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山外事情，秦雀不知道，知道了对他此刻处境也没有什么用。

在这佛龛一样的凹窟中待了两天了，除了休息打坐之外，秦雀便一直在琢磨如何离开的事情，只是这小小空间之中，所能探查研究地方病不多。两天之中，那让人心中暖暖的乳白雾气，秦雀又先后进去了几次，依旧和第一天一样，十几步之后便再次回到这佛龛之中。

除了乳白雾气之外，就只有破莲花台了，原本没想着轰击，奈何几番探究没发现半点端倪之后，秦雀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是结果出乎秦雀的意料之外，催动真元先弱后强连番轰击过几次，除了火麒麟剑未曾动用之外，就连天崩诀都没能将它上面那一块看着已经快要掉下去的石块崩裂开。不止这残破莲花台如此，周遭石壁无一不是如此，看似残破石头，看似平淡无奇的凹窟石壁，却和那白雾同样神异。

天崩诀如此，便是火麒麟剑出来，也不会更好。秦雀今天没有再继续轰击残破莲花台，只是安坐在这凹窟佛龛之中，来回扫量，看看那边的乳白雾气，再看看身前这莲花台，已经两个时辰多了，秦雀脸色实在好看不到哪里去。

“好的不灵坏的灵。”阴沉着脸秦雀嘀咕一声，先前在香溪河水之中秦雀便担心遇到水行妖物对手的话，自己浑身手段，诸多神通却没有施展之处。只是与自己先前所想不同的是，此刻不是因为香溪河水中凝滞之力让自己有力使不出，而是被困在这种地方，使出力也没有半点用处。

两天下来，不要说路径，便是方向也没有一丝一点，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的秦雀心中一阵憋闷。

大声呼喝一声，稍稍疏解心中憋闷之气，秦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将目光盯住了那浓郁乳白雾气，思来想去，秦雀还是认为这雾气之中该有出路，只是自己没找到窍门所在。又盯着雾气看了半响，嘴里自言自语一声：“肯定不会是绝地，没道理有这么一处绝地。黑蛟他们两个是怎么出去的呢？难道这鬼地方只禁困第三境之下的人不成？或者我该找些帮手出来？”

秦雀神识扫过阴尸环，看到当天吞了那块破布的阿大还在一团黑雾之中沉睡不醒，随即心念一动，将阿二召唤出来。

一人一尸兵，两道身形朝那雾气走近过去。不是想到了什么破阵秘法，秦雀是实在没了招，突发奇想来的，反正这雾气中禁止没有一丝攻击气意，说不定多一个人闯就正好合了禁制窍门呢？

还没迈步跨入雾气之中，秦雀忽然听到一声浑厚声音响起：“雀王上，不要白费力气了，行不通的。”

不是耳边而是识海之中，如此称呼也只有尸灵宗古怪存在眉角了。听到久没有动静的眉角忽然出声，中气比之上次在玄鸦祖地时候更足了许多，秦雀脚步一停，神色一喜：“眉角？你醒了？你知道这这诡异禁制该如何破？”

识海中眉角声音再起：“雀王上，这并不是你说的禁制。”

“不是禁制？”闻言的秦雀微微一愣，好在听眉角口气，对这雾气有了解，秦雀当即再凝神听他继续。

“雀王上，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进去过那雾气中了吧，然后走来走去，最后还是走到这里来，可对？”

“没错，就是如此，这不是禁制又是什么？”

“这雾气名叫道障，雀王上非要说它是禁制也可以，不过他并不是雀王以往所了解的那些禁制，而是天地法则之禁，大道之禁。”

“天地法则之禁？大道之禁？”饶是秦雀一向无惧，也被眉角迸出的这两个词吓了一跳，身为修士，岂有不知道天地法则，不知道大道的。大道飘渺，是为修士一生所求，或许无人能具体言说，但天地法则，却是许多人都明了，别的不提，所有修士自辟海想要破境到凝煞境，所要经历的真一天劫九霄神雷便是天地意志，天地法则。这不起眼的雾气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似乎猜到了秦雀心中所想，识海之中响起眉角淡淡笑声：“雀王上，不用太多担心，并非日起日落，神雷轰顶才是天地法则，真我如一，心生逍遥才是大道，平素时候，凡人生火水开也是天地法则，吃喝拉撒睡也算是大道。”

“嗯？”秦雀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忽然间神情忽然一顿，心中好似领悟到些什么，仔细想想时候，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领悟到。

