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廷走了?”宇文菡神情低落地问道。
“嗯,说是四年后回来,如果在那边混得好,可能就不回来了。”宇文佑把瓦盖提在手中,亮晶晶的透着惶恐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关雅儿,记起关雅儿的生日还没有过,便问道,“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
“你这样提着,它会疼的。”宇文菡摸了摸瓦盖的小脑袋,方才回道,“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但也有例外。据我所知,安家瑾心一碰到宠物的毛发,就要打喷嚏,浑身起红点,她一定不喜欢。”
“哦。”宇文佑没注意到被特别提起的安瑾心,想着稳妥起见,还是送死物更安全些。关雅儿喜欢记手札,送文房四宝就很好。
见宇文菡趴在桌子上逗弄瓦盖,不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宇文佑就要起身告辞,却见到宇文智正往这边走过来,便站住了脚道:“二哥。”
“我刚才去你的寝宫找你,没见到人,还以为你又出去了,原来是在三妹这里。”宇文智说完往宇文菡处看了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宇文菡就哼了一声,抱着瓦盖走了。
“还生我气呢。”宇文智嘀咕了一声,拉着宇文佑一起坐下,无奈道,“昨天缠着我带她出宫,去送送叶旭廷,你说这怎么可能。我也不是那种固执呆板的人,要是叶旭廷也喜欢她,能对她好,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硬拦着。但真实情况是什么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怎么这丫头就是不开窍呢。”
“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都这样,过上两年就好了。”宇文佑没觉得这是件多严重的事情,既然宇文菡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那么她喜欢的人是谁根本无关紧要,只等年纪一到,嫁出去就完了。
见宇文智只是发愁,只好问道,“二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宇文智想起正事,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我有件事,想拜托五弟。”
四大家族的混斗,庄家和镇国公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端亲王府和忠勇王府却已经低调下来,因为金陵富商一案被挖出来了。
端亲王府的损失并不如何严重,除了宇文桓二姐夫的前程,就是那比还没来得及花出去的钱财。
忠勇王府就不一样了,金陵商人干的是走私勾当,不仅自己要被抄家灭族,忠勇王府作为主家也要蜕上几层皮。忠勇王府为了自保,不仅设计让金陵商人扛下所有罪名,还毁掉了所有证据。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金陵商人早就把真正的帐册还有往来书信存放在了别处。
“我得到消息,金陵商人的小儿子带了证据逃到京城,只是不敢露面。”宇文智神情忧虑,“五弟能弄到庄三老爷放债的证据,可见五弟在民间的人脉很广,我希望五弟能帮我找到此人,也好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宇文佑听完,第一个念头就是宇文智跟忠勇王府有仇,待看到宇文智忧国忧民的模样,不由暗笑自己小人之心。
宇文智比老皇帝靠谱得多,他知道陈国江山不稳固,想尽力改变现状,可他温厚的性情和为人子的身份让他做不了太多。只好多抓几条蛀虫出来,就算不能惊醒老皇帝,好歹堵上两个破洞。
明知道宇文智的做法并不能保护宇文家的江山,宇文佑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在做无用功,却让人心生敬佩。
但敬佩是一回事,宇文佑是绝不会帮这个忙的。阁老府门生故旧众多,宇文智也另辟王府多年,至于找个人还求到他的头上?宇文智固然没这么多坏心眼,但他身边的人,可没几个善茬。如果就此被归入宇文智一派,那可真够憋屈的。
他宇文佑连老皇帝都不想拜,怎么会乐意被安上“某某手下”的名头。
“庄三老爷放债一事,是弟弟偶然得知,证据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并不是二哥想象的那样轻而易举”宇文佑推搪道,“听闻现任京兆尹是杨阁老的得意门生,有他在,想在京城找个人还不容易?虽然很想为二哥分忧,但为免耽误二哥正事,便不逞能了。弟弟还有事,先告辞了。”
宇文智见留不住他,只能苦笑,外公和舅舅只会告诉他怎样拉拢人,怎样夺位。把这事交到他们手上,势必会像其他家族那样,想着借此要挟忠勇王府,以谋取好处。但不通过阁老府,他手里的人没有擅长追踪找人的,老五又不肯帮忙,可怎么办那。
因宇文智提起了金陵商人一案,虽然没什么事,宇文佑还是出宫去了长乐坊。
长乐坊的后院是他起居会客之地,被花木遮掩住的回廊那里,传来男子低低说笑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佑放轻脚步走过去,就见到宇文桓同一个杏眼桃腮,楚腰卫鬓的妖娆少女坐在一起。少女神态娇羞,仿若带着露水的蔷薇,正用纤细如玉的手指在宇文桓的手掌上写着什么。
“小雨,原来你叫小雨,这名字真美,那你猜猜我叫什么名字?”宇文桓说着抓住小雨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字。
这个黑乌贼!
宇文佑心里想笑,却要装出伤心欲绝的模样,质问道:“小雨,你说过要等我的,怎么可以和宇文桓卿卿我我?朋友妻不可欺,宇文桓,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小雨嘴角一抽,神色怪异地看了眼宇文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抓住宇文桓的衣袖,轻咬薄唇,欲语还休。
美人如此柔弱,看得宇文桓心下一热,脚步一错挡在小雨身前:“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阿佑,小雨比你大那么多,你要她给你当童养媳吗?这不是耽误人嘛。这样,你把她让给我,将来你要什么样的美人我都找来送你,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