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二境的力量,即便有混元功的加成,和拓拔连山硬碰硬亦是自讨苦吃,这一点其实陆遥心知肚明。
而他之所以选择如此干脆甚至笨拙的法子应对拓拔连山拍来的那一掌,是因为他想要通过实际来检验这种差距有多么的无法逾越……
而检验出来的结果也着实没有出乎意料,和预测的别无二致,以武道力量对抗,他根本不堪一击。
似乎已经半只脚踩在了死亡的边界线上,然而他却并没有半分惧怕。
别忘了,武道二境并不是他的真正实力,剑道三境才是他赖以出奇制胜的底牌!
拓拔连山自以为摸清了他的底牌,更觉胜券在握,摇头道:“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这就是你胆敢在我面前有恃无恐的倚仗?废物终究是废物,即使能够开辟紫府修炼武道,依然是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废物!”
陆遥早就蓄势待发等着迎击呢,没想到这魔族反倒叽叽歪歪起来了,不耐烦道:“你真啰嗦。”
“既然你这么着急的想死,我岂能不成全?”拓拔连山哈哈大笑,慢慢抬起右手,指尖黑光如雷电般滋滋闪烁。
黑色的光芒透着魔族独有的阴森诡异,它的苍老面容亦在映射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沉声道:“芷柔居然还在异想天开,以为能够利用你完成那件事,现在看来,简直是妇人之见!给我死!”
随着一声暴喝,黑光骤然激射而出!
“如你所愿!”陆遥亦是大喝,竟是没有躲避,挺身向黑光撞了上去!
噗嗤!
黑光毫无悬念的从他的身体穿透而过,不过并非是致命的心脏,而是左边的肩膀!
他是故意的,用的是以命博命的招数!
若是正面硬撼,他自衬根本毫无胜算。
唯有剑走偏锋,或许才可能有一丝出奇制胜的机会。
噌!
刺耳的拔剑声旋即响起,锐利的似乎能将空气割裂!
在黑光穿过肩膀的下一刻,陆遥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并且骤然加速,如同鬼魅一般,瞬时间便掠到了拓拔连山的面前。
拔剑,近身,刺出,按部就班,一气呵成。
从未使过剑的他,出手却没有丝毫笨拙之感,反而颇有些神出鬼没信手拈来的意思。
这是系统赠送的那部初级剑经中的一招,名曰“投石问路。”
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招,可是熟练度臻至圆满同样也有可怕的威力。
拓拔连山哪里能够料到陆遥不躲不避,硬生生承受它的力量就是为了谋求近身的机会。
当发现陆遥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它方才恍然大悟。
可惜,已经晚了。
陆遥的剑,已经是插在了它的胸膛之中!
“你,还是剑修……”
拓拔连山双目瞪圆,血液仿佛在瞬时间凝滞,不敢置信的望着已经没入胸膛一半的剑身。
陆遥面白如纸的脸庞露出勉强的笑意,道:“现在知道我为何这般有恃无恐了吗?”说罢,长剑猛然拔出,带起一溜血花。
拓拔连山撕心裂肺的痛声大吼,噗通跪在地上捂着血如泉涌的胸口,竟是没有立即死去。
魔族素来以生命力强悍著称,即便是心脏被刺破也未必会断气身亡,然而终究是致命伤势,想要再形成有效的反击,却也是绝无可能了。
陆遥深深地吁了口气,事实上他也没有力气再刺出第二剑了。
没想到生平第一仗,居然不是干脆利落的完胜,而是徘徊在死亡边缘,稍有不慎,怕是就要万劫不复的慘胜。
但终究还是胜了。
陆遥从来都不是一个计较过程的人,他只在乎结果。
“现在你该明白,到底谁才是蠢材了吧?”
成王败寇。
通常胜利者会负手而立,神色孤傲,下巴高高扬起,目光眺望远方苍穹,以显示对失败者的不屑一顾,另外还能彰显自身的高手风范。
然而陆遥何许人也,岂能与世俗之人同流合污?
不说话装高手那等遭雷劈的事情,陆大人是打心眼儿里厌恶的。
于是他做出了实则大多数人更厌恶的事,那就是冷嘲热讽,极近挖苦之能事!
拓拔连山本就已是奄奄一息,闻言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也不知是伤势过重使然,还是怒火攻心而致,“哇”的喷出一大口黑血。
也不知如果罪犯未进牢狱,便死于非命,系统的奖励还会不会发放,陆遥在心中问向系统道:“他死了我还有奖励吗?”
也许是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太过愚蠢,这次系统的回答并不再是循规蹈矩,而似有些许情绪化:“没有。”
言简意赅,听得陆遥直翻白眼,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敢情自己险些连命都搭上了,倘若罪犯挂了,就等于白忙活一场?
靠!
真他娘的不人性化。
陆大人翻脸无情。
然而愤懑归愤懑,奖励总还是要拿的,陆遥咬咬牙,花了一百功德值从系统商店中兑换了一颗吊命的药丸,肉疼的嘴角直抽抽,这可是给大哥的买药钱啊。
将药丸粗鲁的塞进拓拔连山的嘴里,陆遥心疼啊,气的破口大骂道:“王八蛋,恁地不经打,抓你才挣仨瓜俩枣,结果还得他娘的倒搭点。”
也不知是不是药丸立刻发挥了疗效,拓拔连山的脸色稍微有所好转,但仍旧是跪倒在地起不来身,声音微若蚊蝇,断断续续道:“是……我……小看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想死?没门!”陆遥一瞪眼睛,突然眉头一皱,总觉得似乎忘了些什么。
寻思良久,他才想起,这拓拔连山在最后出手前曾说什么有谁要利用自己,完成什么事。
可由于当时太过紧张,拓拔连山说的那个名字,陆遥却是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来了。
被人惦记着利用可不是好事,尤其惦记自己的那个恐怕还不是人,而是和这拓拔连山一样,是个魔!
“看来早在我盯上你之前,你就已经盯上我了。”陆遥忍着肩膀上的剧痛蹲下身子,冷冷的注视着拓拔连山那有些黯淡无光的双眼,寒声道:“究竟是谁要利用我,怎么利用,想做什么,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