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响亮的一声惨叫, 不可避免地引来了门卫和房间里的人。
贺山鸣和杜冬芸都以为是封凌和贺清渊打起来了,走得很着急。
还没到大门口,贺山鸣在花园就喊:“住手!”
住不住手不是封凌说了算的。
他也没想到阿童会这么厉害, 上来就狠狠踹了一脚贺清渊, 用利落的身手和远超体格的力气惊到他后, 贺清渊被踹倒出去竟然没停止, 他又上去补了一脚。
封凌:“……”
他实在不知道拿这两人怎么办好,一个嘴不饶人,一个腿不饶人,都是不能让别人好过的。
听着里面的人马上要出来, 封凌想把阿童拽开,谁知道, 阿童甩开他的胳膊,绷着脸又踹了一脚。
这下真的无法掩饰了,这一脚当场被贺山鸣和杜冬芸看到了。
封凌大脑快速运转,想着怎么帮阿童。
阿童和沈淮还不一样,沈淮是粉丝近亿,国民度极高的演员, 现在还有京珀娱乐的股份,就算是杜冬芸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而阿童只是一个助理。
他是知道杜冬芸有多疼贺清渊这个儿子的, 贺清渊可能从来没被这么打过, 见不得他受委屈的杜冬芸这下一定不会放过阿童。
贺山鸣也是, 他欣赏沈淮,但他不能接受一个助理打他继子,除非有正当理由, 不然他自己也面上无光。
果然, 杜冬芸看到贺清渊躺在地上被踹, 立即惊呼一声跑过去,惊慌地叫他:“清渊,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贺清渊捂着肋骨处“嘶”了好几声,疼得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见状杜冬芸又气又心疼,起身对上阿童张嘴就要质问。
封凌开始头疼,他知道杜冬芸有多难对付。
沈淮没动,他要上前时,忽然见杜冬芸震惊地看着阿童,好像有点惊恐,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踩到贺清渊的脚上,猝不及防摔到了。
封凌:“……?”
他看了一眼沈淮,沈淮神情平静淡定,一点不见惊讶和紧张。
有点不对。
他知道沈淮很喜欢阿童,就在他攒钱买剧本时,也愿意拿出将近到手一部片酬的钱给阿童买跑车,阿童这么打人,他不该一直这么淡定,应该很紧张才对。
封凌又看向阿童。
阿童真的如中午他开玩笑那样,穿了一身粉色。
粉色的绒裤,粉色羽绒服,还有一条粉色软软的羊绒围巾,配上他白白的,略显呆板的脸,有点可爱。
谁也想不到他力气那么大,能把一个比他还高的人踹出去两米远。
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他能让杜冬芸这么震惊又害怕。
贺山鸣也觉出了异常,他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大衣,上前走了一步,弯腰拉起倒在地上的杜冬芸,问他们:“怎么回事?”
封凌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冬芸就说:“没事,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封凌:“……”
这就更不对劲了。
贺山鸣更觉得奇怪,他看了一眼阿童,确实是沈淮那个助理,他之前见过一面。
他问阿童:“你为什么打他?”
阿童漆黑的眼珠幽幽地盯着地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别对沈淮动手动脚。”
杜冬芸立即踢了地上的贺清渊一下,“我知道你喜欢沈淮,但是再喜欢也不能对人动手动脚啊!”
封凌:“……”
他真的好迷惑。
贺清渊的脸也涨红了,今天他先是被沈淮和封凌洗手间的吻刺激,再是被杜冬芸说不爱他爸爸刺激,接着被沈淮揭穿他背地里开公司,现在又被杜冬芸在他被打后强行按头对别人动手动脚。
他要被气炸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对杜冬芸大吼。
“嫁进这个家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沈淮勾了勾唇,愉悦地笑了一下。
他现在就像一个恶劣的孩子,看着被敲了一下又一下的癞□□肚子终于炸开了。
这个场景上辈子就是贺清渊带他看的。
在一个河边,看两个小男孩用石子压着癞□□的脚,用木棍一下一下敲它的肚子,看着它的肚子越胀越大。
贺清渊对冷着脸的他说,“沈淮,你看,不能生气,会气炸的。”
他又看到杜冬芸在被贺清渊吼后,脸上露出的慌张和一丝苦闷,笑得更愉悦。
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一句祝福,不是每对情人都配说的。
贺山鸣走到贺清渊身边,黑色羊皮鞋就踩在他手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垂头俯视着贺清渊,沉声问:“你喜欢沈淮?”
