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舒羽宁莞尔一笑,脸上挂着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
张晓禾有种直觉,舒羽宁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但随后,她转念一想,舒羽宁这么红,手上剧本多得估计挑都挑不过来,哪儿还有闲工夫来演话剧呢?
热热闹闹的雾镇戏剧节结束了,所有剧组人员都要为下一站国际展演而做准备。上一站去了日本,下一站则是去具有浓浓东南亚风情的泰国。张晓禾不禁怀疑,老岑是不是借着展演的由头工费旅游。
不过说到底还是便宜演员们自己。
张晓禾早早地就买好了泳衣和防晒霜,时刻准备好在泰国的沙滩上晒太阳,结果还没和笛子嘚瑟两天呢,岑酒就说这次依旧会有明星嘉宾参演,还是个女明星。
那也就是说,那个女明星会代替掉徐桐、笛子或者张晓禾这三个重要女角色的其中一个。徐桐肯定不可能,她是这出话剧的顶梁柱,而且以她的咖位,哪个女明星敢抢她的戏,怕是不想在群里混了。那么只剩下笛子和张晓禾。
“估计是我了。”笛子拉着张晓禾去洗手间抽了一支烟。
“为什么?我的可能性也不小啊。”
“老岑现在这么器重你,怎么会把你换掉。肯定是我啊。”
“别瞎猜了,看老岑怎么定吧。”
张晓禾想起上次舒羽宁的话,让她很难没有不详的预感。不会这么巧吧?
等笛子抽完烟,再用香水掩盖掉身上的烟味,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有同事给她们发消息,告诉她们新来的女明星快到了,老岑叫她们赶紧回来,认识一下。张晓禾回问那人,知道是谁了吗?那人说不知道,只知道老岑在找她们。
这故弄玄虚的做派,果然是老岑。
张晓禾和笛子前脚刚跨进排练室,后脚新来的女明星参加嘉宾就到了。张晓禾看着门口那个玲珑有致的身材,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果然,自己的直觉还真是准,舒羽宁真的来了!
“大家好,我是舒羽宁,在雾镇戏剧节上和大家见过面。这次的泰国展演,我会和大家一起参与,希望我们共同努力。”
说完,舒羽宁客气地鞠了一躬。整个排练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比上次贺屹峰来时的掌声还要大。这主要是因为一些男演员,鼓掌鼓得特别用力。
笛子冲那些眉开眼笑的男演员翻个白眼,在张晓禾耳边嘀咕:“看看他们几个猴样,也不怕把手拍断了。”
张晓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意中对上舒羽宁的目光。张晓禾马上收起了笑容,同样扬起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看着舒羽宁。
待掌声平息后,舒羽宁说起了这次参演的角色:“这次我将出演‘阿唯’这一角色,希望各位前辈能多多指教。”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集在“萧伊寒”身上,因为“阿唯”这个角色是她饰演的。笛子也惊讶非常,忍不住惊呼了一句:“不会吧。”随后,马上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别过头去不在多说什么。
我就知道,张晓禾在心里无声地呐喊这四个字。舒羽宁从一开始就冲自己来的。
“‘伊寒’,这次可能需要你多多帮助了。”
自己去不了泰国,角色被人抢,还要被当做免费陪练?这笔不划算的卖卖,张晓禾肯定不干。
“这当然没问题啦。可是我觉得以你这么好的资质,怎么会来演一个女四号?”
虎妞不愧是虎妞,一开口就知有没有。笛子在舒羽宁看不到的角度,给张晓禾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作为演员,多少戏份,什么定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从这个角色学到东西,能有所进步。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岑老师,您可真的是选到了一个好演员啊。”
排练结束,岑酒把张晓禾叫到了办公室。
“你是不是不高兴?”
“对啊。”自己的角色被人替换了,能高兴吗?
“‘萧伊寒’,我本来以为你是那种很懂事的演员。被替换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不高兴也很正常啊。”
“那你也不至于不给我和舒羽宁面子。舒羽宁都找我投诉你了。”
说到这里,岑酒嗓门都高了几度,听上去对张晓禾十分不满。
张晓禾也顿感刚才有不合适的地方,向岑酒道了歉:“对不起啊,岑老师,我没想让您下不来台。”
说到底,“萧伊寒”是岑酒自家孩子,舒羽宁再好也是外来的。岑酒这胳膊肘不可能往外拐。只不过这次是投资方选的人,而且舒羽宁各方面的条件也可以。更让岑酒无法拒绝的就是,舒羽宁只要去出演女四号。一个一线小花,如此纡尊降贵地请求出演岑酒的话剧,岑酒如果还驳了她面子,那就是他不识抬举了。
“你这就性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没恶意,不代表舒羽宁知道。舒羽宁那边你还要去跟人家道个歉的,不然不成了我们话剧团组团欺负人家了?”
“我知道了,谢谢岑老师。”
舒羽宁的休息室时单独的,当时连贺屹峰都没有个待遇,舒羽宁却有。张晓禾虽然有些打抱不平,不过她也知道,这事儿轮不到她管。贺屹峰皮糙肉厚的,哪有舒羽宁精贵?所有舒羽宁有独立休息室也是能理解的。
张晓禾这么安慰自己。
她端着两杯现煮的咖啡,还拿着特意自己去买的、低脂低糖、对控制身材的女明星十分友好的两枚小蛋糕,来到了舒羽宁休息室门口。
敲门之前,张晓禾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微笑的角度,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亲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礼轻情意重,舒羽宁应该会对自己刚刚的冒犯网开一面吧?
“笃笃笃”,“羽宁,你有空吗?我是‘伊寒’。”
“请进。”
张晓禾进去的时候,舒羽宁还在打电话。张晓禾就自己找了位子坐下,静静地等舒羽宁把电话打完。不知道舒羽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电话,张晓禾只能拿着自己手机,随便翻着一些无聊的内容打发时间。
张晓禾发誓,绝不是她故意偷听舒羽宁打电话的,实在是这个休息室不大,哪怕舒羽宁声音压得再低,张晓禾也还是能听见。
这怎么听起来,舒羽宁是在和贺屹峰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