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何目的?”南宫晚全身气血翻滚,朝前踏出了一步,让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面对南宫晚的逼问,陈河看似脸色平静,实则心里无比慌张。
这娘们比他强不少,真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要是一时回答不慎,说不定小命都要丢掉。
但是越这个时候越不能怂。
陈河冷声道:“我来大梁关你何事?”
南宫晚脸色阴沉道:“我身为大梁指挥使,负责京畿的安全,可不允许阁下胡来,阁下若不愿意说……”
“想逼着我说吗?”陈河眼神一凝,把心中的慌乱彻底抛之脑后,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以为你能留得下我?”
“如此气候的鬼不知害了多少人,你见我第一时间不去想着除鬼,反而冲着我来,还有脸跟我说安全?”
他觉得仅仅是几句话还不足以震慑这个娘们,于是暗自运转言出法随的法术,朗声道:“我看,大梁的天变了。”
话一说完,陈河内丹之中汪洋的法力顷刻间为之一空。
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暗了下来,看不清的乌云瞬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出,其中雷鸣滚滚,狂风四起。
作为大梁第一武夫,与大梁气运相连,南宫晚知道此刻大梁已经乌云密布。
她望着无边无际的黑云,瞬间脸色苍白。
眼前这人,不管他是谁,这样的手段已经超过她的想象。
见火候差不多,陈河想起月山黑袍老者跟他说的话,给了对方一个台阶,继续道:“如此下去,必有大劫,我劝你们好自为之。若是继续不顾众生性命,胡作非为,上次城外一剑怕就不是斩在魔头身上了。”
是他!
那一剑是他所为。
南宫晚瞬间想起那一晚城外光寒千丈的一剑。
事后,她亲自去看过。要是换做她面对那一剑,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而月山剑仙事件,经过调查,发现了有人布置阵法熬炼血丹。
遇到这等大逆不道、有违天和的事,难怪此人震怒。
南宫晚知道是自己太过目中无人,顿时放低了身段,态度变得无比恭敬:“前辈道法无边,恕南宫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哼!”陈河冷哼一声,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驾驭虹光飞走。
南宫晚保持着恭敬的抱拳姿势,没有做任何阻拦。
陈河走后,天上的乌云开始分崩离析,一束束阳光从云中重新显露了出来。
南宫晚抬起头看着一幕怔怔出神。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后背此时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这一天,大梁的百姓见证到了万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以至于满朝上下震动了,言论四起。
“周大人,有没有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据说整个大梁国境内都乌云密布,这可是亘古未闻的怪事!”
“我也不知啊,昨天我们夜观天象,今日应该是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这乌云从何而来,又为何散去,我也是奇怪莫名。”
“是不是天子失德,引来的天变?”
“嘘,朱大人慎言。这不是我们做臣子应该说的。”
“唉……”
……
与南宫晚脱离之后,驾驭虹光的陈河很快就出现力竭。
没有一丝丝准备,他一头栽进了树林之中。
此时他全身都提不起来一点劲,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慢慢恢复。
陈河长出一口气,暗道好险。
别看他刚才声势浩大,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花架子,全部法力都被他用去虚张声势了。
南宫晚要是胆子再大一点,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他。
没有修炼武道的肉身很羸弱,一旦被她这样的武夫近身,可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腰上的拘神令闪过一道清光,柳慕依在拘神令察觉到陈河状态萎靡,心生关切,主动显化而出。
她望着陈河调息的样子,关心道:“恩公,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阵就好。”
柳慕依看了看周围,小手一招,布下了一个障眼法,隐去两人的身形,然后用神力从天上取了些无根之水,俯身双手捧着送到了陈河面前。
她轻声唤道:“恩公。”
陈河抬头看见柳慕依一张俏脸在他的面前,眉宇之间尽是担忧。
一双手用神力托着一捧透明之水递到陈河的嘴边。
他略微有些不习惯,正想要用法力,结果丹室之中已经空空如也。
陈河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低头吸吮。
无根水清冽甘甜无比,作为水神的柳慕依,她手中的水有特殊的祝福功效。
此水下肚之后,陈河察觉到身上法力恢复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他眼前一亮,不由地大口地喝了起来。
“恩公慢些。”柳慕依提醒说道:“水还很多。”
陈河喝完之后,觉得爽快无比:“多谢了。”
“恩公对我有大恩,这是都是我应该的做的。”
陈河说道:“替我守一会儿,我要点时间恢复恢复。”
柳慕依点了点头,守在了一边。
陈河背靠在一颗老树上,盘腿打坐,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灵气都在向此地聚集。
海量的灵气被他强行夺了过来,然后鲸吞入体,藏于丹室之中。
柳慕依陡然发现身边的草木开始疯长,枯树上都长出了嫩芽,顿感惊异。
……
皇宫之中。
司礼监魏志义匆匆找到还在打坐修炼的建平帝道:“陛下,九扇司南宫大人求见,有重要的事汇报。”
建平帝波澜不惊道:“见。”
“是。”魏志义出门把候在门外的南宫晚带了进来。
南宫晚拜道:“九扇司指挥使南宫晚参见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建平帝穿着龙袍缓缓转过身来,他明明一百多岁的人,相貌却跟三四十岁的人相差无几。
他眼皮一抬问道:“是关于变天一事吗?”
南宫晚点头道:“陛下英名,正是有关变天之事。”
“说来。”
“此事与之前的月山剑仙一事都是一人所为,此人一言就可让天地为之变色,如此修为是臣平生仅见。”南宫晚语气严肃地说道:“臣猜,此人怕已是红尘仙。”
“嗯?”建平帝坐姿端正了起来,表情严肃道:“此言当真?”
南宫晚说道:“臣也不敢确定,但应该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