他的脸色今晚以来最严肃,在冬夜的寒风里,显色冷肃淡漠。
贺清渊不傻,他躺在地上看懂了贺山鸣的眼神。
他不像他妈妈那样,以为贺山鸣对前妻一点感情都没有,从每年京珀娱乐选模特时他都会看就知道。
封枫曾是一个闻名世界的超模。
相对于演员和爱豆等,模特这一块几乎不赚钱,他却一直让京珀娱乐保留着。
至少,他对前妻是有愧疚的。
同样,对封凌也是。
在他的立场,杜冬芸现在已经是贺夫人,她的儿子就不能再抢封枫儿子喜欢的人。
贺清渊咬了咬牙,不管他表现多好,对他多孝顺多恭敬,他始终不是贺山鸣的亲生儿子。
这一点是永远没法改变,从出生就注定的。
何况,吃饭时沈淮说的事已经让贺山鸣很不满,对他生出怀疑和防备,他不能再恶化。
贺清渊闭了闭眼,说:“我对沈老师的喜欢粉丝的喜欢,见到他有点激动。”
贺山鸣“嗯”了一声,“那就好。”
封凌“嗤”了一声,脸上多少松快了一点,“最好是。”
“对,是这样。”杜冬芸忙说,她扶起贺清渊,不敢向沈淮和阿童那边看一眼,说:“我们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屋吧,也让封凌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贺山鸣对她点了下头,又对封凌说:“回来吃饭不是挺好的吗?以后多回来。”
封凌:“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挺好吧。”
贺山鸣:“……”
他忍了又忍,开口时看向沈淮,“你真没有哪一刻觉得好?”
封凌:“……”
“带沈淮一起回来吃。”离开前他说。
三个人一起向回走,杜冬芸一个人扶着贺清渊,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一眼,垂下眼转回头。
他们走进房门后,今晚一直乐呵呵的,慈爱和蔼的贺长盛,正冷着脸。
他好像没看到贺清渊身上的伤,或许是看到也一点不在意,他冷声对贺清渊说,也是对杜冬芸说:“我们贺家对你还不够好吗?白眼狼!吸血鬼!”
他说完闷头就走,贺山鸣要拉他,被他拍开手,“你也是白眼狼!”
“我没有儿子,只有孙子!”
“贺山鸣,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把京珀给一个外人,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贺山鸣看他拄着拐杖,气哄哄地走得飞快,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坐到沙发上,喝了杯茶,抬头对贺清渊说:“说说吧,那些公司是怎么回事。”
门口外,封凌有点懵地坐上阿童的车。
今天晚上迷惑有点超标,他还没想明白。
过了好久,他才问前面开车的阿童:“阿童,我怎么感觉杜冬芸有点怕你?”
他从来没见过杜冬芸这样,奇怪地超出他的理解。
“她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吗?”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阿童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到路口红灯停下时,才说:“也不算吧。”
封凌看不清他的脸色,听他声音也只是寻常,“她是我妈妈,我长得很像爸爸,她可能认出来了。”
封凌:“?”
封凌:“???”
红灯变绿灯,车子继续平稳地在夜色里行驶。
封凌被这句话砸懵了。
这句话背后信息含量太大了。
阿童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他都以为是在开玩笑了。
可他知道,阿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如果是真的,那贺山鸣?
贺山鸣身边并不缺女人,还是把年纪有点大的杜冬芸娶回家,除了杜冬芸长得好看还不显老,而贺山鸣有初恋情节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杜冬芸对贺山鸣的爱。
所有人都觉得杜冬芸是真的很爱贺山鸣,是用她的一生去爱。
上一任婚姻是被逼无奈,贺山鸣才是她一生所爱。
这让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贺山鸣很满意。
他与众不同地对年轻漂亮的女明星不屑一顾,把她娶回家连带把她的儿子带回来培养。
成了一段佳话。
他爷爷接受她也是这个原因。
杜冬芸所有的表现都指向这一点,她日常眼里心里全是贺山鸣,完全以他为世界中心,爱屋及乌也对贺长盛很好,不再要孩子看起来对他也好。
封凌不认为她对他好,但他也以为杜冬芸是这样爱贺山鸣的。
那她怎么有了个贺清渊都不认识的儿子?
