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也唯恐被人发现,告诉到方夫人面前,自己受罚事小,可不能连累爱子,忙着点头道:“你只管去吧,以后也别尽着进来,我知道你好就好。”
“是!”邵书桓答应了一声,披着外衣,转身就欲走,至始至终他都当那个邵兰是隐形人。
眼看邵书桓快要走到门口,邵兰突然冷冷的叫道:“你站住!”
邵书桓站住脚步,转身看着邵兰,故意问道:“母亲,这是谁?”
周姨娘闻言,又掉下泪来,哭道:“我的儿,你怎么连你姐姐都不认识了?”
“原来是兰小姐。”邵书桓忙着作揖道,“兰小姐勿怪,只怨书桓贫贱,没有托生在太太肚子里,这姐姐可也高攀不起,算了吧,兰小姐既然只有老爷太太,那就恕书桓无礼了。”
说着,邵书桓再次和周姨娘告别,却是一口一个“母亲”,绝对不叫她“姨娘”,周姨娘虽然听着高兴,又担忧传到方夫人耳中,又惹事端,真是喜忧各半。
这里邵书桓径自去了,邵兰却是气得脸色都变了,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周姨娘,忙着叫自己的丫头。
小丫头缘儿来迟了片刻,不仅骂道:“小蹄子,死到那里疯去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缘儿满心委屈,也不敢分辩什么,扶着邵兰去了。周姨娘刚才听着邵书桓抢白邵兰,有心要安慰邵兰几句,但眼见她脸色不善,她素来都是软弱的,也不敢招惹她,看着她去了,叹了口气,转身回房而去。却也放心下来,只要邵书桓在外面过得如意,她也没什么好求的。
这里邵书桓离开邵府,转过自己的门前,却看到两个伙计打扮的人,站在门口,手里都捧着盒子,一见了他,忙着过来,迎着他请安问好,其中一个问道:“公子去了哪里,让我们好等。”
邵书桓认出他是八珍楼的伙计,忙着笑道:“我去府上见我母亲,倒是累的小哥等候了!”说着,忙着开了门,让他们进来,他这才想去,安王好像吩咐过,以后他的饭菜都有八珍楼供应,想来这是给他送晚饭过来的。
一想到八珍楼,他不仅又想起中午吃的那个清蒸酒酿桂花鸭子,还有着那满满的一桌子下酒小菜,下午没有吃,真是浪费了。
店伙计很快就把饭盒摆在堂屋里面的桌子上,随即有请安道:“公子,这两个里面,一个是公子的晚饭,另一个里面是八珍楼新来的点心厨师做的新鲜点心,公子尝尝,另外,风炉子和茶马上送过来,公子看着按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邵书桓想了想,笑道:“安后面吧,将来有个客人过来,倒茶也方便。”
店伙计看了看,点头笑道:“这里不错!等下就放这里了。”
邵书桓点头,想着以后晚上写个书稿,也可以弄点茶喝,倒是不错,加上各色点心,这小日子过得……舒服啊?
不过,一旦想起安王,他心中总是忐忑,这人……真是只是要他假冒一下他儿子那么简单?
很快,八珍楼的店伙计已经按下风炉子,另有上好的各色茶叶、茶具送了过来,其中为首的那人问道:“公子明天早饭是吃燕窝粥,还是莲子羹,现在说了,小的也好准备。”
“什么?”邵书桓呆了呆,转念想想,笑道,“你随便准备,什么省心就准备什么,我不挑剔的。”
“那小的告辞了!”说着,店伙计请安退了出去,邵书桓看着食盒内装着几碟子精致小菜,一大碗红梗米饭,另有火腿汤等等,十分吩咐,且色香味俱全,绝对不是邵府每天的青菜豆腐能比,心中暗道:“巴结上个王爷,倒也有口福了。”而且,这位安王事事想得周到,住的、吃的、用的,衣服鞋袜、床帐铺盖……
没一样不是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不用他操半点心思。
吃罢晚饭,把另一个盒子带到里面房里,在烛台上点上蜡烛,笔墨依然在案,甚至在书桌边上,还放着一大瓶盛开的腊梅花,另外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玛瑙缠丝盘子,盛着几只黄澄澄的佛手,满屋子的清幽花香。
但让邵书桓不解的是——他里里外外全部找遍,偏偏昨晚上写好的《石头记》三章书稿,却是不翼而飞。
最后甚至连床底下都找过了,依然是踪影全部。
真是奇怪了,谁要这几张废纸做什么?邵书桓满心不解,这屋子上下都被收拾了一边,丢了一些东西自然不奇怪,但让他不解的却是,为什么别的东西没有丢,就丢了书稿?甚至连那只原本装着璇玑内经的青色匣子都端正的摆在箱子内。
当然,这青色匣子如今也是空的,昨天晚上那个黑衣人若是打开匣子看一眼,只怕会被他气昏过去。
邵书桓早就把璇玑内经、独孤九式在背熟后,另外藏在了别的地方,岂会让人轻易找到?
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他也只能无奈的放弃,提笔想要重新写出来,只是却缺乏了昨天那份激情,想着箱子里面有着金银锞子,有着银票,一日三餐有着八珍楼换着花样供应,哪里还有昨天抄袭赚银子的热情与冲动?
陡然想起,某个名人曾经说过:“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
只是闲着也是无聊,睡觉又太早,前世养成的习惯,晚上不写点什么东西,好像就过不去的样子,因此润了笔,提笔向纸上写道:“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只把《牡丹亭》游园、惊梦写完,搁下笔来,正欲去倒茶,却听得一人冷冰冰的道:“你可真好本事,这才一天时间,这里就变样了,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地方。”
邵书桓一呆,转过身来,只见昨天那个黑衣人正站在他背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