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米虫的处男第一亲!
就这么随随便便送了出去!
软软的,温温的,甜甜的,心跳加速什么的……都没有!李玺第一反应就是跑。
魏禹一把揽住他。
要是就这么让他走了,再见面才是真尴尬。
“无心之失,不必介怀。”魏禹强作淡定。
“我失!我怀!”小福王委屈死了。
珍藏了十几年的亲亲,就这么没了!
魏禹温声劝:“意外碰到的,这么多人看着,代表不了什么。”
“代表的多了去了!我还——还有用呢!”李玺悲愤极了,差点把心上人供出来。
魏禹忍俊不禁:“莫非,王爷其实是小娘子,碰不得?”
“当然不是,爷是真男人!”李玺瞪他。
魏禹逗他:“那就是有断袖之癖,不方便?”
李玺一僵,“说什么呢?你才断袖,我的袖子好着呢!”
“是吗?”
“当然。”心虚的小福王踮起脚,大大咧咧地勾住魏少卿的脖子,“你看,我要是断袖子,敢这么搂你吗?”
魏禹笑意加深,“确实不敢。看来,王爷不是了。”
“当然不是。”李玺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什么,不是说去下棋吗?走吧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魏禹噙着笑,不着痕迹地矮下.身,方便他勾。
柴蓝蓝愣愣地看着,心头仿佛漏了一个洞。
柴阳心疼地揽了下她的肩,温声劝:“原本就不是你的,该死心了。”
“那也不能便宜了李玺!”柴蓝蓝愤愤地跺了跺脚,拧身追了上去。
钢铁直男柴大校尉百思不得其解——关福王何事?就算便宜也是便宜寿喜县主……吧?
棋社环境清幽,亭中树下处处摆着石桌石凳。
桌上摆着棋局,少说有数十盘,入局者看中了哪个就可以坐过去等人对弈,或者直接选对面已经有人的。
双方只走十步,以这十步决胜负,然后把残局留给下面的人。刺激之处就在于无始无终,有破有立,总能遇到意想不到的精彩。
魏禹根本不用看棋局,只是指着旁边的彩头问:“喜欢哪个?”
李玺挑眉,“我喜欢哪个你都能赢来吗?”
“姑且试试。”
李玺指了个三彩陶俑,“就那个吧,我的幼年阴影。”
“那咱们今晚就破了这道影。”魏禹笑笑,径直走向陶俑对应的棋局。
社中来往的多是穿着素白衣袍的儒生,人虽不少,却安安静静,即使交谈也是相互耳语,不会打扰到对弈者。
李玺跟在魏禹身后,不由顺平了浑身的小刺刺,变得乖乖的。
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了。魏禹低垂着眉眼,认真地看着棋局,深邃的眸中满是从容笃定。
李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怪不得平康坊的小娘子们倒贴茶水也要把他请过去,就这五官,这风度,单是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魏禹每一步走得都很稳,即使已经推算出后面的十余步,依旧不急不躁不卖弄,足够尊重对手。
十步结束,顺利地赢下了那个巴掌大小的三彩陶俑。
对手起身,执手长揖。
敬佩的不止是他的棋艺,还有人品。
赢棋的是魏禹,举着牌子领彩头的是李玺。小福王头一回在一群读书人中这般风光,不知道有多开心。
魏禹瞧着他高兴,接下来便没收手,赢了一局又一局,最后李玺怀里抱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陶俑,都要掉下来了也舍不得让别人帮着拿。
柴蓝蓝嫉妒得直冒酸泡泡,再也看不下去,拉着柴阳走了。
李玺却玩上瘾了,闭坊鼓敲了都舍不得走,求着魏禹陪他玩通宵。
“自从六岁之后,我就没在外面住过,今天就是我的初夜!”李玺大声宣布。
魏禹:“……”
李玺把胡娇叫出来,兴致勃勃地叮嘱:“去订房,要天字二号,千万别要一号!话本里不是都写吗,凡是大侠住店,定会遇到炮灰争一号房,然后出人命,所以咱们还是要二号好了。告诉店家准备好热水,多多的哦!”
围观群众:“……”
热水什么的……有画面了。
魏禹脸都没了,拿袖子一捂,果断把小福王拎走。
两刻钟后,李玺昂首挺胸走进“天字二号房”——其实原本不叫这个,胡娇随便刻了个牌子,给他挂在门边。
李玺侧着脑袋,把耳朵贴到墙壁上,非常非常小声地对魏禹说:“你说,隔壁的天字一号房会不会正在发生命案?”
魏禹不紧不慢地冲了盏清茶,笑道:“若果真如此,明日魏某就得提前结束休沐了。”
“差点忘了,你还是大理寺少卿。”李玺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看着他,“真长脸,我也有做大官的朋友。”
魏禹挑眉,“你贵为王爷,会羡慕我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小官?”
“区区从五品?”李玺啧啧两声,“你可太谦虚了。你瞅瞅,满朝朱紫贵,全是老头子,有几个像你这么年轻养眼的?我要是圣人,得天天跑到颖水边洗眼睛。”
魏禹失笑,“哪里听来的典故,是这么用的吗?”
“柴呱呱说的呀,她小时候天天笑我长得丑,看一眼都要去洗眼睛。”李玺不甚在意道。
魏禹心底一痛,视线扫过他澄净又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精致立体的五官,落在比寻常人更加白晳细嫩的脖颈上,哑声道:“不丑。”
“现在当然不丑了,男大十八变嘛!”李玺自恋地甩了甩脑袋,一绥小卷毛调皮地露出来。
魏禹勾唇:“我知道王爷的绰号了。”
李玺瞬间警惕。
魏禹缓缓开口:“小——卷——”
“啊——不许叫!”李玺突然扑过去。
魏禹一个不防,被他撞到榻上,只听唧哩咣郎一阵响,榻屏翻了,凭几掀了,带得一堆瓶瓶罐罐掉到地上,缺胳膊的缺胳膊,断腿的断腿。
“啊——”
李玺痛心疾首。
这可是魏禹刚给他赢回来的!!!
“啊……”
突然,隔壁房间逸出一声轻吟。
李玺眨了眨眼,“啊?”
对方很快回应:“啊~”
与李玺清亮的嗓音相比,那边的声音缱绻暧昧,透出丝丝缕缕不可言说的意味。
李玺反应迟钝,还以为对方在跟他较劲,如同小奶狗对汪似的,同对方互喊起来。
这时候日头已经落了山,夜色渐浓,巡街的金吾使逐街逐巷检查着各家烛火,百姓皆待在家里,等着坊中检查完毕再出来活动。
这是长安城最安静的时刻。是以,隔壁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有奇怪的啪啪声,有或高或低的吟哦,还有年轻男子的调笑。
李玺年纪小,被一家子严严实实保护着,连教导人事的话本都没看过。听到这动静,满脑子都是“天字一号凶杀案”。
“他在挑衅我!还在嘲笑我!不行,我要把他比下去!”
魏禹黑了脸。
怎么比?
那边做的事,他们能做吗?
似乎猜出这边也是两个男人,隔壁毫无禁忌地叫了起来,嗯嗯啊啊,浓情蜜意,伴随着身体的碰撞声,还有一些床笫间的荤话。
李玺虽然迟钝了些,到底还是反应过来,登时烧成了小红虫。
“那个,咱们,换个房间?”小红虫故作镇定。
“好。”魏禹嗓音发干,转身向外走。
李玺刚好也在向外冲,两个人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李玺鼻子一酸,“唔……”
隔壁房间:“哦~”
那销魂的声音,仿佛在说,来啊,一起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