封凌需要冷静地想想这个问题。
如果是这样,今晚一切的疑惑都说得通了。
沈淮为什么对杜冬芸敌意那么大,为什么敢肆无忌惮地嘲讽她,还问她是不是只爱过两个男人。
为什么阿童敢那么打贺清渊。
为什么杜冬芸要忍气吞声。
封凌看向沈淮,沈淮点了下头,“是真的。”
其实今晚沈淮一切对付杜冬芸和贺清渊的方法,都是上辈子从封凌那里学来的,他只是提前了而已。
贺清渊那些公司是封凌查出来的,他拿着这些公司资料,在董事会当着贺山鸣的面把贺清渊赶出京珀。
阿童也是封凌找到的。
那时他看到过,穿着外卖制服的阿童,手指缩在黄色的袖子里,拘谨地站在那里,略呆的脸上有丝丝茫然,半垂着头不敢直视他面前一群衣着华丽的人。
沈淮深深看了那个画面好几眼,印象深刻。
那个画面中,别人演的都是彩色电影,好像只有穿着颜色最显眼衣服的阿童在演黑白默片。
重来一次,签了京珀娱乐后,他曾找过阿童。
可那时他只见过他的脸,知道他叫阿童,是个外卖小哥,想找他没那么简单。
而且沈淮并不是非常执着于要找到他,就一直没得到他的消息。
谁知道,有次点外卖,看到了他依然记着的脸。
在他愣愣地把外卖给他,僵硬地要走时,沈淮问他:“你愿意做我的助理吗?”
自那以后,不顾左彦明的反对,沈淮就有了他这个助理。
沈淮一边教他,一边让他上网课学习,现在阿童早就是一个精通网略技术的优秀助理了。
封凌惊讶地说:“可是,怎么……”
沈淮说:“杜冬芸和他前夫分居过两年,那两年他和阿童的爸爸在一起并有了阿童,后来阿童爸爸出车祸意外去世,杜冬芸想回到前夫身边,又不能带着阿童,就……”
沈淮也曾有短暂一秒想,杜冬芸一定要带着已经上大学的贺清渊进贺家,还想方设法让他改姓氏为贺,是不是因为曾经丢过一个孩子而愧疚。
封凌愣了一下,抿住了嘴角。
他是很厌恶杜冬芸,也厌恶贺清渊,可看着前面安静开车的阿童却生不出一点厌恶。
这么久的相处,他对阿童有些了解。
他有个有点奇怪的名字,是个孤儿,小时候在少林寺待过,没有上过大学。
更重要的是,他很聪明又天真,很讨喜。
他没想到阿童有这样的身世。
沈淮微起身,伸手放在阿童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阿童,没事是吗?”
阿童用力点头,“嗯!我现在过得很好。”
封凌也起身揉了下他的脑袋,“回头我给你一盒粉宝石。”
“你说的啊。”阿童美滋滋地应下,然后他又说:“虽说这样,我的小脑袋也撑不住两只手。”
阿童的脑袋确实不大,他和沈淮的手有部分交叠。
封凌不由看了沈淮一眼,发现沈淮正盯着阿童的一身粉色衣服,他微垂着头,收回手坐下去时转头看向窗外。
封凌看不清他完整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收紧又松,唇角在翕动。
封凌心上忽然被戳了一下,他又发现了沈淮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他清冷漠然的外表下,心上有一块特别柔软。
沈淮对阿童这个助理很好。
除了大家都知道的,沈淮给阿童的那些车等东西,阿童还跟何鹤炫耀过,沈淮给他存了一千万大额存单,这样他每个月都能有四万左右的利息收入。
他“安慰”何鹤,说沈淮不让他动本金,是要他留着娶老婆的。
当时他在一边听着,就觉得沈淮对阿童,就跟他妈对他一样。
除了这些物质上的给予,跟沈淮一起多待一阵就知道,阿童时不时会怼怼沈淮,一向嘴不饶人的沈淮,唯一会被怼也不在意的也就阿童一个。
车子在灯光璀璨的路上平稳行驶,外面灿烂喧嚣,车内安静默然。
封凌握住沈淮的手,这一刻觉得那些让人恼火的家庭关系都没那么重要了。
沈淮手机亮了一下,封凌低头一看,竟然是贺山鸣给他发的消息。
沈淮被手机的声音唤回神,他点开手机。
贺山鸣:[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说你聪明。]
沈淮立即回他:[不敢在贺董面前耍小聪明。]
沈淮很了解贺山鸣。
他可以背着杜冬芸和贺清渊,偷偷告诉贺山鸣贺清渊私下开公司的事,也可以匿名告诉他,但如果贺山鸣知道后,并不会喜欢他这样的行为。
这样固执地当面说,贺山鸣反而有可能并不会对他生气。
当然,只针对于贺清渊做的那些事。
阿童的事他是一定不会主动说的,他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直白地说出来,贺山鸣一定会生气。
他不说,杜冬芸会多害怕和心虚一阵,贺山鸣已经察觉到异常,想查一定能查出来,这一点也不难。
人和人之间最珍贵的是信任。
而对于一段关系,最可怕的就是一颗怀疑的种子。
回完贺山鸣的消息,沈淮又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沈淮,我是杜冬芸,我为我和贺清渊对你的无礼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淮笑了一下,[只跟我道歉?]
