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我们不见有快一年多了吧?白小姐现在对梁某人...是不是,这种想法?"
卓辉终于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不过幸亏声音不大,并没有让满脸尴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的炎凉听出来什么,倒是一桌子的人,个个脸上都写着迷茫,有些人精大概是看出了点什么...
这,是他们揣摩错了?
看看卓辉,从头到尾都不吱声,倒是梁希城...说了什么闻所未闻的"规矩",把这个白炎凉唬得一愣一愣的,难不成,其实是...梁总,看上了白总监?
炎凉的脸色,十分的尴尬,僵硬。
她紧紧地捏着自己掌心之中的玻璃杯,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梁希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等于是什么意思?等于是在赤。裸。裸地调戏她!
有那么点,表白的意思?
梁希城这样的话的意思,不是调。戏她,那么...就是纯粹的,和她开玩笑?
炎凉心中一阵冷笑,原来,他已经淡然到可以和自己若无其事地开这样的玩笑的地步了...
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整个包厢里的人一片沉寂,大概谁都听得出来,梁希城的话,是故意的,而这个叫白炎凉的女人,他们以前应该是认识的,现在是什么情况?卓辉都不出声,其他几个,自然也不敢随便出声。
"梁总,我倒是刚回来池市,还真不知道,池市的酒桌上,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我冒犯了。"
炎凉稳了稳情绪,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平静,连同脸上的神色,亦是平静无波的,她将手中的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勾唇微微一笑,"所以,梁总,我知道您是有妇之夫,这杯酒,怎么都不应该先敬您的,就当时我不懂事,不知者无罪,我自己喝了吧。"
炎凉扬起脖子,刚准备将酒一口饮尽。
下一秒,手腕却是被人陡然拽住。
手中的杯子一晃,白色的液体,顿时飞溅出来几滴,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炎凉那衬衣的领口处...
清凉的感觉,顺着自己的皮肤,很快就渗透进去,不过幸亏是白色的,所以并不会显得多狼狈,却还是让炎凉心头升腾起了几分懊恼,她瞪着梁希城...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知觉的。
他劈手就夺过了她掌心之中的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勾唇,仰头,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酒,敬了,那就没有再说,不敬的道理。"
梁希城的虎口正好摩挲着炎凉的手腕,让人神醉,"白小姐,和你随便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了。白小姐敬的酒,梁某人,就算是曾经你的雇主,也应该喝,对么?"
喝下了杯子里的液体,男人的心情似乎一瞬间就变得愉悦了不少,低沉的嗓音,说着意味不明的话,眸光,流转。
炎凉心头咯噔一下,梁希城这双眼眸,太过勾。人。她下意识地别开脸颊,拧起秀眉,手腕依旧是被他扣着,她挣扎了一下,梁希城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松开。
炎凉倒退了一步,一脸谨慎地看着梁希城,片刻之后,平静地开口:"梁总,说的是玩笑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否则的话,梁总在家里的妻子要是知道了,可是会误会的,我不想闹出什么误会来,大家一笑了之,自然是最好的。"
梁希城眸光微微沉了沉,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眯起黑眸,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陡然逼近了炎凉,弧度带着几丝冷意,"我说的,不是玩笑话呢?"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的言行举止,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仅仅是合作,或者曾经为他工作过的普通关系的男女关系。
炎凉拧起秀眉,又是往后倒退了两步,梁希城锋锐的眸光之中,写着一些让她有些熟悉,却不想去分辨的情绪,她垂下眼帘,片刻之后又很快抬起来,轻笑了一声,镜框下面的那双滴溜溜的眸子,闪过一丝妩媚,梁希城心头一动,就听到她说:"梁总,这是存心打趣我呢?我脸皮不是很厚,梁总,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大家都看着呢。"
炎凉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过去,看着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卓辉,这会儿,男人依旧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筷子,炎凉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算是再吃顿,现在也明白了,她这是活生生的被给算计了!
卓辉,肯定知道了自己和梁希城的关系,今天还特地让自己过来,他、故、意、的!
炎凉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给耍了,确切一点来说,或许,梁希城也知道了自己的行踪,或者是他合计了卓辉耍了自己...
