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清峰景色依旧,一眼一帧都是山水美卷,那股清新淡雅始终让禹飞感到无比惬意。
向夏忆秋说明来意后,她解颜轻笑:“只要脏猪没意见,我自不会阻拦,我和他未曾签订过任何契约。”
禹飞笑着称谢,前往山间剑竹林找到脏猪道:“我有一法,可让你不用再浇灌剑竹,还可以见一见花花世界。”
脏猪将水壶递给禹飞问道:“什么法子,莫不是想诓骗于我?”
禹飞接过水壶开始浇灌剑竹,笑道:“随我下山捉鬼。”
脏猪故作沉思,想去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山下没有仙露喝啊。”
禹飞鄙视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你每天哼哼唧唧的浇灌剑竹,都是在贪图这仙露,我去找夏前辈把配方问了,给你专门购置一些,但是喝了我的仙露,我不回来你也不准半路跑。”
脏猪思索了一下道:“好,依你。”
禹飞内心欣喜,浇灌完剑竹后上山,问来了仙露配方,前往药剂学院一问,居然可以直接购买,原来是夏忆秋那边需求量大,所以药剂学院有备份,见禹飞来买,自然不会为难,连带水壶和仙露,算了五十万灵石卖了禹飞一壶。
脏猪往内里瞧了一眼,虽然看起来只有一壶,但他能感知到,那是一湖!
顿时哇哇叫道:“夏姐姐不仁道啊,这个也不是十分贵啊,每天就给我十滴,算上我偷喝的,也不过百来滴,可是这一壶,都够我喝百来年吧。”
禹飞好奇的问了一下药剂学院的人,得知夏忆秋每年需要买两壶仙露,然后计算了一下告诉脏猪道:“这一壶,你每天喝100滴,可以喝199年。”
经过这样一算,确实不贵了。
脏猪坐在禹飞肩头不开心的哼道:“夏姐姐忒小气,一壶水喂了我两百年,还是我天天偷喝的情况下,不然可以喂我上千年!”
“我一直以为一滴仙露要千把灵石嘞,害的我每次偷喝完都格外卖力的干活,哼。”
禹飞也觉得奇怪,思略一会说道:“你也莫要撒泼,一壶水喂你两百年,这千年来你也喝了不少了。而且按常理来说,长期喝同一种仙露是没有效果的,就像修士吃丹药一样,同一种丹药吃的多了,对修为就没什么帮助了。但是你现在喝依然能促进成长,说明这百来滴应该就是你的极限,若是喝多了,时间一久就没效果了,这样看来6滴就是剑竹每天的极限了。”
“若是超了极限,仙露就对你没用了,你又没办法去抢劫更高品质的仙露,那就只能熬时间苦修,一定比现在还慢。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不懂但是夏前辈懂,给你安排的妥妥的了。”
脏猪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顿时又开心了起来,说道:“这水壶也太难看了,给他换成茶壶,哦不,换成酒葫芦!”
禹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这寸功未建,就花了我五十万灵石,现在还要换设备,有点刁啊。”
脏猪嘿嘿一笑,劝慰道:“反正都花了五十万,最后一点细节为什么不做好?反正这水壶可以卖掉换酒壶啊,最多补点差价,我跟着你天天背个水壶,别人还以为这一笋一壶是你别在腰间的卫生刷和夜壶嘞,那时你这救世主形象不也全毁了。”
禹飞想想也是,只能好人做到底了,转道又去炼器学院卖了水壶,买了个酒葫芦,这些器皿装备都和储物戒一样,是分割了空间制作而成的,只是看着小而已。
夏忆秋亭亭立于山巅,任由清风拂裙,看着禹飞离去,妍姿浅笑道:“总算有人养那头猪了,我这边始终是收入有限,消耗又大,不好耽误。”
禹飞带着脏猪出了森罗院,直奔万娱城附近乡下而去,脏猪看了一眼任务好奇道:“你怎么说也是个结丹大修士了,怎么接这么些个小的任务,仅一点贡献点,对你有什么意义?”