那边再没回消息。
两人都没吃多少饺子,也不知道阿童吃没吃,他们在小区附近的火锅店又吃了一顿才回去。
封凌被允许留宿。
他一开始很犹豫,他很怀疑自己。
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留下了,想到沈淮明天下午又要走了,他怎么也抬不起离开的脚。
晚上熄灯后,沈淮被封凌紧紧搂在怀里。
“沈老师,当我知道贺清渊喜欢你的时候被气疯了。”他贴在沈淮的耳边说:“他抢了贺山鸣不要紧,他要是敢抢你,我一定跟他拼命。”
别人喜欢沈淮不行,贺清渊更不行,或许是贺清渊曾抢过他的家庭,还成功了,他无比烦躁,还有不想承认的恐慌。
“他说要公开追你时,我有一瞬间想打死他。”封凌沉声说。
沈淮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上辈子封凌不是没打过贺清渊,甚至动过刀。
沈淮抬头看向他,手贴在他腹肌上轻轻滑动,没过人鱼线又滑上来,“封凌,你那么喜欢我吗?”
“嗯,那么喜欢。”封凌抓住他的手哑声说。
他喜欢沈淮带给他的惊艳,他喜欢沈淮让他疯狂,他喜欢沈淮让他柔软,越相处越了解他越喜欢。
“越来越喜欢。”
他又补了一句,“沈老师,我真的好喜欢你。”
封凌体温一直很比他高,沈淮被他抱着时手脚冰凉的毛病都没了,像陷在温暖的阳光里。
他胸膛很宽,可以密不透风地把沈淮揽入怀里,又像是一个喧嚣中的避风港。
沈淮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问:“如果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封凌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时胸腔有细小的震动,脸连贴在上面的沈淮感知到了,他听到封凌说:“我以为我都看过了,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吗?”
沈淮:“……”
他默默转了个身。
封凌道歉,道歉里夹带私货,“我说错了,我保证不管你什么样我都最喜欢你,你也保证不要喜欢贺清渊行吗?”
沈淮呵了一声。
他愿意跟他说话了,也愿意再把脚踩到他的身上,但封凌依然觉得他情绪有点不对。
他想,或许是在担心阿童。
阿童回去后没多久就收到了一个人添加好友的请求。
他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几秒,点了“拒绝”。
没多久,那个人又发来了一个好友申请,这次有个附加消息:[阿童,我想跟你聊聊。]
阿童又点了“拒绝”。
那边不放弃地又发过来,[阿童,傻孩子,你别被沈淮骗了,他在利用你。]
这次阿童同意了对方的好友申请,不待对方发消息,他就噼里啪啦地发过去一串。
阿童:[你们怎么都爱想那么多,我不管那些弯弯绕绕的,我只知道沈淮真心对我好就够了。]
阿童:[你知道沈淮对我多好吗?]
阿童:[我没上过大学,原本只能送外卖,因为不帮点外卖的人扔垃圾就被破口大骂,是沈淮把我带在身边教我好多东西,带我见识精彩的世界。]
[他给我买安家的房子,我的车是他给我买的,我的首都户口是他给我办的……他连我的婚姻和未来都筹备过,好像不比父母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对面的人说这些。
是为了让她死心,不要再想从他这里入手搞沈淮。
好像也是在告诉她。
你看,你抛弃了我,但有人对我这么好。
他抿了抿唇继续打字。
阿童:[我国刑法没有弃婴罪,但有遗弃罪,我知道我早就成年,时间久远你又做的隐蔽无法取证,追责是不可能了,但我可以用舆论压死你,至少让贺山鸣赶你出去不成问题,你要是不想这样,就不要对沈淮有什么坏心思,还有,不要欺负封凌。]
阿童:[不要以为我做不到,沈淮有好几场危机公关都是我做的。]
那边很久没回消息,阿童等了一会儿,没有犹豫地把她拉黑了。
他换下身上他最喜欢的这套粉色衣服,拍了拍珍惜地放到衣柜里。
第二天中午敲了敲沈淮的门,直接开门进来,他照常出现在沈淮面前,对昨晚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他看了眼无力地窝在沙发里的沈淮,又看了眼厨房里专门从公司回来给沈淮做饭,围着围裙有点僵硬,但满面春风的封凌。
他坐到沈淮旁边,又拿了一个抱枕向沈淮腰后塞,贴到沈淮耳边,眼睛亮晶晶地问:“这次你们做了吗?”
沈淮:“……”
“没做!”沈淮又把抱枕扔到他身上,哭笑不得,“你怎么跟个cp粉一样,前面天天催甜甜的恋爱,现在每天问做没做。”
他没说谎,但他也没法告诉阿童,封凌那条围裙下,拉练可能在匆忙下没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