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怪的事儿告了一段落之后,这块地儿附近一直没再出什么差池。
一日闲聊之际,张启又给李倓出了一个小法子。
集市落成之后,虽是这集市各个茶楼、客栈、酒肆都需要帮工人手,但却不会安排这么多的房间不是?
总不能让这些工人一直住在帐篷里吧?
因此,张启让李倓在集市周边新修一片住宅,正好就让这些灾民昨晚集市的土木活计之后直接转道去新修那住宅。
而修建这住宅不给这些灾民发工钱,只保证每日三餐的饭食。而没发这些工钱,这可以算作今后这些灾民买房的首付。紧着这住宅修建完毕之后,这些灾民则可以在附近找活计做,每月还李倓多少多少的钱两。
李倓听闻这法子之后大喜过望,只拍自己的脑袋道妙计妙计!
他也一直在愁等这集市修建完之后自己能否找到足够的人手来给自己做各个商铺的帮工,主要是这些灾民没有地方住,一个小小的帐篷是无法给这些灾民安全感的。
他还听闻一些灾民已经开始存钱,打算等这里的集市修建完之后去附近的村子购置一间屋子,从此过开荒种地的生活。
而有了这个法子之后,想必大部分的灾民都会留在这里。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这些灾民对“分期付款”这个事儿还有些抵触,只以为是李倓发放的高利钱,一直犹犹豫豫不肯答应。
李倓为了解释这个“分期付款”的意思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甚至还拿出了“土地老爷”和“鸦神老爷”来给自己做担保,这才让这些灾民放心了下来。
而这些灾民听明白了这事儿之后,晓得自己等忙完这边之后就开始给自己修建房子,干活愈加卖力。
张启其实也是存了一些将这些灾民留在此地的心思,若是自己忙活了这么久,结果到时候这些灾民跑完了,只留下小部分在集市做帮工的人,还拜的不是土地老爷而是财神老爷的,岂不是也太亏了一些?
而王永德对此事也没有任何异议,不要他官府出钱,还能彻底安顿好这些灾民,他自然是一万个同意。
因为这些灾民的事儿他也没少费脑筋,那妖怪的事儿不就让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么?
安抚人心,发放救济粮,甚至还专门弄了一个“媒婆”团队专门在这些灾民之间给他们牵线搭桥,哪个姑娘死了男人,哪个男人打了光棍,那你们就凑一对儿,就是为了让这些灾民有个归属感,彻彻底底地融入永和县。
有永和县官府的极力促进,加上张启这面时不时给一点小建议,这些灾民总算也是缓缓融入了永和县这汪湖水之中。
集市修建得如火如荼,寒来暑往,似一眨眼,一座小小的城镇就似已经在这荒僻地儿落足了。
张启拄着手杖远远看着几里路开外的那座小市集,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年半的时间过去,这座小市集也总算是落足了,驿道也正式开通,远远就能听见人群熙然,一片热闹。
李倓主持的住宅区也已经修筑了不小的规模了,另外一些商人见到李倓如今又在弄这个,赶紧快马加鞭也开始在附近新修住宅,如今集市落成,又有三四个土木正在着手建造,想必这四五年的时间,这些灾民都会一直留在这里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这集市发展得好的话,今后将会有更多人在此落户,自然香火也是源源不断,滚滚而来。
万事开头难,若是起了一个好头的话,自然是后浪拍前浪,潮水不息;雄风助烈焰,野火燎原。
“一年半的时间,这小市集落足,也算是快。”老白道。
张启回道:“那可不?心中憋着一股子气,自然是有干劲。”
“据说今日里有剪彩仪式,你难道不去看看?”
张启喜欢热闹,“是得去看看,这也算是我一手促进的,总得看看如今是个什么规模不是?好歹沾沾喜气。”
老黑飞过来道:“沾沾喜气?你这是封建迷信!”
张启瞅瞅嘴角,那日与老白老黑三天闲聊之际随口将这个词儿说了出来,谁知道老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之后,三天两头把这话挂在嘴边,也不管用的地方对不对。
“你那黑蛋还没孵化出来?”老白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老黑道。
老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奇了怪了,真是封建迷信。”
老白转头看着张启,意思很明显,以后不要把你那新词儿时不时拿出来用。
张启点点头,煞有介事。
他尤为记得今天三月份老黑站在老白庙头上骂了老白一晚上的傻逼。
“算了,我现在也难得管了,先孵着吧。那什么,打不打牌?”
“不打!”
“不跟你打。“
“我是真没时间,我得去那集市看看。”
“我不一样,我就是单纯不想跟你打。”
身后老黑又开始骂人了,这次骂的是“丢雷老母”。
张启懒得管这回事儿,拉着小李钰缓缓往集市走去。
如今这集市也算是热闹了,一条宽敞的驿道两侧错落有致的茶楼酒肆,一大帮子人站在道路两侧,看着站在一搭建好的高台上的王永德。
“今日!我们的驿道正式开通,我们的集市也正式落足!喜上加喜!在此,我得感谢我们的百姓,如果不是你们,咱们这驿道修建得起来么?咱们这集市修建得起来吗?”
旁道的人大声呼喊,“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王永德颔首道:“除此,我们还应当谢过几人,若不是他们,我们这集市,这驿道,能如此顺利完工吗?”
“土地老爷!鸦神老爷!城隍老爷!”
环视一周,王永德压下了呼声,道:“此情此景,原应赋诗一首,可我王某人才疏学浅,只会做几件粗事,卖弄不得文雅。我们开门见山,放鞭炮,剪红彩!”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想起,王永德飞快扯下一块红布,就见红布遮掩的是一横跨驿道的大牌坊,上书“三圣镇”。
人声鼎沸。
此际,忽见天空洋洋洒洒飘下纷纷的大雪,欢呼声骤然安静了下来。
王永德愣了片刻,忽而大声道:“百姓们,乡亲们!瑞雪兆丰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