禹飞笑道:“做事不能光看对自己有什么意义,还得看对别人有什么意义,能解他人心头之急,那便是有意义的。”
“这些小任务对我来说,意义确实不大,但是这任务没人接,想必那委托人相当焦急吧,而且任务报酬上除了学院的1贡献点,还有一头牛,五只鸡,两只羊嘞,想必这是全部家当了,倾家荡产请人却无人,那得多绝望?所以我必需去。”
脏猪看了一眼禹飞,那不是很清秀却有股侠义之气的脸庞,此刻温暖如玉、如沐春风,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内里有藏不住的温柔。
脏猪笑道:“夏姐姐曾夸你,你的善良是根深在骨子里的,果然是这样啊。”
禹飞笑了一下,这种事怎么好反驳,又怎么有脸承认嘞。
几个小时后,禹飞来到万娱城附近的乡下,这里却是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只有十几户人家,此刻正围坐在一院子前的门洞下,唉声叹气。
禹飞感知了一下,那户人家屋内刚好有一丝特殊的灵力波动,想来就是鬼气了,和火属性灵力等类似,都是灵力的变种。
禹飞将身上白色为主的道袍换成黑色带少白的道袍,落在了村口,撑起一把青色油纸伞,缓缓朝那户人家走去。
脏猪不解道:“干嘛要换一身道袍,我觉得白色的有风度一些。”
禹飞单手指了指泥地道:“若是白色必然脏了裤脚,我倒没什么,但那户人家一定会自责吧,不如我换一身深色,让他心安。”
脏猪点头称善。
禹飞走近院落柔声问道:“你好,我是曌盟成员禹飞,接了委托而来,请问是这里有鬼魂作怪吗?”
门洞下的人纷纷看向禹飞不敢置信又激动的说道:“居然真有仙师来了,我们苦等了五天,终于等到仙师了。”
旁边一妇人更是激动的声泪俱下,就要下跪,被禹飞一股灵力拖住,笑着回应:“这位姐姐不用客气,仙师也是人,无需重礼。”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他是禹飞,救世主禹飞!”
众人纷纷惊吓的站起身来,看向禹飞,确认了数秒后,纷纷呼唤救世主,齐齐拜下,却被禹飞强行拖住,连声道不用。
本想着给不变换身形给自己的曌盟打波宣传,不成想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看来这上网上少了也不大好啊~
这户院落的主人,一朴素中年男子迎上来喜极而泣道:“居然是您亲自来了,这如何当得,以万金之躯驾临鄙舍”。
忽然一个激灵,又反应过来,紧忙伸手拿出长凳下方档上的抹布,擦了擦凳子请禹飞落座。
禹飞只是一笑,回道:“先解决这鬼魂的事吧。”
男子连声道好,说道:“这六日前忽然刮起一阵阴风,然后小女就像被鬼附身一般,伏地痛苦嘶吼,而且想要逃跑。我急忙与其对峙,着自家婆娘唤来一众乡邻强行将其按住,绑在了床上。这五日,我们急的眼睛哭肿了都没作用,小女丝毫不见好转,只好请仙师们前来,不料等了五日居然等来了您,这下小女定然有救了。”
禹飞走过院落,于檐下收伞,抖了两抖,收拢,两指轻点伞布,刹那间水滴尽散,惊的众人直呼仙法高深,不愧是救世主。
禹飞一阵尴尬,倒是一丝红晕上脸,他只是不想让伞上雨水溅湿屋内地板罢了,不成想被误会的这么大。
进了屋内,果见一十五六岁少女被五花大绑,印堂、眼角发黑,嘴里虽然被塞了快布,却仍发出低吼,想要挣脱捆绑。
她见禹飞进来,似乎是感觉到了禹飞不同寻常,能杀她,吓的表情惊恐,瞪大了眼睛,嘴里的声音更大了想要逃走,却什么都没做到。
禹飞看了一眼便知,确实是被鬼魂俯身了,只是这鬼魂应该是凡人魂魄所化,又没有修炼,匆匆俯身在这少女身上,此刻见了自己惊惧,但是连怎么逃出那具身体都不知道,只是惊恐的胡乱挣扎。