摇摇头的秦雀不再纠结，旋即又朝眉角问一声：“那这道障雾气是算什么样的天地法则，又算什么样大道之禁。最关键的是，该如何破解。”

“天地法则有强弱，但大道无分高下。至于破解这道大道之障自然也要靠大道，不过雀王上现在还做不到。”

“嗯？”秦雀神情微变，正要再出声，已经听到识海之中眉角的后续话语。

“想要破开道障之雾，唯有一个办法，雀王上需要破境晋级。”

“你是说，我需要有辟海境的实力才能破开？可是我现在已经可比许多辟海境修士了？”

“错，不是实力，是境界。这道障之禁也不需要破解，只要雀王再进一步，到了辟海境，雾气自散。”

“辟海境后，雾气自散？”没料到从眉角这里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秦雀不由一个愣神，顿了半响之后，才又朝眉角问一声：“你是说，只要没能到辟海境，无论我如何轰杀都不可能破开这道障之禁？”

“不错，大道之禁，不是术、力所能破，就算拿着天仙法宝，境界不到，也没有可能。”

听到眉角话语，秦雀没有再出声发问，独自思量起来。思量时候，眉头渐渐皱起，这样的情形委实不是秦雀自己所想的，不过想想之前香溪河水之中的浓郁阻滞之力，想想那亿万的龙虱子妖虫，以及后来的成百上千的水行妖兽，除非自己开始时候便没有深入香溪涧，否则，眼下这中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的。虽然想要开辟气海破境晋级极难，但总算是有了一个努力方向，不用在四顾茫然无从下手了不是。

过去的事情后悔无用，片刻之间，秦雀心中已经不再去想其他，开始考虑自己该如何才能最大可能开辟出气海来了。

若只是修炼破境，秦雀并不在意，反正在那里修炼都一样，只当是闭关一次就好，相比于当初被九霄神雷轰击后，禁困于塔林厉煞之地一年多不得离开，这里不过是地方更小了些，身旁又少了一个夭夭而已。让秦雀皱眉的是，这地方灵元不算多浓郁不说，更没有自己修炼最合用的精粹木火双行天地灵元，相比于厉煞之地五行灵元俱全，实在不是破境的好地方，哪怕是熔池谷罗阿寨子后山地火岩浆池中，都要比这里强上百倍。

思量片刻之后，秦雀神识扫过自己储物袋中，扫了一眼其中剩下的百多块水灵玉以及几块高阶木行灵物。

看到这些灵玉灵物，秦雀想起了紫霄宫两位仙子，这些东西都是她们两个临走时候预付的定金，买的是自己还没有收集足够的玄金髓。

暗道一声：“还好，当日碰到了两个富婆，但愿这些灵物能够让我成功破境。”摇摇头后，秦雀收回神识。

知道了离开的方法，虽然一时间还是做不到，秦雀心里也没先前那么急了。早先在地火岩浆池中，已经试过一次没能成功开辟出气海，境界壁障又厚了多少不得而知，秦雀却知道自己积淀比那时候没有增长多少，困在这种地方，秦雀可不想因为自己冒然行事将储物袋中灵玉灵物耗尽都没能破境成功，依着眉角刚刚的话语，那可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不知多久了。

收回心神，秦雀再次向眉角问一声：“眉角，这道障之禁如何而来，这地方是什么样的地方。”

本以为眉角很清楚，却不想话音刚落，秦雀便听到识海之中眉角疑惑一声：“雀王上，我还正想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呢，怎么会有道障之禁，又有无上的尸灵之气气息。”

“尸灵之气？”虽然尸灵二字不新，但此刻眉角嘴中尸灵二字，显然不是当初尸灵宗的尸灵二字，至少不是秦雀所了解的意思，不由的又问了一声。

对于秦雀，眉角倒没什么遮掩，无论从第一次见面，还是后来沉睡中苏醒，听出秦雀疑问，当即先向他解释一句：“尸灵之气，尸家修炼无上灵气，比之煞气更好百倍。这么说吧，就像是精粹木元与凡间空气那样的差距。不瞒雀王上，若不是尸灵之气，我也难从沉睡之中醒来。”

“吞噬炼化这尸灵之气对你有好处？”

“嗯，雀王上有所不知，若能吞噬炼化一团尸灵之气，虽然尸身不存，但神魂至少能能恢复我当初，甚至更进一步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