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玄差点跌倒,“好吧,我来看看。凭着本大仙的感应,应该是在北方。”
“你发现没有,这些血雾似乎在朝一个方向流动。”说完指了指那个方向。
休玄着急了,“那不就是东方么?快走!”
莲落运上魔气,才发现体内的魔气似乎都陈迹了一般,半点也提不上来。
暗暗压下心中的惊讶,用脚下的莲花结成了一个法阵,快过来,休玄赶忙跑了过去,站上了法阵。
莲落眉头微皱,手指慢慢随着休玄的指引朝东方飞去,一路上看到整个古墓里到处是飘荡着的鬼魂,看到他们就像是疯狂的蜜蜂追逐着要采摘蜂蜜的花朵一样,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可是他们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香饽饽却不能吃。
看到那些鬼魂口水直流三千尺,休玄躺在莲花上面,翘着二郎腿,张牙舞爪的说道,“过来啊,有种过来咬我啊。”
别说是那些垂涎三尺却又不敢上前的鬼魂,就是莲落也觉得此刻的休玄的样子,真是太贱了。
就这样还不够,休玄看到迎面飘过来的一个长发及腰,然后白衣从空中飘舞着像是一个白鸽似的少女,眼睛睁的老大。
莲落看不下去了,腾出手来朝他的脑袋上狠狠的打了一下,“女鬼你也能感兴趣?色虫上身了吧?”
休玄像是没听到一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女鬼的脸,莲落下意识的朝他看去,只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休玄,死呆子,那是女鬼。我才没那么恶心呢。”
只见她白色的裙子,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高耸的酥胸,脸上荡漾着一副低俗的魅色。
“你也就是这品味了!”
莲落叹息一声手尖上的业火纯正明紫,就要朝那个女子打去,没想到休玄刷地一下,从莲花结界里跳了出来。
莲落吓得一身冷汗,想要伸手去拉他,可是那家伙居然很粗暴的推开了莲落。
“去吧,去吧,你就去送死吧。”嘴上这么说,可是连忙收了莲花结界,走下来去追他。
可是那白衣长发的女子在空中慢慢飞着,休玄脚下像是生风似的,追着她不停地跑。
眼看着两个人地背影要消失在血雾之中,莲落脚下生风,慢慢悬浮在空中,闭上眼睛想要布下更大的结界网住两个人。
巨大的魔气波动,引起周围的鬼魂不停的嚎叫和哭喊,扰的莲落心烦不已,刚要布置下结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穿透耳膜的惨叫。
顾不得什么,就立刻赶了上去,却只看到一个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女鬼,不停的抓着头发,似乎就要消散了,再看休玄仍是痴呆着傻乎乎的样子。
“是谁?沐大哥么?”莲落下意识的叫道。
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魔气波动,骤然一闪,莲落拦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只是打死莲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是你?我是在做梦么?”不知道为什么漆黑的夜把人吞噬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两双晶亮的眸子,莲落的脸上不自已的留下两行眼泪。
而对面的女子也是满脸吃惊,似乎是难以置信的样子,几年过去了,似乎她一点变化也没有。
莲落扯掉了脸上的面纱,整朵红色的莲花像是天生一般,妖冶的长在莲落的脸上。两只眼睛一如既往的大而晶莹剔透。
“真的是你?莲……落……莲……妃”她的嘴巴几张几合,终于说出了话,然后紧紧的扑到了莲落的怀里,“莲落,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莲落看到扑倒在怀里的碧月,迟疑了一下,终究是用双手抱住了她,“碧月,我回来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月擦了擦脸上的泪,“先去我的……房间说,这里不安全。”
莲落之所以一眼就看出那是真正的碧月,而不是鬼魂幻化而成,是因为第一眼看到莲落时她的表情,是鬼魂永远也无法模仿出来的。
“不行,我来这里是因为有急事。碧月姐姐,我们边走边说吧!”
