了没有人的xx码头,车子才缓缓地停了下来。似乎是为了确认,过了好一会儿,里头的人见外头真的安静无声,没有人来往,这才退开车门下车。
夜色浓重,下车的高大男人头戴鸭舌帽, 即使在夜里,脸上也带着大大的太阳镜。所有的行头,几乎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他下了车,四处看了片刻,忽然拉开后车门,从里头弯腰抱出一个毫无意识的女人来。
仔细看就不难看出,那是个女人。
即使光线很暗,但从她垂落在地的长发,和无意识搭放的双脚上的红色女鞋,就不难分辨身份。
男人低着头,一路风驰电掣般沿着栈道往尽头跑去。那晚没有月光,头顶上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太空。
男人奔到尽头,一咬牙,手用力将抱着的女人投掷进了河里。
哗啦。
河水飞溅起巨大的水花,女人的身体因为重力的关系,只在河面出现了一瞬间,一个巨大的涡旋出现,瞬间就将她吞没了。
男人压根不敢停留,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栈道尽头飞奔而去。人都还没站定,手已经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快,开车回去。”
车子原本就没熄火,男人一声令下,黑夜里,车子风一般飞了出去。
*
晚上八点五十分。
麦克位于莱茵河畔的住所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硬生生地一脚踹开。
嘭。
里头的人吓了一跳,瞬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嗨,我说你们——”
客厅的茶几上,开了一瓶红酒已经喝了一半,麦克手里拿着红酒杯,一行人进门的时候,他正端着红酒杯轻轻地摇着,一副相当餍足的表情。
只是脸上惊讶和不悦的表情还褪去,一阵蚀人的冷意从门口瞬间席卷而来,“嘭”的一声,麦克瞬间被打的头晕眼花,手里的酒杯和人一起飞了出去,直直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温承御风驰电掣般离开,到了卧室门口,却又像是被什么阻止了脚步声似的,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根本无法想象,他推开门后,里头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而他的苏苏,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儒桥也跟了过来,见温承御紧握的双拳都在发抖,就是没勇气推开眼前那扇门,一咬牙,抬手推开了门。
“人呢?”
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苏江沅的影子了。
萧儒桥顿时傻了,扭头看向温承御,“阿御......”话没说完,温承御一步推开萧儒桥,快步走了进去。
从他一进门,空气里那一股来不及散去的血腥味道,他就闻到了。
卧室里一片凌乱,地上乱七八糟散落着扔下来的各种衣服。尤其是大床上,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犯罪现场似的。
温承御拧着眉头,慢慢走近床边,低头看着一团凌乱中间,那一团刺眼的血迹。像是一朵带血的花儿似的,直直刺入温承御的眼睛里。
他只觉得眼睛胀疼,那些不好的事实,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做着结论。
恐惧和慌乱到了极点,温承御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床上那团血好久,忽然转身朝着外头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卧室的一路上,外头不断传来乒乒乓乓的摔打声和人发出的痛苦的闷哼声。季奕安似乎是用了全力,麦克即使人高马大,此刻也压根不是季奕安的对手。人再一次被摔在墙上的时候,顿时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抬了抬手,指了指季奕安,想说什么,却又颓然放下了手。
季奕安始终站在原地,脸上是看不懂的沉郁情绪,见温承御出来,张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
麦克被打的不轻,缩在墙边不停抽搐,几次三番想要爬起来,却都无济于事。
“她在哪儿?”温承御缓步走到麦克身边,低头问。
明明该是怒火滔天的表情,可温承御却说的风轻云淡。但季奕安和萧儒桥在他身边多年,知道,这才是温承御最可怕的一面。每每如此,都是他露出嗜血一面的前兆。
季奕安和萧儒桥都有些慌张地看向温承御,“阿御......”想要阻止他,可谁也没有上前。
麦克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勾了勾唇,“我说,何必这么生气,她不过就是和我睡了一次,我们都很快乐。”
温承御眯着眼睛,往前又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麦克,“告诉我,你睡了她之后,她去哪儿了?”
麦克一愣。
也是此时,他才忽然发现温承御的不对劲。
他靠的太近,以至于麦克能轻易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流窜出来的嗜血寒意。他忽然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后脑勺一阵阵的发冷。他忽然有些怕,忍不住抬手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说,“嗨,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季只是给了我一次睡她的机会,可事后她去哪儿,不是我的权利。”
说完,男人还拧着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
温承御忽然就笑了,猛然在麦克跟前蹲了下来。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一脚朝着麦克的脑袋狠狠地踢了过去。对方一阵闷哼,当时就倒了下去。男人趴下去的一瞬间,温承御抬腿狠狠踩在男人的头上。等萧儒桥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他的时候,他已经快如闪电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男人的手背狠狠地刺了下去。
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嚎叫顿时响了起来。
麦克一脸惨白,一边惨叫着想要挣脱温承御的牵制,“嗨!走开!我要告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温承御用力拔出匕首,抬脚踩上男人鲜血淋漓的手背,看着刀背上刺眼的红色,勾唇冷笑,“知道这匕首吗?这是我曾经给她的。我告诉过她,一旦遇到不好的事情,就拿出来,刺出去。可她傻,把这事儿给忘了。”话音落,温承御猛的扬起手,再次用力地刺向了男人的另一侧手背。
“啊——”
皮肉被刺穿,筋骨被挑开,身体和皮肉硬生生分开的疼痛,让麦克额头上汗如雨下,惨叫声连连。
季奕安一直站在身边没动,眼睁睁看着温承御爆发出多年不见的嗜血性子,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永远不被饶恕甚至原谅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
十八岁的苏江沅,在这年秋天走进温承御的心里,成了他一辈子的魔咒。
“阿御!”萧儒桥眼见事情变得不可控制,几步上前想要拦住温承御,还没近前,人已经被甩开。
“走开!”
温承御赤红着双眼,眼睛越发变得混沌起来。此时此刻,他的满脑子都是苏江沅在男人的身下哭泣绝望的样子,一下一下,凌迟着他的心。
那是他的苏苏。
他曾经发过誓,要一辈子好好保护的苏苏。
那么干净的苏苏,那么美好纯粹的苏苏。
温承御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弯下腰,双手拎着麦克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砰”的一声按在了身后冰凉的墙壁上。麦克连疼都来不及喊,就见温承御屈膝弯曲,朝着男人的下身恨恨地撞了过去。
麦克瞪大双眼,当即就疼的失去了声音。
温承御收回腿,再次弯曲,再次撞了过去。
麦克的男性象征,此刻就像是练习手脚时候的练习工具似的,一下一下,毫无还击之力地承受着温承御一波又一波的暴击。
直到最后,他没了声音和力气,身体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
“阿御,够了!”
萧儒桥冲上去抱住温承御,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麦克,急忙阻止他,“阿御!即使你现在弄死他,苏苏也......”感觉到温承御的身体一僵,萧儒桥继续说,试图唤回他的理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找到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