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修为。正是因为我们几个脑子笨，武功又差。他们才会一个两个，都想着保护我们，他们才会都死了！留我们这几个连口决都背不全的废物活下来，有什么用！”

“还好你爷爷打小就聪明，硬生生靠着几句零散的口决练到四星，好哇，勤儿，你加油练功，早日练到四星，把家族传承传下去！”

“为什么要四星才能传承？”

“我们的功法不全，缺了前面三层。以前都是修炼到四层以上的长辈们，用自身修为给后辈传功，直接跳到第三层。但这法子损耗太大，传一次得休息半年，唉！”

大爷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李勤点点头笑了：

“老了老了还掉猫尿，倒被你个小辈看笑话。本来，我是要告诉你，你那两个姑姑做的好事。”

“大爷爷快说！”

“小学的老肖以前是地主，这事你知道。你当肖地主一家，为何全部死绝的，真的是吃枪子？不全是，是你那姑父的老爹干的好事！”

大爷爷喝了一口水，眼睛里射出一缕寒光，声音也冷了几分：

“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当年肖家奴把十几岁的儿子送到别院后，就一头碰死在肖家的祖坟山上。你猜他是干什么？他这是用人命污风水，主家必遭血光之灾啊！”

“真有风水之说？”

“有，当然有，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的。我今天告诉你，你爷爷的坟就被人动了手脚！”

大爷爷心疼地揉了揉眼睛，接着往下说：

“肖牛生得了他嗲嗲的风水手法，一直都秘而不宣。这事也怪我，当年你爷爷至从下葬后，我就从没去过。有一次心里难过，转悠到他坟上，想要和他说说话。”

“我记得，你爷奶那个穴还是我师父亲自点的，难得的旺家好风水。可是，我一眼看过去，风水全往外泄哩！再细细打量，翻出了两颗狗牙齿，上面刻着你俩姑的八字名讳。”

“哼！狗牙翻土旺外家，这俩个畜生女，当时没把我气死。后来，才借着你妈你婶吵架一事，利索地把她俩除了族。哼，他肖牛生败风水，败到我李家的头上了，我会放过他？当天，我就摆了个双生局，废了他的通灵眼。”

“大爷爷，你眼睛看不见，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勤疑惑地看着他的双眼，皱纹是多了点，呃，还有点白内障……

“通灵眼是一种说法，能看到山势水势的走向，有些厉害的，还能看到地下。那些年，我总梦到英雄谷，心里疼的厉害，不愿意呆在家里。就喜欢跟着刘瞎子到处跑，他就教了我一两手。”

大爷爷提起刘瞎子，心里还有些戚戚然，一双老眼里全是追忆和崇拜。

刘瞎子的故事，在金竹乡可谓是广为流传。他是金竹乡最厉害的风水先生，寻龙、点穴、问灵、算命等无一不精。曾经和将军庙的老和尚，斗过三天三夜的法，把老和尚逼到吐血，才凯旋而归。

没多久老和尚就死了，而他当天瞎了双目。别人都以为他废了，这是老和尚的报复，没想到，瞎了之后，他的道行反而更加厉害，成就了刘瞎子的威名。

刘瞎子自己活到一百多岁，可妻儿子女孙辈都死于意外，连条根血脉苗苗都没留下。当最后一个曾孙，死在一颗汤圆上，他就彻底明白了。

这是他自己这么多年，肆意妄动风水遭的劫，自己命硬死不了，亲人便代他遭了秧。现如今，直系血脉都死光了，再继续下去就会牵连族人。

于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举香敬天：

我再活三天就去死！

然后，他像没事人一样，吃饭睡觉，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三天后，他大中午趴在石头上午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被发现时尸体都硬了，而且，他也是农村唯一火葬的人，骨灰洒得满山都是，坟头都没造一个。

李爸说，他曾找刘瞎子算过一命：

“逢四必劫，六劫为安！过去是福，不过是命！”

算得极准！李爸四岁死了娘，十四岁摔断腿，二十四岁出生三天的长子夭折，三十四岁肾结石开一刀，四十四岁开第二刀，五十四岁左肾彻底坏死后割了。

在李爸心里，刘瞎子直接封了神，唠叨了许多次。李勤上学时，还利用科学争辨几句，他总是虎眼一瞪：

“狗屁！你用科学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发财？”

好了，这是题外事，回到现在的对话上来。

“大爷爷，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出过手？”

“师父说过，风水师损阴德，出多少次手，就被反噬多少，不丧自身就损家人！我平时只看看，不出手，唯一出手就废了肖牛生，也废了自己！”

老人站起来走向门口，身影映在斜阳里，一种苍老的凄凉：

“勤儿，我这有一本师父留下的手抄本，给你拿去学学，免得中了别人的阴狠毒术。不过，你只能破自身局，他人的事千万别出手，听到没？”

“好的，大爷爷！”

李勤扶老人进房间，从床头的墙角洞里，掏出一本没有名字的线装书，慎重地拜别老人：“嗯，我回去了，大爷爷，给你这个，我画了道符在上面，保你能看见，家族娃娃修炼有成的那一天！”

“好，好！这样我到了下面，也总算有交待了！”

李勤回到家，没有急着看书。李妈生气肯定回外婆家了，李爸跪在祠堂，他只好先去小叔家接小姑一家人。

李家坡除了祠堂和祖屋是青砖大宅院，其它房子都不大，正正方方的二层土房，（真土房，添土砮实，再添土的那种土房子）上盖黑瓦，下刷石灰墙。一楼抹水泥地面好住人，二楼铺木地板当作粮仓。

李家坡穷又穷得很龟毛，父母和长子同住，下面的儿子结婚，必须搬出去另建房子。

湾地种水稻，旱地种杂粮蔬菜，那房子就只能建在半山坡。小君山够大，可山坡上全是竹子，在半山坡挖出一块宅基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李家人干脆从竹林里，挖出长长的一排宅基地，廷伸到朝阳峰的桃林旁。谁家有儿子长大成家，就挨着建一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