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攻易京装模作样 公孙瓒不理政事
平时张辽一般随叶宽、陶军一起巡视各处,与白马义从一伙人关系融洽,众人经平时一起训练了解张辽不凡的身手,俱各对其显出尊敬之色。
奇怪的是自张辽来后的几天袁军只发起了几次短暂的攻击,攻得并不激烈,很多时候看上去就似是做做样子。
张辽这一次站在城墙瞭望袁军攻城,只听得三声炮响,一支“张”字大旗便迎面冲来,张郃立于门旗之下指挥众军攻城,众袁兵手执盾牌、利刀、云梯如潮水般涌上前来,过了护城河,众兵丁如蝼蚁般搭上云梯冲上城来。
无一刻,第一批攻城袁兵被打落城来,张郃并无甚表示,只命众兵于城下呐喊,教投石机投来石块撞击城门,众军齐齐擂起鼓点,人声吵闹,旌旗攒动。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张辽看了几天忽然醒悟,只因自己经常统兵,心明统兵之道,如果真的是要攻城不可能只是如此鼓噪,只派小量军兵过来形同送死一般的攻打城池。
张辽指着冲过来的一小股袁军对叶宽道“叶宽你且看来,这批袁军只是诈作冲锋,到得城墙前便又退回去,你看,你看,那个偏将甚至连护城河都尚未过便向后退,根本毫无战意。”
“哈哈哈,这是我军准备工夫充足,早准备好弓箭、沸水、石块、檑木甚至滚油,袁军当然不敢冲前啦!”叶宽指着袁军哈哈大笑。
“不是这样的,以我统军经验,不可能如此驱军攻城,张郃不是这样的庸才。”
“他们这是在送死!哈哈哈!”
“对呀,他们这样飞蛾扑火般的小量队伍冲上来只是在送死,根本达不到攻城的效果,他们想干什么呢?”
叶宽听得张辽如此说,一下子停住了笑声,定定望着张辽说:“你是说他们有阴谋?”
张辽望着叶宽双眼,坚定地点点头,深邃的眼睛里面传递出一丝不安。
“呀!是,是要干什么呢?”叶宽心头也开始不安起来,两手不住地搓着城墙上的青色砖头。
张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只是以我多年的战斗经验,我确信的是,袁军准备动手了,而且一定是一次大规模的行动!”
“哦?”陶军在旁边听得心内有点紧张,插口对叶宽说:“那,那我们要立即禀报主公知道此事,他会作出合理的安排。”
陶军跟随公孙瓒多年,以前是公孙瓒的亲随,对公孙瓒忠心耿耿,只是现在公孙瓒变得性情古怪,没让他终日跟在一起。
“也好,我们去禀报主公,文远兄,你也一起去吧。”叶宽点点头,并对张辽示意一起前去。
张辽本不想去见公孙瓒那个老匹夫,但想想情势危急还是去研究一下军情为妙,便跟二人一起向易京楼走去。
白马义从直属公孙瓒管理,并不受田楷调度,故此张辽他们直接找公孙瓒汇报军情,想不到的是他们此去,令张辽明白了一个结果,这个结果便是---公孙瓒必亡。
到得易京楼前,叶宽在楼前大声通报名字,半天不见有人开门,正纳闷间,只听背后有人发出一声叹息,张辽回头视之,原来是长吏关靖。
关靖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对叶宽道:“你们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开门让你们进入了!”
“为何如此?是主公有事么?”叶宽奇道。
“主公无事,只是不许你我进入。”
“我们乃白马义从如何会加害主公?怎么不许我们进入?”
关靖面上露出一丝讥笑道:“汝若是7岁小儿便可进入易京楼,汝7岁么?”
叶宽听了关靖所言,剑眉即时倒竖,怒道:“关靖!汝何说此笑话,我等有紧急军情禀报主公,哪里有时间与你说笑!”