感觉到莲落迅速冷淡下的表情和语气,碧月并没有不满,“莲妃,你回来是要干什么?要是能帮忙的我一定要帮你。”
“哦?碧月那我先问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亲眼看到的死人会好好的活在我的面前,说实话,我开心的都有些不安稳。”
碧月双膝一屈,跪了下来,“莲妃,魔尊当时并不是有意杀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些话也是他们让我说的。我并不是有意骗你的。”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干什么?”叹了一口气,莲落问道,虽然经历那么多,她不再轻易相信别人,可是面对碧月,她始终愿意去相信,在生命中最无助的时候给自己勇气的人。
看到莲落递过来的手,碧月怯怯的搭上了她的手,“莲妃,我感觉你变了,好多……你的身上,为何?”
莲落淡淡说道,“遇到过很多事情,不提也罢。我现在在人间,你愿意离开古墓和我一起么?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人间的月亮。”
当你遭遇那些事情的时候,你会觉得生不如死,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了解你的心境。可是当那些往事慢慢沉淀,你能对别人说的也只有一句话,“遇到过很多事情,不提也罢。”
不是不愿意倾诉,而是觉得自己已经能独自承担这些悲欢,而这种感觉叫做长大。
“我愿意,我愿意。”碧月哽咽着说道,“我留下来就是因为,我觉得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真没想到魔神开眼,我居然可以再见到你。”
莲落的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随手结了一个莲花结界,带上碧月,把神志不清的休玄给唤醒,简单的将他们的目的给碧月说了说。
碧月沉吟一声,“应该就是东边了,可是那饕餮太厉害了,要不是魔尊用特别厉害的阵法困住它,而它对魔尊有种莫名的亲近,根本抓不住它。当初魔尊只是说用它们四个镇守四方,其它的也未多说。”
“那看来他是要用这四兽镇住这滔天的死气。不过我说娘子,你还没说这丫头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闭嘴。”
“莲妃?”
“莲妃?你叫她什么?颜倾墨那死人妖怎么能配的上我家娘子?”
莲落面向碧月,“碧月,我现在和颜倾墨没有任何关系,你就还叫我莲落吧。”
碧月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她虽然没有经历,但是能看出莲落她已经很累了,而且身上有股让她心悦臣服的魔气。
“你说说这古墓里为何涌出这么多鬼魂?”莲落不解的问道。
“魔尊走后,便下令封了这座古墓。后来有一天整座古墓都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哪里,好像是与另一个地方连接在了一起,就看到无数的鬼魂涌了出来。我平时就一个人躲在大殿里,除了一些穷凶极恶的鬼魂外,其它的他们只是喜欢偶尔作弄我一下,并没有作乱。”
碧月虽然不说,莲落也知道一个魔族,处于这么多鬼魂的包围之中,想必也吃了很多的苦。
心中对她的那点介怀,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古墓周围的大山全部被烧焦了么?”
“啊?”
“鬼魂冒出的那一日,感觉整座古墓像是在火焰中间燃烧一样,难道是因为这?”
休玄微微闭上眼睛,传音道,“这丫头可信么?偌大的古墓就她一个人?不会是引我们上钩的吧?”
“不会的,我相信她!”
“好吧,小丫头,可是你要把她带到人界?虽然表面上大家对你的存在视而不见,但是就像是积蓄的洪水一样,一旦爆发出来,可就不得了了。”
“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他们看,守护人间,不只是说说而已。我能保护碧月和自己的。”
休玄没有接下去,那就让我快点恢复力量,来帮助你,表面上咋呼的他其实比谁都在乎能不能恢复实力。
“呼呼呼”强劲的阴风把人拉回现实,他们慢慢走下结界,就看到了一个像是无底洞的洞口。
休玄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里面应该有一个大东西。”
“你们在上面,我下去看看。”
“不,还是我去吧,莲落。”碧月抢先一步,身子已经消失了一半,可是却被莲落定住了,“休玄,她就交给你了,在沐大哥赶来之前,我是不会动手的。”
“嗯嗯,那就好,我们那么顺利,看西方应该是他们遇到了极其可怕的阻力,不然也不会发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攻击威势,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我明白。”
碧月两只眼睛无辜的看着莲落,“碧月姐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就放心吧。”
莲落的身子刚到洞口,就感觉到一阵像是要撕裂自己的吸力和扯力。
努力的控制好身子,慢慢朝下走去,就发现这简直是一个小地狱。
一路上都是用魂灯点燃的灵魂,那些灵魂扭曲着不堪的声音让人听了脊骨发寒。
莲落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保留魔力,可是还是忍不住一路上毁灭了无数魂灯。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莲落此刻才觉得不是肉体上的摧残,而是生生燃烧你的灵魂,你的思想,你所有最坚守的东西。
什么叫做惨绝人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若是能够,我只愿立刻化为飞烟,从这个幽冥般的炼狱消失。
等到下到底层的时候,莲落能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的一呼一吸的声音,很重,这是一个曲曲折折的很潮湿的山洞,似乎还要朝里边走。
坏了,沐流尘本就没打算带自己进来,因此根本没告诉自己那千灵草长的什么样子啊?算了,大底什么奇怪的药草都应该相貌出众吧?
