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白色火苗归位后,迅速钻进了苏泽林的体内,它们就像解锁某种机器的钥匙,只有全部到岗才能启动。
砰!
苏泽林的体内突然传来一阵闷响,犹如有人拿着棒槌全力敲打在洪钟上。钟声一响,苏泽立的口腔内开始发生剧变,缓缓流淌的白气渐渐猛增,从小小溪流一步变成滔滔江河,气势磅礴地冲撞着五脏六腑,像脱缰的野马疾驰在苏泽林的体内,腾飞的铁蹄毫不留情地践踏着每一个细胞。
“咕!”
撕心裂肺的剧痛不断地戳刺苏泽林的神经,冷汗从每个细小的毛孔涌出,很快浸湿了身上的衣服,离近点看,他像个刚从海水里打捞上来的落汤鸡。但他的表情更像是一个正惨遭折磨的苦难者,然而整座城市除了维克多,谁也不知道苏泽林此刻的遭遇。
“嘴巴千万不能张开、千万不能出声!否则大量的星尘会全部外泄!撑住!你必须撑住!”维克多在一旁拼命打气道:“你想通过一晚上大幅提升实力,就只有将这全部的星尘吞噬、炼化、储存!”
苏泽林紧皱眉头,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嘴巴已经肿胀得惨不忍睹,发紫又发乌,甚至还有鲜血不停地流出。
——不可放弃!决不放弃!每一次机会,都要全力争取,不能失败!因为在这世界上我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自己,我谁都没有啊啊!我得活着!我必须活着!我更要好好地活着!活下来!为了自己!
也许是深刻的执念唤醒了沉睡在内心的野兽,苏泽林毫无征兆地被一团光芒笼罩住。
“什,什么!”
维克多虽是灵体,但好歹在世的时候也当过星座宫主,应该说银河系里的大风大浪他哪个没见过,然而这种奇观还是头一次遇见,他被这散射的光芒瞬间击飞,隔绝了与苏泽林的任何感知。苏泽立究竟是死是活,是遇难遭劫是成功克服,一概无法察觉到,像一道铁幕矗立在两人之间。
苏泽林彻底昏迷了,把一切痛苦、焦灼都抛
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不可思议却又有些真实的梦境。
......
——装修朴素的办公室里,有一块挂在墙板上的钢制雕塑格外显眼,这是一个逼真的狮子头,凶历的目光、尖锐的獠牙、飘动的鬓毛,只是因为材质非血肉,否则很难辨别这竟然不是从活物身上取下来的。
——办公室里有三四个人正围绕着这个狮子头雕塑的归宿在激烈地讨论着,听他们的口气,彼此之间针锋相对,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有一位小孩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地目睹了这一幕,其中一位女士见着了,温柔地笑了,然后牵住他的小手离开了现场。
——争论的吵闹声,即使隔着一扇门也依然能听得清清楚楚,在众多的语句里,唯独有一句是那么的响亮,“一个穷途末路的家族没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
——“别害怕,大家会保护你的。”女士将孩子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一边安慰道,像和煦的春风拂过青青草原,又或是闪耀在蓝天之上的慈祥女神,尽情施展暖融融的光辉,奇迹般地一点点覆盖住此起彼伏的喧闹声。
......
甘甜却苦涩的味道游荡于唇齿之间,就像是连着苦瓜和糖果一起送进嘴里咀嚼,这滋味只能用鬼畜形容。苏泽林面部扭曲,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将口中的玄渊草和云石一起吐了出来,伴随它们的还有一潭血迹。
维克多见到苏泽林恢复了意识,忙不迭地冲到他身旁,就怕这场意外之后,他成了无处可归的亡魂。
“喂,小子,刚才的光芒是什么?”
“什么光?”苏泽林擦拭着嘴边的血迹,反问道。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突然睡着了。”
“说的也是。”维克多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少年,欲言又止,关于他体质的谜团实在太多了,但是无从下口。
苏泽林看似没有招供的意思,他自
己也是满头雾水,甚至猜测除了维克多以外,或许有另一道灵魂藏在体内,每逢危急时刻便会附身,帮他渡过难关。
可气氛总不能这么僵下去,苏泽林决心把之前做梦的内容全盘托出。
“包含的信息太少了,不过钢制的狮子头,吾似乎有点印象。哎呀,死太久了,很多事都给忘了。”
“没关系,我相信这个梦的出现绝非偶然。”
“你是说有人安排好的?”
“哪个星座拥有控制梦境的力量?”
“摩羯座。光芒暂时隔断了吾跟你的联系,紧接着一场梦境又降临在你的脑海里,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你认识摩羯座的使徒或者管理层吗?”
“认识的话,就不会问你了。”
维克多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仍未抓住那飘飘荡荡的思绪,苏泽林所描述的狮子头,他确实有印象,但这个回忆像是受到某种强烈的干扰,一切皆有形有状,却竟是白茫茫一片。
“算了,吾先测测你目前的星海大小。”
说着,维克多又点燃一株火苗送入苏泽林的身体,迅速地移动至星海的上方,接着化作一滴雨轻轻落进汪洋大海里。维克多仿佛是一位专心致志的聆听者,可接收任何起伏微小的波动,只是动动耳朵听了听,便能了解苏泽林目前的情况。
“好消息是,玄渊草所包含的星尘,绝大部分都被吸收,坏消息是,这些星尘只是单纯的堆积,你的星海并没变得更为宽广。不过留着这些到决斗的时候用,估计够了。”
“不行,必须拓宽星海。”
“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可是,再不抓紧练习公式很可能来不及了。”
“我会赶上的。”
苏泽林回答得斩钉截铁,且自信心爆棚,虽然维克多想劝阻,但这家伙仿佛浑身是外挂,叫人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