“笑话?哈哈哈,笑话,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笑话,......”关靖收敛笑容,顿了一顿,无奈地道:“主公有命,7岁以上的男人不得进入易京楼,楼上只有专侍姬妾等人,有些不能不来的文职官员,用绳索提上来,再用绳索放下去,城内存粮30万斛,楼上存粮足够其食用数年。”
三人听了大吃一惊,连言语不多的陶军也忍不住大叫道:“主公,主公这是糊涂了呀!”
关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难以解释的神情。
叶宽急道:“不行,我要找主公汇报军情,主公,主公......”叶宽便望高高的易京楼大叫大嚷起来。
“何人喧哗!”一个女人从高高的窗户探出头来,却是公孙瓒妻侯氏。
从高高的窗户传来一句话:“主公有命,7岁以上的男人不得进入易京楼,楼上只有专侍姬妾等人,汝有军情当与田将军商议,不得在此喧哗!”话未说完,便将头缩回楼内。
张辽望着公孙瓒妻侯氏伸出头来的样子,极似一只乌龟从厚厚的龟壳中伸出头来,又慢吞吞地缩回头去。
叶宽还想抬头再叫,但觉得身后有人紧紧按住他的肩头,回身看时,却见到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睛里面充满了悲哀和深深的坚定,那种坚定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依靠,叶宽低下了头,忍不住抽泣起来,因为他也感到他的主公要完了。
张辽拍拍叶宽的肩头,看着这个白马义从的精英,心中泛起一阵心寒,白马义从所投公孙瓒是如此昏庸,天下间还有否明主?我等空有一身武艺,在乱世之中当何去何从?天下还能有我们一席之地吗?如何方能一展我们之抱负!
带着深深的抑郁,三人回到了白马义从的营寨,叶宽、陶军二人是白马义从首脑人物,当日召集数千白马义从集合,于一圆形空地上筑一高台,主推张辽上台陈词。
张辽想起自己假扮夏侯渊引袁曹两军交兵之前事,心知袁绍已出兵白马攻曹,现在攻城定是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怀着对白马义从的际遇感同身受和激动奋慨的心情,他大声疾呼:“各位兄弟,我们既有缘在此相逢,便当同生死、共患难!现今袁军已图谋不轨久矣,看其攻城虚张声势便知现今事急,大举攻城之日很快便会来临,唯今之计,各人需早作准备,白马义从当分成三队全天候巡逻,每队分组,每组以十人为单位,每人除休息外皆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应对不时之需,就算是休息也需兵器衣甲随身放置于身边,只要警报声响起便马上作出反应。”
说到此张辽停顿了一下,又接着举起双拳高声道:“敌人并不那么可怕,我们是白马义从,我们不会畏惧任何敌军,敌军攻入来,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我们定当生死相依、并肩作战!我们的口号是......”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台下响起雷鸣般的誓言。掌声雷动,欢呼声不绝于耳。
“公孙将军现在自困于易京楼,我们不用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们有手、有脚、有枪、有弓、有马,我们有的是勇气和信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下是我们的天下,就教袁军有来无回!”
“对,教其有来无回!”
“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
叶宽见到众人士气高涨,也跳上台上,高呼:“主公不理政事,我们便听张将军调度!”
陶军也挥起拳头高呼:“我们愿随张将军一齐作战!”
