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女子眉眼间俱是风流,仿佛一朵娇艳的娉婷的站在那儿,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只柔柔笑着,“我这个婢女不知礼数,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我们不过是从这里经过,不知哪里惹了这位姑娘不快?”
自从淑太妃谋反之后,昭阳宫里的宫人全部都没了,海棠是后来到太后身边伺候的,宫里谁人不知她是太后身边的姑姑,如今虽然到了长公主身边,宫里的宫人个个还是尊敬有加。
如今在这行宫里居然遇到个愣头青,还如此的放肆。
海棠指指身后初蕊宫的牌匾,不怒自威:“此乃长公主的住所,姑娘在此喧哗惊扰了长公主在先,婢女大放厥词在后,如此尊卑不分,姑娘却还要等倒打一耙?”
那先前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彻底蒙了,抬头看看初蕊宫的牌匾,再看看自家姑娘,脸色发白,可旋即她突然又不怕死的跳了出来。
“长公主怎么了?谁不知道侯爷连长公主都不要,如今侯爷单宠我家姑娘,莫非长公主要因为这个迁怒我家姑娘?”
海棠再也忍不住了,任她再好的涵养遇到这种粗鄙不堪的丫头所有的分寸都抛之脑后了。
那小丫头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完全没有防备,直到挨了两巴掌这才捂着脸痛哭起来。
“辱骂长公主实乃大不敬,来人,拖下去打死。”
立刻有宫人上前将小丫头按住了,接着有人抬来了条凳,眼看着那口齿伶俐的丫头就要血溅当场。
那艳丽的美人儿上前一步福身行礼:“姑姑恕罪,我这丫头向来不知礼数,惊扰了长公主,又出言不逊,自是该教训的,可这才道行宫不久,长公主的住处便打死了人,外人还不知要如何揣测长公主的为人,岂非对公主不利?”
明明是想求情,可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此刻若是真在这里处置了这个小丫头,恐怕没几日便会传出护国长公主草菅人命的流言来。
她这事**裸的威胁呀。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若是四公主可能还会顾忌一番,可她遇到的是自己,嚣张跋扈向来无法无天的初蕊长公主,杀个小丫头算什么,更可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连当朝侯爷都敢抢来做驸马,眼前这丫头简直是蝼蚁。
此时韩蕊依然猜出了这艳丽女子的身份了,她微微一笑,从门后面出来了。
“这位便是天香楼的牡丹姑娘吧?”
艳丽女子不妨被人看出身份来,对着简单装扮却浑身透着贵气的韩蕊恭敬的福身行礼。
“给长公主请安。”
被按在条凳上的小丫头陡然见到了韩蕊本人,天仙一般的人儿只施施然站在那里便已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了。
韩蕊转身看向那小丫头:“牡丹姑娘有幸入了侯爷的眼,说来也该是座上宾,毕竟侯爷为了我燕家江山出生入死,身边理所当然有个可心的人伺候着,可姑娘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一个青楼的婢女也敢到本宫面前来挑衅,还敢威胁本宫不可处置了这小丫头。”
她眉眼带笑,牡丹已经有了惧意,心中暗恨自己这婢女多事,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公主说得对,婢女犯错,还请公主处罚。”
她不过是瞬间想取舍了,她再入靖国候的眼,也知道皇权不可冒犯,更何况今日便是靖国候在这也得恭恭敬敬的。
韩蕊顿时失了兴趣,扫了一眼那面无人色的小丫头:“小惩大诫,打三十板子扔出行宫。”
她转身去找住在隔壁的四公主,牡丹姑娘紧咬双唇,眉眼里的不甘全在脸上。
海棠站在一边看着宫人将那小丫头打了足足三十大板,“今日是长公主仁慈,若是还有往后,姑娘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否则姑娘还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了。”
她带着宫人进门,小丫头已经昏死了过去,牡丹瘦弱的身子只能勉力将小丫头扶着往靖国候的住处而去。
靖国候正在自己的住处喝酒,浑身醉醺醺的,冷不丁看见牡丹拖着遍体鳞伤的小丫头进来,眉眼顿时凌厉了起来。
“胆敢招惹长公主,本侯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冷冷的声音在这小院子里回荡,牡丹吓得双腿一软便跪下了。
“侯爷,妾身不是故意的,是小莲这丫头她牙尖嘴利,这才扰了长公主。”
凌忻不看他,一个眼神,头顶的树上立刻闪过一道人影,接着牡丹便发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不见了,只剩下地上蜿蜒的血迹。
“留你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若是敢给本侯惹麻烦,可别怪本侯毁了你这张脸。”
他伸出手用力捏住牡丹的下颌,痛得牡丹额头开始冒汗,连连保证:“妾身再也不敢了。”
凌忻松开手,“从今往后你便在这院子里待着,不可随意走动。”
“是,妾身保证不敢了。”
四公主的住处有几个官家小姐正在说笑,宫人通报长公主来了,四公主赶紧带着众人迎了出来。
韩蕊将在场的几人都打量了一番,果真是个个好颜色,心里思量着若非是幼帝还不到十岁,眼前这些官家小姐怕是要到幼帝面前去献殷勤了,想到这顿时一阵恶寒,幸好皇弟还小。
“给长公主请安。”
韩蕊走了进去坐了下来,“都坐吧。”
门外的时候还能听见众人的欢笑声,这一进来众人都跟哑了火一般,你看我我看你的。
从前初蕊长公主从不屑于跟京中的闺女们来往,所以眼前这些人她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好在胭脂的记性不错。
她小声禀报:“公主,那位穿着绿色衣裳的是宁相府的二小姐,身边紫色衣裳的是宁相府的二小姐,那位黄色衣裳的是丁统领的妹妹了,还有那一直低着头的那位便是东亭候的妹妹,但并非一母同胞。”
韩蕊跟着胭脂的介绍一一看了过去,果真姜灿的那位庶妹低着头,身上的衣衫在一众小姐的鲜亮衣裳和首饰里确实十分的寒酸,头上那支金钗式样也不新了。
她印象里其实在昭阳宫里见过几次这小姑娘的,她比自己小一些,但每次见了自己都浑身发抖,十分怯懦的模样,自己还曾经欺负过她。
“这行宫里凉爽宜人,不如今晚上本宫在这行宫的御湖边上举办晚宴,还请诸位小姐一定要到。”
她有心找点事情做,跟诸位贵女们亲近一番,还能消磨些时间。
众位小姐异口同声应了:“长公主盛情,臣女不胜荣幸。”
“姜家表妹,你住哪里?”
她的视线落在了姜灿的妹妹身上,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