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还来得及吧。”
王小剑驾驭虹光,在瘴气弥漫的水泽上方搜索。
他的目光落在水泽中,任何蛛丝马迹也不放过。
忽然王小剑有了发现,只是和柳月如没什么关系。
水泽里一个葛布灰衣的男孩,正在泥沼的艰难的爬行。
他的速度很慢,可他的身后却有一条水桶粗细的水蚺,正吐着森然的舌头向他迅速逼近。
小男孩不时的回头看向水蚺。水蚺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慌张。
他越来越慌张,手脚的动作就越来越大。可在泥沼里,动作越大,行动就越缓慢,甚至还会陷入淤泥里不能动弹。
眼看小男孩就要葬身蛇腹了,王小剑忽然动了一丝善心。
他当年也是这么大,如果不是戴老头救了他,他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一人行善,万人可激。
银书剑电射而出,绕着水蚺一阵旋转。
一条水桶粗的水蚺便被切片似的,斩成了薄如蝉翼的千百片。
王小剑对飞剑的控制力,几乎达到了巅毫。
也许,这就是戴老头所说的天生的剑人吧。
王小剑对剑的控制确实远超常人。
如果这还是剑修的时代的话。便可以发现,王小剑不仅对剑的控制力远超常人,在没有使用剑诀的情况下,他出剑的速度也远超常人。
水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切成了薄片。
鲜血向四周弥漫,浓郁的血腥味立刻吸引来了许多嗜血的生物。
比如水蛭。
成群的水蛭,在淤泥里蠕动着,迅速赶来。
救人救到底。
此时要是不管小男孩的话,要不了一刻钟,他身上就会爬满水蛭。
王小剑伸手一招。
小男孩就被一个银色光球,托着从淤泥里飞了出来。
王小剑带着男孩迅速离开这里。
两人落在一片空地上。
小男孩怯生生的看着王小剑:“谢谢你。”他的表情有点痛苦,捂着大腿根部,像便秘了一样。
“让我看看。”王小剑道。
说着,他拿开了小男孩捂着大腿根部的手。
要不是他长得帅。那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猥琐的恋童癖。
只见,小男孩的大腿根部已经红肿了起来。
两条黑乎乎的大水蛭,紧紧的吸附在他的大腿根部,锋利的口器扎进了肉里。
现在要是强行拔下来的,很可能将水蛭的口器留在小男孩体内,给他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痛吗?”王小剑问。
小男孩咬着牙齿,坚强的摇了摇头:“不痛。回去用火烧一烧,它自己就掉了。”
“再等会儿,你的腿就废了。”
王小剑手上逸出一缕剑气,依次射向两条水蛭。
很快,两条水蛭就被斩成了肉泥,同时小男孩的大腿根部也多了两个浅浅的血洞,带点黑气的污血正在从两个血洞里流出来。
为了清除男孩体内的水蛭口器,王小剑在他腿上,开了两个洞。
小男孩痛得触电似的,猛然挺直身体。
他把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愣是没有喊一声痛。
王小剑微微一笑。
他很欣赏,男孩所表现出来的坚强。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狗皮膏药”拍在小男孩腿上,道:“没事了,过两天就好了。”
像这样的疗伤物品,王小剑裤兜里存了很多。
“谢谢哥哥。”小男孩脸色苍白的说道。
王小剑用微笑回应了他的感谢。然后又问:“你是哪儿人?我送你回去。”
小男孩回答道:“我是水观村的王晃晃。”
“王晃晃,还是个本家人。”见这男孩和自己是同姓,王小剑对他不自觉的就亲近了一些。
“水观村在哪?”王小剑正要问时。想了想又觉得,在地上指路,不如去天上。
于是他抱起王晃晃来到天上,才问道:“你家在哪?”
虽然之前就被王小剑带起来,在天上飞过一次了。
可第二次上天,王晃晃还是很激动。
他极力的想要保持镇静,可眼神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在那里。”王晃晃指着水泽外的一个区域道:“这附近只有我们一个村子。”
王小剑点了下头:“走也!”两边的景物不断倒行,他带着王晃晃迅速飞了过去。
当可以远远看到水观村时,王小剑忽然眉头一皱。
他看到一股血煞腥气从水观村里冒出,一直连接到了云天之上。
这血煞腥气里饱含了无数的怨恨和恐惧。
他心中暗自觉得糟糕,水观村恐怕出事。
等他带着王晃晃降临在水观村外时,他所猜测的一幕果然发生了。
遍地都是鲜血和污秽,残垣断壁之中,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从那尚未干涸的血迹,从那乌鸦啄食的软软的肠子来看,这一切应该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王晃晃呆呆的看着满地的残尸和鲜血,一股浓浓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的恐惧来自于害怕,却不是被吓到了。
他害怕等会儿看到他的爷爷、他的奶奶、他的弟弟妹妹、爸爸妈妈时,他们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王晃晃极力的控制着,不让身体颤抖。
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直到他看到一只长着獠牙的野猪在地上啃食尸体的时候,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
“滚!”
王晃晃大喊一声,朝野猪冲了过去。
野猪开始还被吓了一跳,可当它看见冲向自己的竟是一个小不点时。
这头野猪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它撅着蹄子,朝王晃晃冲了过来。
于是毫无意外的,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野猪被从中剖成了两半。
王晃晃大叫着,从野猪中间冲了过去。
他浑身沾满血,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冲,跑向了自己的家。
王小剑没去管王晃晃。
而是在水观村里走动了起来。
死亡固然令人悲伤。
可在修真界,这却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有人生如夏花烂漫,死如秋叶静美。
有人无声无息的活着,轰轰烈烈的死去。
但更多的人,却像水观村的村民们一样。无人记得他们的来,也没人记得他们的去。
就像石头缝里的小野菊一样,没人在意它什么时候开,也没人在意它什么时候落。
王小剑不会为此感到愤怒和伤怀。
无论生还是死,都是生命流转的一部分。
佛只渡有缘人。
王小剑现在之所以进入水观村,是因为他感觉,这件事和柳月如的尸身有关。
果不其然,当王小剑走到一片明显发生过打斗的废墟里时。
他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一块红色的碎布。
今天刘霸下结婚,柳月如穿的正是一身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