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的主意。”

舒羽宁爽快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把贺屹峰卖了，却突然变得很仗义。

“嗯？怎么个说法呢？”

“就是你上次来我休息室找我那回啊。贺屹峰原本在跟我说你的事情，你又刚好来找我。我就让他别挂电话，临时想了这么一招。”

“所以上次我们谈话的内容他也听到了？”

“嗯。”

舒羽宁回应得干干脆脆。反正被找麻烦的又不是她自己，具体怎么办，让贺屹峰头疼去。

“我说呢。”

我说贺屹峰那小子怎么电话来得这么及时。

张晓禾都说不清现在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生气吧，也说不上，可是确确实实被耍了这么久。害羞吧，也是有点的，不过感觉更多的还是丢人。上次和舒羽宁的对话可不怎么友善。但是，总觉得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儿？

“别装了，我知道你很高兴。”

舒羽宁双手环着胸，得意洋洋地看着张晓禾。满脸都是“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

怎么感觉这舒羽宁比自己还虎呢？

“对啊，我承认，我确实很高兴。”

在舒羽宁面前，张晓禾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都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穿，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点才是张晓禾最好奇的。虽然她现在知道了舒羽宁和贺屹峰是真的没什么，可是不代表她心里没有疙瘩。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俩都这样了，还不确定关系？”

“凭什么我先告诉你？”

“就凭我刚刚先承认这事儿是我出的主意！”

舒羽宁高傲地扬起下巴，像个在斗兽场里赢得胜利的狮子。

张晓禾在微博上搜过一些关于舒羽宁的资料。她的粉丝都喜欢叫她小女王。现在看来，这个称号是一点都没叫错，舒羽宁在不经意间，确实会流露出不容他人拒绝的王者气质。

比如现在。张晓禾觉得她这个说法有些没道理，但是又不得不屈服在她小女王的威严之下。

张晓禾不再和她争论谁先谁后这个没意义的问题，她正色道：“大家都是艺人，你出道得又早，有些规矩你比我了解。我们都是上升期，谁也赌不起。而且他比我更加有前途，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能出差错。”

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吃人的地方，踏错一步，粉身碎骨。

“你说得确实没错。”舒羽宁点点头，眼神却不知看向哪里。她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要不是她回应了张晓禾，张晓禾都以为舒羽宁没有在听她说话。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除了在一次珠宝秀上见过，就再也没见过。”

“他说过。他还说，你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他也在乖乖地听你的话、听经纪人的话，不跟你联系，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感情这种事，哪是自己能控制的啊。”

“可是行为我们能控制。”

感情的美好之处就是它不受任何因素支配，就是两个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因为一些科学至今都解释不清楚的原因，爱上了彼此。可是博爱又残忍的神赋予人理智，让人在冲动之下，还设置了这么一道关卡。

名曰，“悬崖勒马”。

舒羽宁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定定地看着张晓禾，试图看透她的想法：“你舍得吗？”

“舍不得。我也很想他，一空下来，满脑子都是他。所以这次‘阿唯’被你抢去以后，我真的挺绝望的。这意味着我不仅失去了一场对我很重要的表演，还意味着我多了很多空闲时间。那些时间除了用来想贺屹峰，我也不知道能干嘛。”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次失去了‘阿唯’，下次你失去的就是贺屹峰。”

“想过，早就想过。”

“那仅凭想象，失去贺屹峰，你会怎么样？”

张晓禾有梦到过自己失去贺屹峰。她梦到有一天她打开微博，贺屹峰公开了恋情，不是和她，而是和别人。她几乎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了，而后失眠到天亮。

仅仅一个梦而已，都让她害怕成这样。这次舒羽宁只是在她面前给贺屹峰打了个电话，就让她这么不开心。如果是真的，她根本想象不了自己会有多难过。

舒羽宁见没等到她的答案，就接着往下说：“我刚出道那会儿，也有个男朋友来着。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导演系，我是表演系。他说他会为我拍一部戏，拍完那部戏我们就结婚。后来毕业了，我们各自签约了经纪公司。我红了，他一直没红，也没作品。公司就让我们分手。我进退两难，于是半夜找贺屹峰喝酒，喝得烂醉如泥，一边吐一边哭。然后就被无良的狗仔拍到了，大肆宣扬了一番。最后他看到了那条新闻，跟我提了分手。现在哪怕他终于有所成就，可是我知道他再也不会为了我拍戏了。”

咖啡早已变凉，品咖啡的人也失去了欣赏咖啡的雅兴。

“‘萧伊寒’，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抗住娱乐圈这不成文的规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就这样错过。贺屹峰这人，你了解他的吧，你觉得他是那种按部就班的人？”

“他还真不是。”在张晓禾心里，贺屹峰是个叛逆却明媚，想要过黄河、撞南墙的热血少年。

“我劝你在他那天受不了你们这种拉扯关系之前，赶紧收服了他。至少你现在还能管住他。他甚至跟我说过，他有一次半夜收工，还特地从片场开车来你家找你，再开车回去。真有这事儿？”

这贺屹峰嘴上还真是没个把门的。

“确有其事。”

舒羽宁马上换成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这么冲动的事儿他可都能做出来。以后哪天他脑子一抽，直接在微博对着全网网友跟你表白，这事儿可就难以收场了。”

“不会吧，他缺心眼儿啊？”

“你说呢？”

张晓禾想起那次录《田园诗画》，贺屹峰全副武装地把自己混在人群中。好吧，他就是个缺心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