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坏消息传到研究所时,留守的研究员们顿时炸开了锅,他们担心着所长、神武大帝等人的安危,有人拨通了所长的号码,谢天谢地,电话还能打通。
听着嘟嘟的拨号声,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电话通了,研究员们七嘴八舌地发问:“所长,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遇上僵尸?”
“我在一所医院……施仁医院……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所长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好像正在喘气,“不行,那东西发现我们了,我得挂了!”
众人不知所措地交换视线,一个人打开通讯终端上的卫星地图,当看到所长所在的位置时,众人一阵咋舌。
“在南城啊!”
“那岂不是最先遭殃?”
“所长一定回不来了!”
“不要瞎说!”
“嘿!”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走廊末端传来,凌霄被吵醒了,她的语气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外面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大家相互瞅着,有人提议:“或许这位天魔小姐可以帮到我们。”
“拜托,她的身体还有百分之三十没有恢复。”
“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哑巴啦!”凌霄还在机密试验室里叫嚣,没人理会令她颇不耐烦。
众人来到试验室,凌霄一丝不挂地浸泡在巨大容器中,她的手肘和膝盖以下仍然是正在编织、尚未成形的肌肉纤维和神经束,像一簇簇鲜红的水草。
不过她的精神状态很好,歪着脑袋问:“怎么了?吵得我不能睡觉。”
听完对方的叙述之后,凌霄大笑:“有意思,正好让我活动一下筋骨。”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早就没事了好吧,把这些水放掉。”凌霄大言不惭地说,“快点!”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研究员们排空了容器中的融氧液,四道如同龙卷风状的尘浪在她的断肢上生成,在众人目瞠口呆的视线中,她的身体迅速恢复如初。
凌霄攥紧拳头对着钢化玻璃壁打出一拳,这一拳只让厚厚的壁出现些许裂纹,当她的第二拳落下时,伴随着哗啦的脆响,凌霄从容器中一跃而出,插在背后的营养管被齐齐挣脱。
她看着自己纹路清晰的手掌,有一种陌生的强大感,这就是那什么计划的结果吗?
这半年,她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此刻用自己的肺呼吸空气时的轻微刺痛感,赤裸的体表因寒冷而起的战栗,还有施加在四肢百骸的重量感,都带给她一种强烈的复活的欣喜。
“哦~”
她对着天花板长啸起来,周围的研究员吓了一跳,凌霄这声长啸仿佛要把自己憋到窒息,啸完之后她兴奋地喊道:“我活过来啦!”
大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面前站着的可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而是能赤手空拳将他们所有人捏死的怪物,不知是谁起的头,人们陆续开始鼓掌,来迎合凌霄此刻的心情,像在恭贺一位魔王破关。
“恭喜恭喜!”研究员们谄媚地笑着。
凌霄拉下脸,这表情让周围的人吓得一哆嗦,她说:“给我衣服和武器!”
虽然她的双刀还在这里,却没有合身的衣服,研究员只好给她找来小号的制服和白大褂,穿在她身上然而显得松垮垮的。
凌霄抬起过长的袖子瞅了一眼,一脸不爽,从旁边的人手中抓过装着双刀的皮鞘朝外走去。
“哎!”一名研究员叫住她。
“干嘛?”
“你知道他们的位置吧,在南城钟离路的施仁医院!”
“谁说我要去救人了,我只是去玩玩。”凌霄坏笑一声,一脚踢开正门走了,身后的众人个个一头冷汗。
与此同时,医院里,四个人类正在一楼被一只模样骇人的活死人追杀。
急诊室设置在一楼,因此这里有更多的新鲜尸体,追杀他们的活死人,似乎刚刚从手术台上爬下来,他的腹腔敞开,边缘夹着止血钳,肠子拖在外面,拖在地上的肠子末端不断被自己的双脚踩到,里面的秽物和污血流了一地。
李伶珂尖叫着,和三名同伴躲进一间病房,原打算从窗户逃跑,可是进来一看,大家心凉了,窗户上面装了坚固的防护栏。
乙像一只抗议的大猩猩一样抓着防护栏使劲摇晃了几下,“混蛋,一楼为什么要装这个。”
“可能是怕有些病人付不起住院费跑了吧!”李伶珂心惊胆战地说道。
“不行,我要去救小美!”手上抄着输液支架的甲说,因为和活死人肉搏过,支架已然有点弯曲,上面沾着一些人体组织。
身后的门传来咣当一声,离门最近的所长迅速用肩膀抵住门,并招呼其它人:“那东西要进来了,赶紧把门抵住!”
四人一起过去用力推门,撞击的动静十分剧烈,咣当咣当,有节奏地重复着,门上的绞链发出将要断裂的脆响,仿佛门外关着一头暴怒的灰熊。
“它怎么这么大力气!?”李伶珂被震得要吐。
“因为大脑会保护身体……用疼痛和不适来约束人的力量……活着的时候,体能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三十……死了之后,这种极限便不复存在。”因为施加在身上的剧颤,所长的声音带着颤音。
“也就是说……它的力气是我们的三倍?”李伶珂说。
“门要倒了,挡不住了!”乙尖叫道。
“用这个把它推到对面吧,不然它进来,我们都得死!”甲提议。
“大家一起松手……一、二、三!”
所长数完,所有人一起后退,那扇门咣当一声倒了下来,甲高喊着:“为了小美!”像个冲上火线和敌人拼刺刀的战士一样,双手抱着支架杵过去。
输液支架的底部正好卡住活死人的腰,三个男人在另一头用力地推,活死人向前走动,他们的脚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直打滑。
见此情形,李伶珂在所长身后用力推他,虽然她的力量杯水车薪,但寥胜几无。
生死双方隔着一道门进行着一场角力,活死人向前伸出的手距离乙的脸只有十公分,那张沾满鲜血、表情呆滞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握着支架的双手被摩擦得火辣辣的,乙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哭喊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定是场噩梦……一定是的!”
“不要掉链子!”甲高喊,咬紧牙关,从酸痛的肌肉里榨出最后一丁点力量。
终于,活死人开始向后退去,他们一鼓作气把它推到走廊对面,活死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李伶珂将摆放在旁边的一辆手术推车掀翻,砸在他身上。
“别让他起来!”
甲用脚踏住手术推车,想用输液支架去砸烂它的脑袋,可是它的脑袋夹在墙和推车之间,很难使上力气。
走廊另一端,另一只徘徊的活死人发现了他们,朝他们移动过来,脚步由慢变快,最后变成奔跑。
“来不及了,赶紧逃命!”所长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