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禾把煮好的粥端了出来,舀了一勺,吹到适宜入口的温度以后把勺子送到贺屹峰嘴边。
“张嘴。”
“啊——”
一口热乎乎的白粥喂到了贺屹峰嘴里。
“还有别的吗?”
贺屹峰嘴里含着粥,说话都模糊不清。白粥实在太清淡,他发着烧本来嘴里就没味道,还要喝这淡而无味的白粥。所以也不能怪贺屹峰贪嘴想吃别的。
张晓禾理解他:“那你想吃什么?”
贺屹峰想了想,心虚地开口:“火锅。”
“……”
贺屹峰小心翼翼地瞥了张晓禾一眼。她现在看起来好生气啊。
“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没法儿收拾你了。”
“别生气吗。”贺屹峰讨好般地把脑袋凑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张晓禾的肩膀。“可是真的很想吃点有味道的食物。”
“在给你煮鱼汤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吃火锅好不好?”
真被徐桐说中了,张晓禾果然在照顾小朋友。
“好。”
听到贺屹峰答应了,张晓禾奖励性地摸了摸他额前的刘海。
“真乖。”
吃过了药,贺屹峰有点犯困。张晓禾便让他回屋休息。等贺屹峰躺下,张晓禾也准备洗澡睡了,而对她一向热情的贺屹峰今天却一反常态。贺屹峰裹着被子往往床边挪了挪,特别像一条胖胖的毛毛虫。
张晓禾都被他这冒着傻气的可爱样子给逗笑了:“你干嘛呢?”
“晓禾,你今晚去客房睡吧,我怕把你传染了。”
“行,我也怕晚上我翻身的时候再把你冻着。”
张晓禾离开前,最后给贺屹峰测了一下体温,随后去了客房。
客房的暖气也很充足,用的床品也是贺屹峰特地购买的五星级酒店专供的高级床品,可是张晓禾就是睡不着。她用被子蒙住头,想强迫自己早点睡,可还是睁眼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隔壁房间里的贺屹峰也同样陷入了失眠状态。原本以为自己吃了药很快就能睡着,可怎么就失眠了呢?他翻了个身,面朝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半边床铺。
以前贺屹峰睡觉,习惯睡在中间,霸占着自己整张床铺,现在他早已习惯睡在可一侧。而且胳膊一揽就能揽住张晓禾的感觉真的很满足。现在胳膊伸出去,什么也捞不到。另一只枕头上都是她的味道,是贺屹峰贪恋的味道。
虽然很想她,但是贺屹峰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去找她。正当贺屹峰纠结之时,门被人拉开了一条缝。他起来一看,是抱着被子的张晓禾。
“晓禾,你……”
“我睡不着。所以把被子抱过来,想和你一起睡。”
这是张晓禾想的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贺屹峰既不用担心传染给自己,自己也不会和贺屹峰在半夜抢被子,又能和他一起睡。
贺屹峰马上给她挪位子,跟刚才一样,裹着被子扭啊扭,腾出了大半边空。等张晓禾睡下以后,又扭啊扭,贴了上去。
“哈哈哈。”
张晓禾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贺屹峰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有些莫名,不知不觉也跟着她笑了起来:“你笑什么?”
“笑你啊。你自己是看不到。但是你裹着被子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胖胖的毛毛虫。”
“一会儿说我像柯基,一会儿说我像毛毛虫。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好了好了,别闹,这么晚了。”张晓禾赶紧哄他,让他赶紧睡觉。
“嗯,好吧。”贺屹峰也听话,张晓禾一哄,马上就乖了。
这下,两个人终于能好好睡了。虽然中间有两床被子相隔,但也比孤枕难眠好得多。很快,张晓禾和贺屹峰都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贺屹峰迷迷糊糊地醒来,整个人感觉到轻松了许多,也不再像昨天那样头昏脑胀。
看样子是退烧了。
贺屹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晓禾,却发现张晓禾正躺在自己怀里,如同过去几天的那些夜晚。而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也不知道是贺屹峰自己的,还是张晓禾抱来的,多余的那条被子则是掉在了地上。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也不知道谁先主动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习惯,短短几天就养成的、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屹峰……”
张晓禾醒了。
现在他们的生物钟也十分同步。只要一个人醒了,另一个人也会很快醒来。
“哎,我们怎么睡到一起去了?”清醒以后,张晓禾也发现了这一点。
贺屹峰想起小时候奶奶给他讲的“床头婆婆”的故事,一本正经地跟张晓禾解释:“可能是有个床头婆婆把我们放到一起了吧。”
张晓禾也跟上了他幼稚的节奏:“那她为什么把另一条被子扔在了地上?帮我们叠叠好才算完整的一次服务吧。”
“可能是她忙忘了。”
等两个人打闹完,张晓禾才想起贺屹峰是个病人。
“怎么样了,还难受不?”
“不难受了。烧好像退了,你摸摸。”
贺屹峰把脸贴上张晓禾的手,让她摸自己。
“好像是。你等我一下。”
张晓禾把额温枪拿过来,抵在贺屹峰的脑门上。贺屹峰马上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女侠饶命。”
张晓禾故作凶狠:“把钱交出来。”
“没钱,拿别的东西换行不行?”
“比如?”
“以身相许。”
世界上最快乐的就是有人在嫌弃你幼稚的同时,陪你一起幼稚。
36.8度。
看到这个数字,张晓禾放了心。
“烧退了,不过还是不能受凉,别再睡沙发了。”
贺屹峰满怀期待地看着张晓禾:“那我,是不是可以……”
张晓禾知道他一心惦记吃火锅这事儿,马上拒绝了他:“不可以!过几天再吃,再忍忍。”
媳妇儿大人军令如山,贺屹峰又怎么敢反对。
“都听未来贺太太的。”
说到吃火锅,张晓禾想到两个人,她提议道:“我们俩吃怪没劲的,我们把李导和羽宁叫来吧。”
贺屹峰简直想咆哮:为什么又有他俩?
不过看在火锅的份儿上,贺屹峰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