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蕊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等二人坐定,胭脂将伺候的下人都带了出去。
她缓缓的啜了一口茶水,回府的路上,她已经打好腹稿了。
“哎呀,到底怎么样了嘛,你快说呀,你该不会要急死我吧?”
她的淡定从容从容让齐媱更加着急了。
韩蕊放下了茶盏,定睛看着她:“太后做主给你和辅国公赐婚了。”
齐媱一下子跳了起来,看韩蕊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又默默的坐了回去,“你刚刚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太后给你们赐婚了。”
“这这这,这不行,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可我不想强迫他娶我。”
“你先别急,我跟你细细说来。”
于是她把太后召她入宫淮阴候提亲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齐媱听完若有所思。
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
“我是白白的占了辅国公的便宜,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他心甘情愿的迎娶我,我想要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我,可因为淮阴候提亲他才娶我,岂不是委屈了他。”
“可当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或许这就是你们二人的姻缘吧,赐婚的圣旨,这会儿估计快到了。”
说话间果然胭脂冲进来说赐婚的圣旨到了,请两人出去接旨。
齐媱神色恭敬的接了圣旨,胭脂赏了传旨太监一包银子,又亲自送出门去。
“圣旨都拿在手里了,这下你相信了吧?”
“ 国公爷一定很难过。”
韩蕊握住了她的手。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们琴瑟和鸣。”
“谢谢,我先回屋了。”
突然被赐婚,还是被赐婚给自己喜欢的人确实太震撼了。
目送她离去。
胭脂轻声来禀报。
“公主,牡丹姑娘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吧!”
牡丹一身暗红色,绣着蔷薇的衣衫,容颜较好的脸上薄施粉黛,眉眼间顾盼生辉。
“妾身还未恭喜长公主喜得良缘。”
韩蕊笑笑,“今日本宫被赐婚,却是有人从中算计。”
“何人如此大胆?”
“淮阴候。”
牡丹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淮阴候自从获封以来有不少时间留宿在天香楼,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姑娘们都很是喜欢。”
“他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个倒没有,只听姑娘们说他出手阔绰。”
“此人只怕还有什么阴谋,他既喜欢美女,你想个法子给他塞两个进他的府中伺候。”
这对牡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好,我等会儿回去立刻安排。”
两人说了会儿话,牡丹这才告辞。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了,韩蕊常出了一口气。
“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皇宫门口禁卫军统领丁岱听着几个侍卫在一起闲言碎语,黑着脸上前。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个侍卫小心翼翼道:“统领,今日有喜事,皇上赏赐了兄弟们,统领可拿到赏银了?”
丁岱摇头,他今天奉命出城办差去了,方才回来,隐约间听到什么齐小姐,赐婚,顿时心中突突的跳,这才上前来问个究竟。
“什么喜事?”
他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慌的要命。
那个如暗夜昙花一般美好的女子,那天晚上便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他打听了主意,等爷爷回京之后便去提亲。
算算日子,年前爷爷肯定是回不来了。
“皇上赐婚给长公主和靖国侯,齐小姐和辅国公,还有姜小姐和宁家二公子。”
侍卫一口气说完,丁岱却差点站不住,“你说皇上赐婚给齐小姐和谁?”
“皇上把齐小姐赐婚给辅国公了,听说是淮阴侯求娶齐小姐辅国公说他心悦齐小姐已久……”
丁岱身子踉跄了两步。
“我知道了。”
他飞快地翻身上马,马儿疾驰至长公主府门口。
他坐在马上久久的盯着长公主府那恢宏大气的屋檐,良久掉头离开。
眼看着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宁相却上门了,他来找齐媱。
“见过相爷。”
齐媱上前行礼。
宁相却站起身俩扶住了她,“快起来,咱们如今也算是亲戚了,这些虚礼就别讲究了。”
齐媱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是,相爷找我是为了嫂子?”
前几日巴蜀那边来了信,两人已经成亲了,京中大雪,北燕蠢蠢欲动,丁老将军奉命赶往了江州,他是大昭的丞相,也是帝师,女儿出嫁他没能去送一送。
宁相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份单子递过来。
“若雪这孩子一时糊涂误入了歧途,幸得令兄包容,这是我为她准备的嫁妆,齐小姐可是要回巴蜀待嫁?”
齐媱接过单子看得咂舌,虽说不如京中的簪缨世家,可这准备的嫁妆委实也太丰厚了些。
别说京城的两座宅子,京郊的水田,几个庄子,还有白银一万两,无数的首饰布匹,书一千册,其他的好东西更是不消说了。
“前几日我已修书给哥哥,暂时还没有收到回信,是否回巴蜀也未确定。”
宁相眉眼更加温和:“这嫁妆里有两座宅子,若是不弃,可在这其中的一座宅子里出阁,我找人收拾干净,一应的布置按你喜欢的来,若是要回巴蜀,正好随送嫁妆的人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朝堂上的老狐狸这一刻全是慈父的温和。
韩蕊都有些不适应了。
可对于宁若雪来说,嫁给齐淳或许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京城的繁华是她熟悉的,可她已经没法回来了。
“好的,等我收到了哥哥的回信再去相府拜访。”
宁相这才走了。
赐婚的圣旨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连着几日,长公主府来送贺礼的人都快要把门槛踩烂了。
宁相却是韩蕊第一个接见的人,他一出门,韩蕊吩咐立刻关闭府门,任何人求见都不见。
直到凌忻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身侧,齐媱持剑而来,两人对打了起来,一炷香之后,齐媱落败,凌忻这才住了手。
“都说靖国候武艺高强,果真如此,我齐媱佩服之至。”
凌忻一把夺过韩蕊喝过的残茶一饮而尽,擦擦嘴回头道:“齐小姐的功夫也不赖。”
“既知本姑娘身手不错,那下次烦劳侯爷走正门,否则刀剑无眼。”
她拎着自己的长剑走了。
剩下韩蕊看着那空荡荡的茶盏满眼鄙夷。
“你翻墙进来莫非就是为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