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大帝离开程绪的怀抱,用手整理了一下仪容,清清喉咙说:“你是民间故事里,在君王有难之际跑出来指点的神仙化身,还是单纯想骗点吃喝的死老太婆。”
老太婆咧开一嘴黄牙笑了,“我当然希望是前者,可惜不是,我是漆雕婵。”
“漆雕……小姐!?”程绪错愕。
“程长官,我明白你此刻心中的疑惑,我不是被干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其实答案很简单,我和某位伟人一样……”漆雕婵冲神武大帝点头笑笑,“提前给自己留了一个‘备份’,原本只需要注射一支DNA变异液就能变回性感漂亮的样子,结果魔神一个响指让我所有物资灰飞烟灭,只能以这副模样来面圣了。”
神武大帝交抱起双手,“你喜欢吃什么?”
“外面传言基因魔女爱吃小孩的心肝,其实我爱吃的东西是葡萄。”
“你的真实年龄是多大?”
“106岁!”
“你私下拉拢了我身边多少人?”
“除了站在您旁边的这位程长官,其它人类将领都被我用美色和金钱搞定了。”对于神武大帝的提问,漆雕婵流畅地回答,虽然最后一道面试题让程绪有点被刷新三观。
“哈哈!”神武大帝大笑,“你果然是能干又狡诈的基因魔女,欢迎回来。”
漆雕婵欠身,“这副皮囊有关节炎,恕我无法行礼。”
“免礼免礼,刚刚你说什么地下水……”
“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魔神释放能力的时候,天上的三艘空艇并未被波及,因此我想魔神的能力是存在有效半径的,往上五十米不受其影响,是否往下五十米也不受影响呢?建木原本并非不毛之地,这里水系充足,所以可以试试往下挖,也许能找到地下水。”
“怎么挖呢?”神武大帝沉吟。
“只能拜托强悍的天魔将领们用手来挖了。”漆雕婵咧嘴一笑,露出一枚金灿灿的假牙,“另外我请求回一趟姑射,那里有我的试验室,除了恢复真身,我的一些试验成果可以在这种时刻发挥作用。”
“基因工程吗?”
“是,在魔神面前一切身外物都无法保留,藏在基因里的东西是无法被移除的,我们没有工具和武器,我的一些试验成果可以让凡人获得工具和武器,甚至是食物。”
“呃……程爱卿怎么看?”想象一下就知道那绝对是残忍的肉体改造,神武大帝便征求程绪的意见。
程绪说:“漆雕小姐,是什么样程度的改造呢?”
“比方说,你全身覆盖坚甲,或者可以像蚜虫一样分泌蜜汁,或者可以下蛋。”
脑补一下,程绪便感到一阵恶寒,他向神武大帝建议:“如果负作用不大的话,我想可以让百姓和士兵自愿接受基因改造。”
“你愿意为朕下蛋吗?”神武大帝问道。
“呃……这个……”
“哈哈!”神武大帝大笑,“不捉弄你了,开玩笑而已,漆雕婵,你准备动身吧,我会把目前最快的交通工具派给你,快去快回。”
“谢谢陛下的信任,我一定会全力辅助您的复国大业!”漆雕婵欠了欠身,嘴角露出微笑。
与此同时,追杀地净尸的朱彤已经来到千里之外,这里原本应该是中原丰饶之地,现在却成了一片雪白的沙漠,上面连一只蜥蜴一株植物都没有,茫茫一片干净得如同雪地,很容易让人患上雪盲症。
朱彤大部分时间都在尘洞中跳跃,偶尔会来到现实中确认一下坐标,当看见白茫茫一片时,她就知道地净尸来到此地,这个怪物正在肆意地毁掉瀛汉的山山水水,毁掉地表的一切。
沙漠中不断生出那种诡异的硅基生物,一遇见碳基生物它们就发起攻击,几次交手之后,朱彤已经摸索到它们的弱点,但它们实在太硬,数量太多,很难击杀,所以能躲就躲。
饥渴和疲惫的幻觉中,朱彤经常回到和舜交谈的地方,舜问她:“为什么这么执著,孩子?”
朱彤用刀指着他,愤怒地说:“我看不惯你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边践踏别人的人生一边说着超然的话,用我们的一切来弥补你们犯下的错,简直恶心透顶!你们根本不是神,只是七个失败者,五千年你们就该去死,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杀光,我不在乎什么代价!”
舜绞扭着枯瘦的双手,“人与人无法相互理解,正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朱彤冷笑,“少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人让你们去背叛女娲,没人让你们去做这些,我们并不感谢你们,只是憎恨你们!我一定要杀掉你那个恶心的兄弟,如果你要插手,就连你一起杀掉。”
“你这副充满戾气的样子,和当年的我们很像,怎么,接受不了自己的败北吗?孩子,我并不是来嘲笑你的,只是给你一些提醒,随和其它兄弟不一样,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你可以试着与他沟通,这或许会是一个楔机。”
“沟通,不必了!他必须死!”
朱彤在幻觉中见到舜的次数越来越多,可能是身体越来越虚弱,就越难以压制住体内残留的魔神之血。
有时候和舜是激烈的争吵,有时候却又是平静的对坐聊天。
舜有着五千年的智慧,朱彤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对事情的看法单纯而幼稚,唯有一点能与舜产生共鸣,那就是她那纯粹的武魂。
大地上流离失所的人越来越多,路边经常能看见饿死的枯骨,同时那些硅基生物却越来越多,它们只靠阳光和沙子就能生存,地净尸正在把瀛汉变成一颗光怪陆离的异星球。
这天,朱彤疲惫不堪地倒在地上,几个佝偻的人型从附近的沙子里钻出来,他们的身体已经被烈日炙烤得漆黑一团,身上长满厚厚的硬皮,蓬乱肮脏的毛发下露出两颗闪亮的小眼睛。
能在这片不毛之地生存下来的人,早已异化得不再是人。
他们兴奋地围着朱彤又蹦又跳,虽然大家都是一丝不挂,但朱彤早已饿得瘦骨嶙峋,他们对她只有一个非分之想——吃掉她!
PS:这其实是4月11日的,刚刚准备设置定时,结果手一抖射粗去了(手动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