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庄蒙少也回到可逸园,如今抄没方家,余下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不过是控制江南局势,等着陛下下旨,吏部另行推荐官员前来扬州做知府。
至于如何定罪方家,那是刑部审核的事情,已经和邵书桓无关,因此,他也落得清闲。江南的事情办点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让他总感觉不对劲。二月的天气,已经很是暖和,懒散的靠在椅垫上,邵书桓一边吃茶,一边看着庄蒙少送来的一些东西。
京城,邵家的书房内,邵赦缓缓的踱着方步。
“老爷——”一个黑衣人诡异的出现在门口,躬身道,“都准备好了。”
“嗯……”邵赦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问道,“顾少商不在他身边?”
“不光顾少商不在公子身边,连着璇玑内卫也被带着好些,柳家的——一路走的很慢,否则,今天就可以到江南了。”黑衣躬身回禀道。
“柳家的——自然是能够拖只管拖。”邵赦笑了笑,让一个原本准备征战沙场的人,去做一小儿护卫,他心里能够好受才怪。偏偏邵书桓还不是皇子身份,不过是他邵家一个庶出的公子罢了,柳家的那位,只怕连着肺都要气炸了。
“王爷找了什么借口,把顾少商调开了?”邵赦问道。
“他借口说是公主失踪了。”黑衣低声道。
“公主?”邵赦摇头,姬铭就不能学聪明点,什么借口不好找?但为什么邵书桓居然没有起疑?还这么让顾少商走了?隐约之间,邵赦有点感觉不对劲。
“我让公主去江南,不过是给墨家的一丝机会……桓儿应该对她有意思的,怎么现在弄得乱七八糟的?公主?”邵赦摇头道,“顾少商不傻,书桓也不傻,只怕——这中间还是有点不对劲。”
“老爷……”黑衣人不解,躬身问道,“老爷怎么了?”
“照原计划动手,命江南那边所有的人都准备了,我邵家的便宜,总不是那么好占的。”邵赦淡淡的轻笑。
景阳宫中,周帝的脸色苍白一片,捏着手中的一只信筒,怎么会这样?书桓?书桓怎么办?
“来人——”周帝大声叫道。
张德荣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躬身道:“奴才在。”
“柳玉衡怎么还没有到江南?”周帝怒道,“这都几天了?”
“回禀陛下,这从京城到江南,总有几天的路程,哪里能够说到就倒了?”张德荣陪笑道,“陛下是想桓殿下了?”
“下旨,立刻让书桓回来!”周帝道,“快!”
“陛下,现在?”张德荣皱眉道,“天黑了……”
周帝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天黑了,天黑了……就意味着已经迟了,就算他现在下旨,等着圣旨到达,需要多久?而一切都迟了。
江南,可逸园——
邵书桓用过晚饭过后,就和庄蒙少议论了一下江南的局势,一边吩咐王泰准备,等着柳玉衡到了,就去杭州、金陵等地玩玩,游览一下江南美景,随即就欲回京城。
独孤兰语给他倒了茶来,邵书桓刚喝了一口,门口就有侍卫急冲冲的直闯了进来,庄蒙少皱眉道:“怎么这等无礼,冲撞了公子?”
“回禀公子。”那官差忙着半跪下施礼道,“公子,大事不好。”
“天要踏了?”邵书桓笑问道,“出什麽事情了?”
“林大人说——方胜在大牢内被人杀了……”那官差急道。
“什么?”邵书桓顿时就惊道,“方胜死了?”
“是的!”那官差点头道,“林大人让我赶紧来禀告公子。”
“嗯!”邵书桓吩咐道,“我这就去。”说着便起身,忙命人备车,和庄蒙少一起赶往扬州衙门。
“主人,带上兰语!”兰语急急的冲了出来,将一件外衣披在邵书桓身上,道,“晚上天气冷了,公子要小心——带兰语一起去?”
