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先是点头继而猛烈的摇头:“不不不,不管是从哪个门走都不能去天香楼,要不然太后和皇上会打死奴婢的。”
眼看着小丫头吓得够呛,韩蕊干脆收起了那份打算进去探探淮阴侯的心思。
“罢了,回宫吧。”
她前脚刚进宫,后脚胭脂便神色凝重的送来了消息。
“牡丹姑娘送来了这个。”
韩蕊接过她递过来的小纸条看完,手心紧紧的攥着纸条,声音出了奇的冷静。
“随我去见太后,立刻宣侯爷进宫。”
昭阳宫里太后不在,赶到宁德殿的时候正好碰上太后正跟几位臣子谈论朝政,秋叶出来了。
“长公主神色焦灼,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本宫有极要紧的事要见母后。”
秋叶回头看了一眼殿内:“太后正跟礼部的官员商讨公主何两位小姐的婚期,奴婢这就去禀报,公主再等等。”
韩蕊哪里等得,“本宫一刻都等不了了。”
她直接闯进了殿内。
太后正含笑听着礼部尚书说的几个吉日,突然间韩蕊闯进来,神色愠怒:“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儿臣斗胆闯进了殿内,是有极要紧的事情要禀报,还请母后速速宣了兵部的人商讨对策,儿臣已经派人去请靖国候了。”
她神色焦急,太后不由得身子也跟着坐正了。
礼部官员赶紧告退了出去。
韩蕊将攥得紧紧的纸条递给了太后,太后才看完顿时色变。
“速速去请兵部的人来。”
辅国公姜灿不仅管着西山大营,如今还兼任兵部尚书,可兵部却没有收到消息。
“你这消息从哪来的?”
太后将纸条又看了一遍,忍不住眼皮都跟着疯狂的跳动。
“母后大约不记得了,当时在行宫避暑的时候,侯爷身边带着一位牡丹姑娘,她表面上是天香楼的头牌,可实际上她确实天香楼的老板,她手下的人从全天下搜罗各种消息汇聚到她这里来,自从那位裴老前辈说锦瑟公主往北,儿臣就怕江州出事,没想到这么快,想来消息也快到京城了。”
“多事之秋。”
太后叹息了一句,既然牡丹的消息来源没有问题。
那眼下的困局便要有人来解了。
可今年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废太子,淑太妃母女谋反,齐王谋反,接着南疆又不安分。
韩蕊目光幽幽,鎏金的香炉里好闻的熏香让她瞬间凝神静气。
“江州地处北方,此刻极寒,北燕选择此刻掠夺,只怕还有什么缘由,如今咱们在京城,消息不畅通。”
太后定了定神,“秋叶,去请皇上还有宁相过来。”
最先来的是辅国公姜灿,他接过纸条看完眉眼紧蹙。
“北燕有备而来,江州苦寒,不知丁老将军能不能撑得住。”
凌忻来的时候宁相和皇帝已经来了。
他恭敬的行礼,落座之后接过纸条看完,神色平静。
“丁老将军的几万人只怕是抵挡不住,大昭与北燕和平了多年,只怕是江州的那些兵丁早已疏于操练,臣请求带兵增援江州。”
韩蕊木然的听着他的分析,江州的重要性在座人人皆知。
可凌忻已经是战功赫赫了,他再次领兵出战大获全胜,岂不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
太后和皇上显然也在担忧这一点。
可燕宁谋反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替自己的心头好报仇,他却选择了做一个纯臣。
后来燕宁的人劫持了自己,他为了救自己,更是差不多舍去了半条命。
更别提自己中毒的时候了。
刚开始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身上背负着护国长公主的使命,对他时时刻刻的提防。
可如今她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他。
“母后,皇上,靖国候鞠躬尽瘁,身经百战,显然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辅国公也站了出来,他自然是知道太后的心思的可跟着靖国候连着打了几次交道,他也愿意选择相信。
北燕若是打下了江州,长驱直入,不到三个月便可以打到京城来。
靖国候成名已久,他出战可能会更有把握一些。
“启禀太后,启禀皇上,臣也觉得靖国候最合适。”
太后的视线在凌忻身上一扫而过。
“靖国候?”
“臣在。”
“哀家命你带十万人立刻赶赴江州。”
“是。”
韩蕊送他出去。
昭阳宫门口,他突然转身抱住了她。
“我已经下聘了,你就是我的人了,等着我。”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战场上刀剑无眼,而且京城距离江州颇远,此一分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韩蕊回报了他。
“你保重,我在京城等着你。”
他松开手无限眷恋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大步离开了。
当天晚上,凌忻便整顿了军队连夜开拔直奔江州。
齐媱陪着韩蕊赏花,三两支梅花插在瓶中,整个房间里都是清冽的香气,经久不散。
“明日宫宴之后咱们便回公主府吧,府里只有老前辈一个人,只怕也无聊的紧。”
齐媱点头:“自然是好的,公主今晚上早些睡,明日要布置宫宴,肯定是很累的。”
韩蕊点头,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都是凌忻离开的背影。
胭脂在外间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公主?”
“怎么了?”
她一应声胭脂立刻便点了灯过来了。
“公主怎么了?这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韩蕊干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不知道,最近一直都睡得挺好的,就是感觉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都是侯爷离开时的背影。”
胭脂给她倒了一盏热茶捧过来。
“公主别担心,侯爷身经百战,定会平安归来的。”
韩蕊长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睡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胭脂掀了帐幔,宫女们上前来伺候梳洗。
“公主要不多睡会儿?”
韩蕊掀了被子起身,殿内暖融融的,并不觉得冷。
“不必了,今日宫宴的菜单子你看了没有,可有什么不妥?”
胭脂将湿热的帕子递过去,“奴婢看过膳房的单子了,并无不妥,这些都是有旧例可循的。”
“那就好。”
用了早膳去昭阳宫请安,刚好碰上皇帝,见她气色不好,不免又关心了几句。
“皇姐该不是担心侯爷所以昨晚上都没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