禹飞按照昨天临时所学的内容,掐了个驱鬼手印,两指并拢射出一道灵光没入少女体内,顿时将那鬼魂打了出来。
他们这种俯身和夺舍是两码事,更像是借住一般,外力加以干扰就打出来了,当然,如果鬼的修为比驱鬼人高很多,那自然是做不到的。
鬼魂出现后,一阵阴风平地起,吓的围观众人惊叫连连。
禹飞看了一下,竟也是一个少女,比床上那位受累的稍大一点,十八九岁的模样。
她见自己突然从那具身体里面出来了,第一时间竟是有点欣喜,随后又好似反应过来了一样,急忙穿过墙壁,一溜烟朝山内跑去。
禹飞也不阻止,只是渡了一丝灵气给那被俯身的少女,快速帮他梳理了身体,对其父母道:“鬼物已经驱散,令女的身体也被我调息了下,后续补充点营养就没事了,我还要去追那鬼魂,就不过多叨扰了。”
说罢行了一礼,消失在原地。
那户人家伙同聚集而来的人,纷纷下跪感念不已。
却说禹飞这边三两步追上那逃跑的鬼魂,毕竟修为差距实在太大了,这鬼魂硬要说,最多也就是练气一阶,刚刚起步的模样。
她害怕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禹飞,松了一口气。
回首看了下村庄,回不去了,但是又不知现在该干嘛,茫然不知所措,四顾之后,朝更深的山峦内飘去。
禹飞的声音却在此时突然从她身后响起道:“姑娘欲往何处去?”
声音虽温柔,却吓的那鬼魂女子惊叫一声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却反应过来,自己会飞了,于是又想纵身飞走,却发现被禹飞定死了。
鬼眼无泪,却满面哭容:“请上仙不要杀我,我真的没有害一个人,那个少女是我被阳光照射的扛不住了,临时钻进去,却不知道怎么出来,才那样的,不是有意的。”
禹飞撑起伞,挡住雨,坐于旁边石台上道:“我并没有说要杀你啊。”
少女轻嗯一声难以置信,诺诺弱弱的问道:“你不杀我吗?之前我在万娱城看到,那些个修士见到我们,话也不说,直接拿剑便砍,大量的鬼魂都被杀了,我吓的从下水道逃出城来,才活到了现在。”
禹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摇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二者并无瓜葛,你未害人,我又何必害你?”
少女听到这话心安了许久,此时才敢正视了禹飞一眼,当场愣在原地结巴道:“你...你是救世主禹飞!”
禹飞点头轻笑,不带烟火,温暖如玉。
少女没有泪水,却低声呜咽。
禹飞没有阻止,只是看着这山间细雨,哀叹一声:“终归还是死了几千万人,救世主被一个已死之人喊出,当真讽刺。”
过了好一会,禹飞见那少女哭完,起身道:“走吧。”
少女不解:“何处去?”
禹飞笑道:“你碰到人,人惧;你碰到仙,你惧。不如跟着我,你我他皆相安无事。”
少女思索了一下,收起戚容,换做愁容,默默跟上禹飞。
禹飞也再次换上白袍,因为白色让他人心安,更方便交流。
整理衣襟后,撑着青伞,朝下一户走去。
第二家是一男子化作了那鬼魂作恶,因为他媳妇在末日前绿了他,又伙同疯狂的奸夫趁他不备偷袭,竟莫名惨死了。
死后一股怨气在心,怎么也无法散去,七日后成为鬼魂,吸食了人间烟火气,有了那一丝修为,将奸夫淫妇双双害死,事后尤觉得不解恨,开始向无辜之人泄愤。
禹飞抓住后,叹息一声道:“苦命人不同情苦命人却制造更多的苦命人,又是何苦。”
言罢点晕了他,碎了鬼魂。
第三家却是一孩子不幸死后,不舍得离父母而去,始终在家盘旋,将其父母吓的半夜难眠,申请了协助。
待禹飞解释后,夫妻二人哭得没个人样,表示愿意让鬼魂孩子逗留在家,却被禹飞拒绝了。