脚下是潮湿的石头,微微有水流过,渗人的凉意让莲落不想多待,于是慢慢朝里边探索着。
走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另一个山洞,不过想比刚才那个安静的山洞,这个的呼吸声就更大了些。
努力地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莲落脚步轻缓的朝里边走去,只是刚到洞口就感觉里边的家伙似乎有点烦躁不安。
可是当莲落进去之后才发现里边除了一些肉红色的岩石,还有一些不明的触角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却多了一些难以明说的骚臭味道。
大概是几十米的山洞,莲落用手摸了摸,也没有什么机关,正在她站在那儿深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一个东西在慢慢靠近。
“这家伙的灵智也恢复了?”可是一回头就立刻什么也看不到了。
奇怪?!!
可是她突然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像是蛇一样的东西缠在了腰间,等到莲落看到的时候,就立刻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
与此同时,在地府,一条望不到归途的河,千百年来如一日的慢慢流淌。一艘孤舟,在上面轻轻荡漾着,不知是要接哪个迷失在冥界渡口的孤魂。
河边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红的像是最艳丽的鲜血一样,而在那彼岸花间,一个黑衣男子宛若一座精雕细琢的雕像一样,端坐在那里,额间的彼岸花和他身边的彼岸花一样,美的似乎有些不真实。
那些彼岸花就开在皑皑白骨之上,到处是随意丢弃的白骨,可是偶尔一阵阴风,吹起漫天的花瓣,落到他的身上,可是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忘川河畔的水像是被人轻轻搅动动了起来,偶尔一两只不甘心的鬼魂,从里面伸出头,可是却都不敢靠近河畔的那个黑衣人。
男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微微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眼和修长的眉毛,让他说不出的魅色。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恼怒,然后就急切的站了起来,朝冥河上的那条孤舟走去。
孤舟上一盏白灯,随风而动,白黑红三种颜色,极致的挑动着人们的视线,三种最简单的颜色,像是浓重的水墨画一样。
孤舟随着男子的心意朝冥河的下游慢慢逝去,黑衣男子似乎还觉得不够,引动着后面的无限水***着孤舟加速前进。无数的枯骨冤鬼冒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想看看是谁扰了他们的安息,可是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又无声无息的沉到了河底。
一声叹息幽幽从他们的心底滑过,是谁不甘得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影,不甘心的透过冥河的浊波,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让他五脏六腑都心生动摇的人儿?
负手而立,很快男子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是一个用水晶石砌成的一个大门。
还没动手,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我说我的祖宗啊,你这又是要干嘛?让上面知道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散步!”
另一个身穿合身黑袍,绣着麒麟纹的男子差点摔倒在地,天下间也就只有你能这么的穿梭在两界之间,然后自在的说“散步”了。
“内伤还没好吧?来回一动要用魔力肯定又要躺着?你就去吧!”
本以为这样说他就会停止,可是却听到一个淡淡充满笑意的声音说道,“这可是你也准的。”
这下他真是气得坐到了地上,我怎么那么倒霉,碰上了这样一个人呢?不对,这家伙根本不是人,不是东西!
水晶的大门和这里原本格格不入,可是男子打开门之后,一阵光华涌来,便消失在了这里。
莲落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手指也无法伸出来,更无法使出业火,就被它的舌头给卷进了嘴巴的最深处。
冷汗从头上冒出来,随着它舌头的卷动,莲落四处观察了一下,看到“洞口”的外围,有一株像是蘑菇的小草,一颗流动着的红点在上面来回移动,周围是用肉眼看不到的红光。
心中悲喜交加,哎,太大意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可是想让我乖乖的做你的晚餐,别臭美!
