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飞行在姑射城上空。
凌霄望着下方，说：“僵尸，真多！”
“你也能看见？”
“我能看见它们的气。”
“气？”
凌霄指的是弱点之息，密密麻麻的弱点之息就像丛生的杂草，似乎到地老天荒都收割不尽，她懒得解释。
不时能看见高大的巨人在走动，注意到上方掠过的飞行单位，巨僵抬起脖子，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
“去城外看看！”鹿笑獒提议。
姑射城坐落于山间，当两人来到姑射南边，看见夹峙的山峦之间有一座荒城，南北两侧的城墙已经倒塌，这个关隘便是失守的南姑射。
此刻，源源不断的僵尸正通过那里，它们摇摇晃晃地徘徊前进，步履蹒跚，却目的明确，它们都在朝东北方向移动。
两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经过这里，看见山下的平原上，有如汪洋般的僵尸大军正在缓缓推进，前方上升的地势遏制了它们的速度，但遏制不了太久，通过这座南北关隘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这么多？什么时候能杀光！”凌霄说。
“它们都是奔着一个目标——魔神天伤，这些是它的士兵，它们会追着天伤一直走下去，经过姑射，扫荡神女河下游的城市。”鹿笑獒心情忐忑地说。
“必须干掉天伤！”
“对，否则不出两年，整个瀛汉都将沦陷……该回去复命了。”
“复命？”
“我没告诉你，我是来执行侦察任务的吗？……好吧，我确实没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鹰击团首领！”
“什么鹰鸡团，听都没听说过，你的人呢？”
“呃……”鹿笑獒一阵哑然。
“吹牛的吧，一个佣兵罢了。”凌霄不屑地冷笑。
调整方向之后，鹿笑獒追上来，笑嘻嘻地问：“凌姑娘有男朋友吗？”
“干嘛！”
“一个单身英俊美男子问一个可爱的姑娘这个问题，你说是干嘛？”
“哦，你不是我的菜，滚远点！”凌霄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打击并未让鹿笑獒气馁，他又重整旗鼓，“咱俩还不了解嘛，等你深入了解过我，就会发现我这个人非常奈斯！要不待会我请你喝一杯，聊聊我在西北单枪匹马杀掉无渊的事迹。”
“就你？”凌霄冷笑，“你能打过我吗？”
“这……”
“打不过我的男人，我凭什么要认识你？”
“凌姑娘盖世无双，照你这个逻辑，全天下就只有战神蚩尤配当你的夫君了？”
“胡说八道！”凌霄被逗乐了，“少拍马屁啦！”
鹿笑獒贱兮兮地从下面飞过来，他已经掌握了倒飞的技巧，从鹦鹉钩子样的巨喙下面露出脸，说：“赏个光呗，今晚月色不错，正好喝酒赏……”
好像连鹦鹉都听不下去了，一爪子把他拍下去，鹿笑獒惨叫着掉进一片满是僵尸的街道中。
“喂！”
凌霄吓坏了，迅速俯冲下去，当她来到街道上空的时候，下面的僵尸立即沸腾了，凌霄焦急地找寻他的身影，突然鹿笑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找我吗？”
回头一看，鹿笑獒像只大蝙蝠一样挂在一栋建筑上面。
“混蛋！”
凌霄笑骂一声，重新飞回安全的上空。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凌霄全然没考虑，为什么鹦鹉会突然对原主人动粗，为什么她没有给出任何指令，这只鹦鹉会突然俯冲。
真相只有鹿笑獒自己知道，他悄悄冲自己的爱鸟眨了下眼，小声说：“干得好！”
这一夜平静地结束了，当新一天的阳光唤醒避难所中的人们，他们听见婴儿的啼哭声，犬类的吠叫声，恍惚中还打算伸手去按床头的闹钟，或者考虑今天的工作计划。
然而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简陋的床铺或睡袋里，看见窗外的废墟，才猛然惊醒，姑射已经不在了，连同他们熟悉的日常一去不复返。
冰冷的现实刺痛了他们的心。
起床的人们开始找地方撒尿，或者囔囔着要吃早饭，向那些黑衣人讨要食物、咖啡、小孩的尿布、电池，他们昨天被这帮人救出来，全然忽视了这帮人原本是不受拘束的黑社会。
双方都顶着天大的压力，于是一场场因鸡毛蒜皮而起的小型纠纷在避难所里上演，让神武大帝不得不爬起来，带着惺忪睡意着手处理这些麻烦事。
一街之隔的另一栋建筑里，清晨来得宁静祥和，程绪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天花板，他早已熟悉从不同的地方醒来，并没有像那帮被现代化生活宠坏的市民一样产生物是人非的感伤。
他睡的地方是客厅的沙发，朱彤在卧室里。
然而当他的知觉完全清醒过来时，却忽然发现胳膊被什么压着，已经发麻了，低头一看，朱彤像只乖巧的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睡在他怀里，墨似的长发披散在他胸口。
程绪吓了一跳，她是什么时候跑来的，两人居然在窄小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夜。
他的动作惊醒了朱彤，她平静地睁开眼，眼中带着笑意，然后伸手搂住程绪的脖子，一夜安睡让朱彤的身体变得柔软而温暖，程绪受宠若惊地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摸到那里一片平坦。
呃……他突然想，女孩子不应该戴着文胸的吗？
胸前柔软的触感告诉他，朱彤的衣服下面什么防备也没有，一阵心慌之后，他坦然地享受起这种质感来。
朱彤闭着眼睛在他耳边说：“帮我编辫子。”
“好，你先起来。”
“不要！还想睡……”
程绪一阵苦笑。
两人来到避难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鹿笑獒不知从哪冒出来，把程绪拽到一旁，他瞅一眼朱彤，说：“卧槽？一脸被干爽的样子，可以呀，想不到你小子连亚神都能征服。”
“别胡说八道！”
“说正事，你知道凌姑娘有什么喜好吗？”
“喜好？”程绪想了想，他和凌霄认识挺久，只是相处不长，“喜欢吃，吃肉，对了，她还喜欢摇滚！”
“找你果然没错，谢了！”
“你要干嘛？”
“征服一座雪山！”鹿笑獒把下巴抬起四十度，雄轩地说道，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圣上早安！”朱彤在打招呼。
程绪一扭头，看见神武大帝站在那里，避难所人人灰土头脸，可她却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华服，可爱中透着庄严，程绪不知道该行什么礼，便敬了一个礼，说：“圣上早安！”
“有空分享一下被男人推倒的体验呗！”神武大帝双手合拢，笑眯眯地说道，“朕是不是很贴心，一整晚都没打扰你们，随我来一下，我有事情商量。”
程绪说：“那我就在下面帮忙分发食物吧。”
“不，我是对你们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