这对于父母而言,太过于痛苦,孩子鬼魂在一天,就永远无法走出阴影;对于孩子而言,更是痛苦,只能看着最爱的人,一抱却是虚幻,而且若不吸食父母的人间烟火气,定然难以长久,若吸食了却又损害父母身体,更是两难。
还不如让自己带走,也省的被其它修士打杀了,那对于父母而言无疑是二次伤害。
随后在路上又碰到了几次修士追杀鬼魂,禹飞看不出那些鬼魂的好坏,只是救下了一个小孩的鬼魂,其它没有再管。
最后在野外倒是碰到一只年老的野鬼,正在修缮亡妻坟墓,禹飞待他修好后一问才知:
他本来在祭拜亡妻,不料末日下几个修士路过,随手杀了他,由于用力过猛,还把亡妻的坟墓给毁了。想着不能让妻子曝尸荒野,带着这股执念化作了鬼魂,慢慢重新垒砌了新坟,还把死去的自己也一并埋了进去。
禹飞让老头跟他走,被拒绝了,只是请求禹飞让他魂魄消失,他要去找老伴了。
禹飞想了一下,会心一笑成全了他。
如此这般游走了数日,才向万娱城城区而去,他要去看看哪里的情形。
翌日禹飞变换了容貌走进万娱城,在城口就碰到了一行结对的筑基修士,他们看不出禹飞修为,只看年轻以为也是筑基,又见禹飞身后跟着俩小孩一少女鬼魂,纷纷笑道:
“原来道友也是这鬼道中人,喜欢饲养鬼魂取乐”
“而且还有两个男孩,当真是玩的溜啊”
“这人鬼大法又有几人能拒绝,啥时候咋也抓个白白嫩嫩的小男童试试?”
一行人爆发出哄笑,吓的禹飞身后的三个鬼魂瑟瑟发抖。而禹飞也不禁皱眉,原来这捉鬼不仅仅是杀,还真有捉啊,恐怕有不少的修士抓鬼另作他用吧,生死相威下还真大有可为。
思略及此,禹飞眉间生出厌恶之感,但是这种事自己了解的不深,也不好做的过分,于是一道神念过去,用结丹期的灵压将一行人震的吐血重伤,随后收缴了他们抓获的所有鬼魂。
一问才知,恶鬼是供他们抽打发泄的,壮年男子是用来做奴隶和苦役的,少女则是泄 欲的,还有那小鬼则用来喂养听话的鬼。
禹飞听完这些鬼的哀叹,更加怒了,两指并剑,斩了几人。
一修士见自己队友被杀,怒骂道:“你身为人族,却保护这些天生邪恶的鬼修,是何居心?”
禹飞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带着七八个鬼魂离去。
随后又觉得多了,背后跟着七八个鬼魂,一路都被指指点点,也不大好,于是便停了下来,在手机上打开星宫的商品页,买了一个柄囚幽伞。
这只是一个中品法器,筑基用用还行,禹飞是用不上的,不过也不重要,反正就是用来将身后的一众鬼魂装进去而已,好在这囚幽伞只囚不杀,炼器师本意是想用来让恶鬼忏悔洗涤心灵的,不成想,被禹飞当做给鬼魂搭建的临时新家了。
伞柄与身都是青色,倒也符合禹飞审美,虽然自己只穿黑白和黑白混合装,但是点缀点青色还是不错的。
脏猪见禹飞收罗这众多鬼魂,与其说是抓,倒不如说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将他们保护了起来,于是也问道:“为什么你要保护这些天生邪恶的鬼修?”
禹飞反问道:“天生邪恶?你哪里看出来了?我所救的哪一个不是生前身后都心存善良的?”
脏猪想想也是,这下他也迷糊了,为什么要称鬼魂天生邪恶?更为关键的是,鬼为什么不反驳?思索半天也找不到答案。
禹飞见脏猪不出声只是苦苦思索,以为他还在考虑自己为什么要保护这些天生邪恶的鬼修,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点了下脏猪脑袋解释道:
“这世间的对与错,是与非,岂能人云亦云?若是如此,我要这眼何用、耳何用、这心又有何用?公道在人心,亦在我心”。
“是不是天生邪恶,我自会判断,不需要他们来灌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