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吕燕真的提问,陈河陷入沉思。
他通过收拾碑,知道那家豆腐店老板很有问题,若是细查一番的话肯定能有所收获。
但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抱拳说道:“可以先查查那屋子原来的住户,看他们生前的活动范围,之后就是再查一下郑捕快去过的地方,看看彼此有无重合之处。”
“若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那地方就很可疑,说不定就是鬼怪诞生之处。后面要是能够发现其他鬼奴,也都可以按照这思路先查一遍,彼此相互印证。”
吕燕真点头道:“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我伯父说你脑子灵光,看来所言不假,的确如此。”
她遇到这样的案件,首先想到的就是调派更多的人手来搜查,完全没有想到陈河的这个办法。
眼前这个人是个能成事的,培养好了,将来或许能成自己的得力干将,对自己和伯父这边而言,有利无弊。
陈河眼下自然能够看出吕燕真的意图。
不过想要他为其效命,怕是太阳得打西边出来才行。
吕燕真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可若是那只恶级的鬼怪游荡在周围,随机杀人,没有固定地方,这个法子不就行不通了?”
本来这事,陈河就是先有的结果,再补的过程。
只要这个过程不至于太离谱,他总有办法把所有的线索往豆腐店里靠拢。
刚才的思路本来就是他胡诌,可行性并不高。
想了想,陈河强行解释道:“就算没有固定地点,事发现场总是要找的。眼下线索太少,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尝试一下看看,若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再看。”
“言之有理,我们先去查查看,要是真有线索,你的捕头位置就稳了。”吕燕真似有深意地说道。
陈河拱手说道:“都是大人的功劳。”
吕燕真笑道:“恭维话就不用说了。”
简单沟通完之后,吕燕真带上陈河向衙门赶了回去。
关于这类卷宗信息都存于九扇司。
就在此时,另外一边,朱广生从豆腐店里走了出来。
一出门他就紧了紧衣领,遮住脖子上的黑色痕迹,左右看了一眼后,脸色平静地走了出去。
他找到了之前的同伴,一言不发地跟上。
“咦,你回来了?”旁边的捕快有点讶异。
“屎拉完自然就回来了。”
……
京都九扇司。
陈河跟在吕燕真回了一趟衙门,准备查一下对应的记录。
结果尴尬的是,之前屋子那对卖饼夫妇死了都两年了,就关于他们的卷宗都不知所踪了,只知道他们大致在城西活动。
至于瘦捕快的一些点卯、巡逻记录倒是记得清楚。
可惜衙门给出来的卷宗上面只记录瘦捕快今天巡逻哪个街,明天派到了哪个片儿,再详细的记录一点也没有。
看来通过衙门来查这些线索,是行不通的。
在这方面,陈河有点吃瘪。
对此,吕燕真似乎早有预料。
在大梁官场中沉津多年,她深知衙门里面的做派。
他们这一趟,注定是不会有收获。
她愿意跟陈河白跑一趟的目的,就是想要压一下陈河。
毕竟属下太能干,做什么都成,可就显得她太无能了。
这是驭人之术。
吕燕真扫了眼陈河说道:“跟我去那一片区打听打听吧,这事儿指望衙门可是不行的,还得靠其他手段。”
说完,她就带着陈河出了衙门。
两世为人的陈河知道吕燕真是什么心思。
这类性格着实令人不喜啊。
吕燕真带着陈河走到了城西的一处大街巷子附近,里面有许多孩童玩耍,只见她拍了拍手喊道:“我要问点事,谁要是能知道的,有赏。”
此言一出,很多孩子们都围了过来,变得闹闹哄哄,一双双大眼看着陈河和吕燕真。
吕燕真目光锐利地说道:“这里之前经常有个瘦捕快巡逻,他都去了哪些地方,你们谁知道?”
“我、我、我……”
一帮孩子举手。
吕燕真脸色一板道:“你们谁要是胡乱说,跟我查的对不上,看到我腰上的刀了么?到时候被我一刀砍了,别怪我没说清楚,小孩子要说真话。”
这帮孩子流着鼻涕,重重地的点了点头。
吕燕真指着一个孩子说的:“你先说下罢。”
那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作揖道:“小姐,您发财!”
吕燕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拿出钱袋子,掏出一枚铜子丢了过去。
那孩子收到了前,喜滋滋地将他所见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孩子们每说出来一条,吕燕真都会丢出一枚铜子给到对方。
这下陈河知道了吕燕真口中的手段是什么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吕燕真做得还是粗糙了点。
要是他来的话,直接用个小法术,就可以让这群孩子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保证没有一句假话,还不浪费一个子。
下次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问了一圈后,吕燕真已经大致把瘦捕快在附近的行踪轨迹全部摸清楚。
令陈河失望的是,这里面并没有提到那家豆腐店。
吕燕真继续问道:“你们知道这条街里面以前那个卖饼的那一家,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
一个小孩子奶声奶气地拱手说道:“您发财!”
吕燕真习惯性地扔下一个铜子,丢在那小孩的手里。
小孩的眼睛紧盯着吕燕真手中的铜钱,擦了一下鼻涕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不咋记事哩。我只知道他们家每天都要出门卖饼,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吧。”
“其他人呢?”吕燕真看向其他孩子们问道。
其他孩子都摇了摇头。
“差了两年,的确时间有点久远。”陈河说道:“想要再查探的话,有点困难了。”
吕燕真她心里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但陈河的大体思路是对的:“等看其他人回来有没有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只能如此了。”陈河无奈地说道。
看来此计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