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彤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贴满合金板的单人牢房里,光如明鉴的墙壁倒映出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她身上穿着一件狼皮紧身衣,散发出皮革特有的膻味,紧得有点透不上气,手脚佩戴着沉重的镣铐,被手腕粗的铁锁固定在墙壁四角,使全身被拉扯成一个任人宰割的“X”型。
朱彤试图汇聚六合之尘,天花板四周的警报灯突然亮起,镣铐释放出高压电流,针刺般的电击感令她瞬间精神涣散,六合之尘统统消散于空气中。
一只狼人兵出现在门口,用橡胶警棍敲打了一下栏杆,冲她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大概在狼人的语言里,是在叫她老实点,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身体里的子弹也被取走了,手脚还残存着药物的轻微麻醉感。她试图理清状况,看来自己被天魔军团俘虏了,在她昏迷前看见凌霄赶来“救”她,难道是她干的?
那个小兵死掉了吗?她莫名有点担心,这对她来说是种新鲜又焦虑的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其它人的安危。
身体自我修复消耗巨大,她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手脚阵阵无力。
睡吧!
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半梦半醒的浅层睡眠,梦里她再次经历了所有人被杀害的瞬间,她心如刀绞,两行热泪从脸上滑落,直到被一个声音唤醒。
“长官!”
睁开眼,她看见程绪攀在栏杆上,一脸激情,旁边站着凌霄,她背着手,脸上带着嘲弄的笑。
“为什么要这样关押她?”程绪激动地对凌霄说。
“不这样她会跑掉的,你以为普通牢房能关住一只亚神?拜托,这牢房本来还是为天魔准备的,要怪就怪你的主子们没把牢房建得更舒服!”
“长官,你感觉怎么样?”程绪扭过头,询问朱彤。
“衣服太紧。”朱彤惨然一笑。
程绪这才注意到朱彤穿着一件紧身狼皮衣,将丰满的曲线勾勒得纤毫毕现,尤其是这个受辱的造型,充满禁忌诱惑,令他不由得面红耳赤。
这件衣服应该是凌霄的,对朱彤来说有点局促,话说天魔都是皮草爱好者,从头到脚貂皮披肩、狼皮衣、鹿皮靴,也只有披风是布料,他们的披风还经常破破烂烂,显得狂野十足。
“不知道这是哪个小孩的衣服,胸口透不过气。”朱彤故意说。
“臭女人,你找死!”凌霄龇牙咧嘴,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卫兵,把牢门打开!”
牢门打开后,凌霄拔出匕首,朝朱彤走去,程绪慌忙拦在面前:“你干嘛?”
“废话,帮她松一松!”
凌霄把程绪推开,双手高举,朱彤是被吊在半空中的,以她的身高完全不能胜任。
“可恶,我为什么不能再长高点!”凌霄沮丧地抱着脑袋,递出刀,“你来!”
程绪瑟瑟地接过匕首,入手的感觉冰凉沁骨,匕首上面散发出森森寒气,明明之前凌霄用这把刀劈过子弹,可是刀身却没有半点磨损。
注意到他错愕的视线,凌霄骄傲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殒铁刀吗?”
“厉害!”程绪嘴上敷衍着,伸手替朱彤割开衣服,他的手悬停在朱彤紧绷绷的胸前,脸上泛起羞臊的红晕,“长官,这里吗?”
“割开就行,不必担心伤到我。”朱彤的脸上也泛着红晕,多半是因为缺氧。
“那……对不住了……”
程绪小心翼翼地把刀插进衣服缝隙,好在这把匕首锋利异常,嘶的一声就把胸口的皮料裁开了,雪白的胸部从缺口鼓涨出来,朱彤剧烈起伏胸口喘息几下,凌霄看看自己坦荡荡的胸口,嫉妒地说:“明明就比我大一岁……”
“谢谢,以后不用喊我长官了。”朱彤说。
“那喊什么?”程绪问,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微妙手感上,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接触到女孩子的敏感部位,手指上这温软的触感,或许会成为连续几天美梦的养料吧。
“喊我的名字。”
“好的,长官!”
“搞个鸡毛啊!”凌霄一脚把程绪踢开,他手中的刀飞到半空中,被凌霄轻巧地接住,“看看你俩那恶心的样子,在本小姐面前秀恩爱?”
“呜!”程绪揉着在墙上撞疼的脑袋。
“我这把刀手感还不错吧!”凌霄换了个话题,把刀在手掌旋转一圈,熟练地插回腰带上的鞘,刀柄末端的流苏垂落下来,“它有个很酷的名字,叫寡妇制造者,我哥起的,很形象吧!”
“寡妇制造者?”
“你那是什么欠揍的表情,不好听吗?你起一个更好听我的听听!”凌霄威胁性地扬起拳头。
“呃……”凌霄的话也就是顺口一说,程绪却认真思考起来,他望着刀柄上红色的流苏,说:“你觉得‘红衣嫁骨’怎么样?”
“红衣……嫁骨?什么意思?”
“跟寡妇制造者一个意思,不过稍微含蓄一点,新娘不都是穿红衣的吗?这把刀上的装饰也是红色的。”
可能是平时接触的二次元文化很多,程绪一向很擅长起这种中二气息爆棚的名字,他曾给家里的三只猫命名“复仇冰魂”、“魅惑火焰”、“假虎轻躯”。
“红衣嫁骨?红衣嫁骨!哈哈,好听!”凌霄扑向程绪,抱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我没白捡你回来!”
“凌小姐,自重!”
望着这有趣的一幕,朱彤轻笑一声,参军以来,她仿佛早已忘记了生活中还有欢声笑语,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一丝久违的欢乐,在敌人的牢房里。
“你笑什么!?”凌霄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程绪脖子上,扭头问道。
“不许我笑?”朱彤淡淡地回答。
凌霄不爽地哼一声,程绪请示道:“凌小姐,能不能给长……给朱彤松松绑?”
“不行,她会逃跑!”
“这样也太难受了。”
“不行就是不行!我把你们俘虏回来已经被哥哥臭骂了一顿,你们要是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哥哥不得怪死我?反正再坚持三天吧!”
“三天?”程绪好奇地问。
“刺探军情!又想刺探军情是不是?”凌霄踢了程绪一脚,后者抱着小腿嗷的一嗓子叫出来。
三天以后,你们都会死,不过那是一瞬间的事情,应该不会有痛苦,凌霄沮丧地想道。
尽管她处处和凌渊对着干,但哥哥下定决心的事情她无力阻拦,这个疯狂的计划她是不明白的,为什么要让轩辕毁灭,为什么要释放女娲。她知道哥哥心中装着很大很大的东西,大到可以与全世界相称,他的眼中看不见渺小的个体,正如翱翔的雄鹰看不见地上的蝼蚁,为了自己的计划哥哥可以面不改色地牺牲掉其它人,她每每憎恨这样无情无义的哥哥,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这么遥远、这么无法看透,但她无可奈何,只是跟随他的背影。
“走吧!”一缕愁绪爬上凌霄的心头,从来不掩饰心中喜怒的她,语气立即低落下来。
“朱彤,我明天再来看你。”程绪依依不舍地回头说,不能替朱彤多做点什么,令他心怀一丝愧疚。
“自己多加小心!”朱彤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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