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只带了十个手下,在南苑森林呆了一个月,毫发未损。而宇文贺,一百多个侍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险些丢了性命。是宇文贺太废柴,还是他太倒霉了?
郡王府内外被药香环绕,宇文佑看着浑身缠满纱布的宇文贺,没好气地问道:“三哥,你们这多人,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弄成这样,你不应该高兴吗?”宇文贺没伤到筋骨,更没伤到肺腑,只是胳膊和背上有几处抓伤。但就是这几处轻伤,也让宇文贺疼得直抽气。宝贝没寻到,还弄了一身的伤,这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现在还被宇文佑质问,说话时就带了火气。
“侍卫们怎么样?”宇文佑没有理会他的语气,接着问道,“都回来了吧?”
“死了两个,另有十来个重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宇文贺心有余悸,又纳闷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死了两个?”宇文佑寒声道,阴沉的目光从宇文贺的腿上胳膊上掠过。如果那两个死掉的侍卫被算他的头上,那他辛苦保持半年的记录就被打破了,不把宇文贺这个废物打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床,难消他心头之恨。
“老五,你没事吧?”宇文贺在这种森寒的目光下打了个机灵。
“没事,三哥好好养伤。”宇文佑淡淡道,当务之急,还是去看看那几个重伤的侍卫,把他们的性命救回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受了重伤的侍卫,正被太医诊治,按照惯例,他们会得到一笔安抚的银子。尽管那笔银子比他们一年的俸禄还多,几个醒过来的侍卫还是愁眉不展,担心就此落下残疾,影响到以后的生计。毕竟银子虽多,也不够他们花一辈子。而那些还没醒过来的侍卫,却连担心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人是为了保护三哥才会重伤垂危,是忠勇之士,所以不管用多名贵的药材都要把他们救回来,费用我来出。”宇文佑知道这些太医未必会把侍卫的性命放在心上,就又接着道,“一条人命,十两黄金。另外我认识你们的院正大人,出力最多的人我会在院正面前为他美言几句,明年的考核就不用担心了。”
听到黄金,几名太医就是眼前一亮,恨不得多几个重伤垂死的病人。待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便郑重起来,他们会被派来给侍卫看病,都是职位不怎么高的,通不过考核很有可能被赶出太医院。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承诺比黄金还诱人,便纷纷表态:“殿下放心,臣等定会竭尽所能。”
“那就好。”宇文佑道,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侍卫们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些太医的了。
“老五真这么说?”宇文贺不可置信地问道,得到确认后纳闷不已,那只是几个侍卫,还是他郡王府的侍卫,宇文佑这么上心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收买人心。”管家很确定的道,“王爷,五殿下跟您不对付,他这么做是想让府中的侍卫以为您不关心下属,跟您离心。王爷想想,有朝一日郡王府的人对您的话当没听见,却对五殿下言听计从,这得多丢人呐。”
“太阴险了。”宇文贺怒道,又问管家该怎么办。
“五殿下对他们好,王爷要对他们更好。”管家说道,“五殿下不常在郡王府,侍卫们就是一时感激,很快就会被您收买回来的。”
宇文贺点点头,想想觉得不甘心:“不过是几个侍卫,值得花费这些心力吗?本王是他们的主子,让他们做事,还敢违抗命令不成。”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阳奉阴违,消极怠工,吃亏的可是王爷您。”管家劝道,“这些人可没有签卖身契,郡王府不行了,他们可以找下家的。”
“混账东西,你说谁不行了?”宇文贺骂道,但管家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没有好处,人家凭什么对他忠心?宇文佑这是想挖他的墙角啊,绝不能让他得逞。
宇文佑关心的只有那几个生死不知的侍卫,宇文贺却把每个受过伤的侍卫都关心了一遍,不仅送钱送药,还允了他们一段长假。有伤的人受宠若惊,没受伤的则是眼红不已,暗恨没在回来的路上砍自己一刀。
被满府的人或感激或赞叹的目光看着,宇文贺通体舒泰,前几日的不快也都消散了。老五这招还真高明,可惜被他捷足先登了,哈哈,痛快!
管家小心翼翼地跟在宇文贺身后,见他笑得开怀,就跟着笑了,然后期期艾艾地道:“王爷,账房没钱了。”
宇文贺的笑容僵在脸上,没钱了,怎么这么快?
管家苦笑,钱财不足的话他早就说过,但宇文贺当散财童子当得开心,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跟上这么个一根筋通到底的主子,他也很无奈啊。
清水胡同,关夫人和关雅儿已经坐到了马车里,关以文跟前来送行的朋友们一一道别后,就也上了马车。
“不等大哥了吗?”关雅儿问道。
“他还有几个朋友要看,稍晚一点会骑马赶上我们的。”关以文面上带笑,向关雅儿问道,“不知道阿佑会不会来呢?”
关雅儿脸色微红地垂下头,关夫人则是一声冷哼:“管他会不会来呢。”
关以文就瞪了关夫人一眼,暗骂了一句头发长见识短。
关夫人不喜欢宇文佑,这一点关家的人都知道。她的理由是,宇文佑有事没事的跑到关家来纠缠关雅儿,有损关雅儿的闺誉。只有关夫人自己清楚,她真正恼火的是关雅儿,宇文佑只是连带的。
关家内外分明,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关夫人说的算,她也为自己的管家能力骄傲,但关雅儿却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不仅婚事上关以文不让她插手,就连日常琐事也在张嬷嬷和惊蛰的管辖之内,可以说,关雅儿院子里的大小事务,都不归她管。
自己的权力领地上,忽然出现了这么一块“净土”,搁谁都觉得窝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