“听张将军的!听张将军!愿随张将军一齐作战!””白马义从一起高呼,声音震天动地,响彻全城。
欢呼声如同轰天雷一般飞传到各处,直传到易京楼上的公孙瓒的耳朵里面,那公孙瓒正躺在一张睡椅上,两脚屈起让两个丫鬟捏脚,听得下面发出响动,突然两脚伸直,将两个丫鬟踢得跌在地上。
公孙瓒呼地从椅上跳起,两个箭步窜到窗边把头往四下里望去,从高处向下俯视到白马义从众人围成一圈在聚会,他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把头缩回屋内,将头高高抬起,两手负于背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地道:“白马义从?我组建的精锐骑兵!吾有白马义从,又存粮30万斛,本初呀本初,汝能奈我何?行军打仗便由年轻人去做,吾年事已高,当安享晚年矣!哈哈哈,哈哈哈!”边说边走近一个丫鬟身边,将手轻轻勾起其下巴,嘴里面发出狂放的笑声。
那丫鬟心中有点害怕,又不敢动弹,只轻轻叫道:“老爷,我还要帮你按脚......”还未说完便被公孙瓒一手揽在怀里面,一手扯开丫鬟一侧衣衫,露出乳白色的香肩。公孙瓒眼中露出 欣赏的神色,一只大手便从领口伸入丫鬟微微突起的胸脯内用力揉搓。那丫鬟只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翠绿色衣衫,眼中闪出害怕的神色,两手轻轻挣扎,口中不断发出哽咽声。另一丫鬟双膝跪于地上,头垂下,双手伏于地上低眉顺眼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易京楼内不断传出公孙瓒狂浪的大笑声。
屋外转入一个老年妇人,直入屋内,身后跟着几个女人,皆穿着锦衣华服,举止优雅。
公孙瓒的心神只专注在那绿衣丫鬟的身体上,五爪金龙在绿衣丫鬟身体内横冲直撞,绿衣丫鬟强忍着身体上如同蚁咬的体痒,双脚微曲身体僵直,一手撑着公孙瓒的肩头,一手用手背捂住嘴,眼中强忍着泪水不从眼眶中留出。不想有人入屋,公孙瓒急忙将手从绿衣丫鬟领口伸出,放开怀中的丫鬟。那丫鬟见到有人来,慌张地整理一下零乱的衣衫,赤着一双小脚小跑着退出堂来。
那老妇人进得堂来,双眼骨碌碌向着绿衣丫鬟的身上转了几转,脸上露出见怪不怪的神色,便又望向公孙瓒,略带紧张地道:“伯圭,城内何事如此暄哗,将我吵得心神不定,我连念佛都念不了啦。”
“大姐!切莫惊慌,城外乃白马义从聚义,高呼口号,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公孙瓒轻轻整理一下衣衫,望了一眼手转佛链的妇人,笑道:“这口号乃吾所创,吾有白马义从,叶宽、陶军等人对吾忠心耿耿,有何忧哉!”
身后跟过来的是公孙瓒妻侯氏和女儿,侯氏对公孙瓒道:“夫君,适才叶宽、陶军二人过来说有军情禀报,我便打发了二人,想是二人真有紧急军情相报。”
“夫人多虑矣,吾有易京楼,城厚楼高,存粮30万斛,何足惧哉!”公孙瓒摆摆手,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恐袁军别有阴谋,最近我也总觉心神不宁!”侯氏有点担忧地抚摸着头说。
公孙瓒之女君儿年已二十,也娇声道:“爹爹,我也有点怕!”
公孙瓒朗声道:“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天下大势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不想再打仗啦,只想养精蓄锐,等到易京楼上存粮吃完的时候,外面的局势也就清楚了,到时爹爹帮你找个好婆家,了结老夫一桩心愿,哈哈哈!”
“我不嫁,我不嫁,我要陪爹爹一辈子!”君儿将身体左右摆动,还作出一副撒娇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易京楼上又再次传出公孙瓒爽朗的大笑声。
自白马义从聚会后,张辽与众人展开了紧张的备战,每人开始每日训练白马骑射,令人马皆不能懈怠;手上的武器保持锋利,营房处处传来磨刀声;弓箭腰刀时时随身携带,从将军田楷处伸领足够的羽箭装满各人的箭囊;保证马厩到白马义从营房的道路通畅无阻,清理各处影响道路的设施;随时准备迎接各种时间发生的状况,每人身边都带有火把等照明器物;各组积极进行突击演练,以及时应付突发的状况......
战事一触即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