自爆魔力?不行,不说休玄他们还在外边,就是这千灵草都要玩完了。
看到裹着自己的身子的恶臭的舌头,莲落突然计上心来,双脚并拢,鞋子上出现了两把尖利的光刀,朝舌头的下部刺去。
“呲呲呲呲”的声音发出,一下子把莲落甩到了肉红色的岩石上。
一碰到那岩石莲落就大呼不妙,这岩石就和树胶一样,分泌的粘液把自己完全粘到了那上面,努力的动了动,可是却丝毫动不了。
“它的牙齿在哪?不会就要嚼我了吧?”
想完之后,莲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果然背后就感觉到了有东西,锋利无比的小东西在往自己的身体里钻。
原来饕餮贪吃到了嘴巴里到处是牙齿啊!
哎,人家都贪吃到省却身体其他部位,只留下一张嘴巴了,更何况嘴里的构造呢?
“好疼!”反正没人,莲落大叫一声,然后很没有形象的骂了起来。
“你认识浑沌么?这家伙可是我的宠物,你听清楚了,是宠物啊,你们四大魔兽不该是好朋友么?不要吃我了好不好?”
“喂,你到底有没有神智,不要装死。”
背后的细小的血孔已经已经数不清了,然后鲜血把衣服都浸透了。
眉头一皱,“哎,刚才还觉得鬼魂生不如死,这下就轮到……我了。”
脸色苍白的莲落虚弱的说道,“谁都没有见过我的绝招,再不放了本姑娘,我就要使出来了。”
莲落打算化为本体,然后和这家伙决一死战,就在这时,眼睛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青丝垂地,额间的彼岸花格外的清晰。
“不是吧?我还没死,居然就开始做梦了。颜倾墨,你这个没心没肺,就会算计本姑娘的混蛋,想不到我快死了,第一个梦到的还是你,唔,居然还是春梦……”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瓣间的香味让莲落忘记了背后的痛楚,一边吻着她,黑衣人一边倒退,出了洞口,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山洞,“该死!”
平静的语气,可是却骤然让山洞猛然一抖,漫天的彼岸花很快就湮没了那个山洞,洞口完全被堵住了,偶尔还可以传来一两声呼吸,可是慢慢的就听不到了。
莲落被他抱在了怀里,“这感觉真奇妙,对了,反正是死前的最后一梦,死也要采到千灵草,颜倾墨,就给我把那朵小蘑菇采过来。”
抱着他的黑衣人一愣,嘴角不知不觉的勾起,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了那株千灵草,弯腰采了下来,递给了莲落。
莲落看到他弯腰的侧脸,眼睛有些发直,“这侧脸,真是……”不过,这梦中的颜倾墨脾气真好,真好用!
“该死的小蘑菇,姑娘我就为了你一命呜呼,哎,接下来是不是要去神秘的地府了?”
颜倾墨脚步一顿,心中纳闷“她怎么知道?”
就听到莲落接着说道,“死了就要去那,那我死都不过奈何桥,等着沐大哥来救我,呜呜呜……”
“该死,居然想到其他男人!自己为何要救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可是却仍大步流星的回到了水晶门之后。
一回来就接受到了黑麒麟的亲切的关怀,“陛下,这是寂寞了啊?那我去帮你找不就行了?陛下??你居然爱好这一口?”
“冥衣,不想这忘川河再倒流一次,就给我赶快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这还要交朋友么?好吧,我走!
把她轻轻的放到彼岸花上,一向是被人触动就会化为剧毒的彼岸花似乎很喜欢她,不时的伸出花瓣触摸她血淋淋的后背。
即使昏迷之中,也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个千灵草,就为了这个就值得你送命?轩辕莲落啊,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
妖艳的红唇慢慢靠近她的香唇,一边为她输入魔力,一边品尝着她的芳香。
却没看到彼岸花丛后,黑麒麟以为自己要看一副活春宫,乐呵呵的瞅着。
继续,继续,某人很没有节操的在心底不停的呐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