邵书桓见她温柔可爱,嘘寒问暖,着实可人,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摇头道:“你乖乖的在家呆着,死人没什么要看的,小心吓着你。”
“是!”独孤兰语见他如此说法,也不勉强,只看着邵书桓的车去了,这才转身回可逸园。
却说邵书桓的马车急冲冲的一路赶到扬州衙门,林浦接着迎了出来。
邵书桓问道:“怎么回事?”
林浦心中也是着急,邵书桓曾经一再吩咐,不能让方胜自尽,否则会很麻烦,如今方胜却死在大牢内,他也脱不了干系,因此忙忙的遣人报知邵书桓,如今见着他,头上的冷汗都急得冒了出来,躬身道:“公子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邵书桓见他如此说法,略一点头,随他走进大牢内,林浦担心方胜自尽,又担心别人犯人欺凌与他,闹出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特意将他独自一人关在大牢最里面,命官差严加看官。
众官差举着火把,簇拥着邵书桓走进大牢最里面,打开沉重的牢门,邵书桓顿时被里面恐怖的情形吓了一跳。
方胜仰面抬头,手脚摊开,直挺挺的死在牢房内。
林浦躬身道:“下官不敢令仵作验伤,因此自己看了看,方胜身上被人砍十多刀,但唯一之命的,却是腹部一刀。”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方胜的身边比划了两下。
邵书桓点点头,这人——完全可以将方胜一刀致命,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把人砍了十多刀,最后才划开他的腹部,连着肠子都流了出来……
牢房内弥漫着恐怖的血腥味,让邵书桓不由自主的想起死在江边岩石下的挑夫们,杀人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犯得着把场景弄得这么恐怖?
报应——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邵书桓摇头,方胜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人,双儿那对可爱的姐妹花,已经激起了邵书桓的杀机,而随后江边的那些无辜挑夫们,更是让他对此人深恶痛绝,可是,方胜却不该死在刑部大牢,而是应该押往京城受审,最后明正典刑。
“公子。”庄蒙少低声道,“这个动手的人,似乎是在逼供。”
“逼供?”邵书桓一呆,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本意不欲杀人,由于方胜不说,才导致他动了杀机?”
“不。”庄蒙少摇头道,“在下不清楚凶手想不想杀人,但是,从方胜身上的几处伤口看,这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杀了他……只是后来为什么动手,却不清楚了。”
邵书桓呆呆出神,方胜死了?谁最后可能动手?想来想去,最最可能动手的,居然是邵家。
邵家和方家乃是姻亲,方胜替邵赦也做过很多事情,如今方家倒了,邵赦唯恐方胜最后在刑部乱咬,现在将他杀了灭口,也在情理中——可是,动手的是谁?
“你找个靠得住的仵作验尸!”邵书桓吩咐。
林浦忙着答应着,邵书桓想了想,转身向外走去,看着身边的林浦,问道:“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今儿厨房备饭比以往晚了半个时辰,狱卒送饭进来的时候发现的。”林浦忙道。
“方家的家眷,可知道方胜已死?”邵书桓问道。
林浦忙着低头道:“不知道,下官命令所有的官差不准说出去的。”
邵书桓点点头道:“想要进入大牢,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而且,这么多官差把守,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下官也正纳闷。”林浦忙道。
邵书桓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冷冷一笑,又问道:“林大人做扬州县令多久了?”
“回禀公子,下官做扬州县令已经六年了。”林浦道,一般来说,县令都是三年一换,若是有着政绩,也可以上升,没有的话,平调的也多,但扬州乃是富饶之地,林浦做了三年的县令,本有机会上调,他去使了点银子,打点一番,依然留在了扬州,又做了三年县令。
“家父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杀了方胜?”邵书桓轻轻的问道。
“公……公子说什么?”林浦大惊,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是问,家父是不是许了你扬州知府?让你杀了方胜?不过,你逼供方胜什么?”邵书桓背负着双手,轻笑问道。
“公子明鉴!”林浦只感觉脚下一软,顿时跪倒在地上,磕头道,“下官……不……方胜之死,和下官绝对没有丝毫关系,下官也绝对不认识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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