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不舒服。
不管对于梁希城来说,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但是,他不是已经结婚了么?一年前,签了离婚协议的时候,他们彼此承诺过对方的,她统统都做到了,可是到了最后,做不到的人,还是他。
最初的彼此,他们做了约定,不会放开彼此的手,所以她用尽了力气,去爱他,傻的不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哪怕明明知道了那么多的过往事实,却还是想要抓着他的手。到了最后,变成了夜夜在空荡的梦里,辗转反侧。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也许有一天,在某一条街上,突然见到了,那时候的她,或者,情绪都已经平复了,伤心,还是伤情,也都已经过去了。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而她应该也是平平静静的过着属于她的日子。
但是...肯定不是现在,像这样的情况之下,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
梁希城,就以这样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他知道不知道,他很残忍,她有多辛苦,才可以学会慢慢的放下,他却偏偏要重新撩拨她的心。
炎凉承认自己不是个圣人,从进了这个包厢开始,她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难控制,眼眶有些酸涩,她怕自己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控,到时候只会是莫名其妙。
"卓经理,我想去个洗手间,你们慢用。"
她对着卓辉礼貌地交代了一下,也不等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茫然的其他人反应过来,转身,就逃也似的走出了包厢。
一口气跑到了洗手间,炎凉关上了门,这才将瑟瑟发抖的身子,贴在门板上,喘息。
情绪起伏太大,这似乎是不应该的。
其实过去,也1年多了,他现在也有了属于他的生活,不管他当初和叶青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毕竟现在人家才是正式的夫妻,她顶多也不过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哪怕是站在道德的立场上,她都应该要控制好自己的心。
不要想,也不能想,白炎凉,镇定一点。
她走去了水龙头那边,用冷水洗了个脸,又补了一个淡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最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慎重思考了之后,还是决定。
莱塔,她不想再去了。
不管这个设计总监,曾经是自己多么的向往,一毕业就马不停蹄飞回来,应聘,面试,但是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却不想再在莱塔上班。不管这一辈子,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彻底避及梁希城这个男人,但是如果这样碰到的话,她宁可重新找工作。
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临时发条短信给卓辉,告诉他,她人不太舒服,不过去了,当然要离职,还是需要打辞职报告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莱塔的正式员工。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手袋,炎凉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门刚一打开,抬眼的瞬间,就看到洗手间对面的墙上,倚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单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夹着一根烟,男人的边上放着一个垃圾桶,上面已经有个烟蒂,而他指间夹着的那根,已经燃到了一半。
一年多不见,他抽烟,似乎还是这么的凶。
不过,他抽烟的样子,却也依旧如此性感。
或许心里已经认定了,梁希城今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并非偶然,所以哪怕出了洗手间,又见到了他,而他也是一副等着自己的样子,炎凉也没有多少意外。
她拧眉,语气冷静,却又带着几分疏远,"梁总,等我?"
梁希城夹着烟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眯起眼眸,点头,"对,等你,有没有时间,和我说几句话?"
"我说没时间的话,梁总就会君子的放我走?"
"我没时间。"
炎凉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梁总,我身子有点不舒服,先走了,如果梁总方便的话,那就和我的上司说一声,今天晚上,这个项目,我是拿不下了。当然,梁总不方便带话的话,我自己也会说...啊..."
手腕忽然被人拽住,炎凉脚上的高跟鞋一个不稳,身子也瞬间往前一跌,细腰就已经被男人一只大掌握住,如此熟悉的感觉,让两人的心里都升腾去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悸动,有那么两秒钟,谁都没有动弹。
鼻端,都是属于她的气息,那些柔软的体香,1个月里,日日夜夜地折磨着自己,其实不是没有去见过她,她在英国高等,他想要见她,太容易了。
可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他偷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举一动的瞬间。
刚刚开始的个月里,他每个礼拜都会去看她一次,一开始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情绪也很低落,雷克斯还特地告诉自己,之前她在学校的表现很好,但是那个月里,却明显下滑。
梁希城知道,他有多难过,她必定也有多难过。
不过她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好的,或许她也知道,设计对于她而言,有多重要,所以很快她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个月之后,梁希城就再也没有去过英国。
和叶青结婚,差不多已经有10个月,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一直周。旋在叶家和叶盛名之间,他也确实没有时间去看她,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她毕业回来了,他才设下了天罗地网,为的,就是这样自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显然,他似乎,低估了这个倔强的小女人的脾气。
"你以前叫我希城。"
"别动,别再动了,我只想吻你,让我吻你..."
"不要!"她的手有些仓促的,慌乱的,,脸也跟着往边上转开,几近吃力地开口:"不要,别碰我,放开我...梁希城..."
伸手,用自己的虎口掐住了炎凉的下巴,"唔"了一声,抗拒的力道,变得微弱。
"嗯,不要...别..."
"为什么不要?"
他顿时舒服的直叹气,"感觉到了么?想你,我想你,它也想你...很想,炎凉..."
"放开!"
梁希城猩红的眸光之中,他侧目,扫了一眼自己掌心之中的那只捏成了拳头的小手,蹙眉,"我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炎凉,我碰你一下,你现在就想要打我?"
"对!"
"你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碰我?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梁希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就算再怎么样,我也顶多算是你的前妻,对我尊重一点,你可以叫我一声'白小姐';,我也会尊称你一声'梁总';,这不是我们之间应该有的距离么?"
"婚姻...你真的这么看重么?"
梁希城皱着眉头,长臂伸开,撑在了她的两侧,他没有再靠近她,却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过就是一个名分,是不是,对于你而言,也是那么重要?重要到,我这样一个男人,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都不及那个名分来得更重要?"
炎凉觉得搞笑。
他现在...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他在暗示自己什么?
婚姻,不重要,所以呢?
因为一直都爱着他,而看着他成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委屈。
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非得要有了谁不可,也没有谁,缺了谁就不能活。
他是,她也是。
"梁希城,你知道你有多自私么?"
她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一样,到了嘴边的话,每一个字也都带着几分颤抖的音调,"你现在对我说,婚姻,就应该不如你这个男人重要,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你都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用力推开了他,转身就要走。
梁希城伸手要去在住她,炎凉却仿佛是有先见之明一样,侧身,躲开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拧起秀眉,看着他,"别再碰我了,确实,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求你了,别再碰我了。"
炎凉一口气走出了酒店,站在门口,她给卓辉发了条短信,只是告诉他,自己身子不舒服,不回去了,明天还是会去公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