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克瞟了一眼自己前方关在笼子里的那条小蛇,他的手指开始循着脑海里关于强制牺牲的技能运行轨迹,缓缓将锚点落在笼子里不断游动的小蛇上面,另一端则选定自己召唤的小鬼。
本就不怎么亮的房间里闪过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笼子里的小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然后就与鱼人特意召唤出来当做牺牲品的烈焰小鬼一同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极短,就像是两者受到技能法印的催化突然成了性质相斥的物质,然后在莫名的牵引下撞击在一起互相抵消了。
看到自己终于释放成功的莫洛克很是兴奋,不由得动力大增,有了新的尝试方案。
他扫了一眼自己眼前桌面堆成高高一摞的各色书籍,从中抽出一本关于恶魔介绍与异界召唤的学说,然后在脑海中翻动暗金色的图鉴,最后停留在一个开放性极强的一费技能上。
卡牌名称:恶魔研习
稀有度:普通级技能
属性:暗影
效果:发现一张恶魔牌。你的下一张恶魔牌法力值消耗减少一点。
数据:一费
备注:“听说你想召唤一个恶魔?我这里有啊!”
关于这个技能的选择,赤色鱼人有自己的想法。
在自身的术士职业不便暴露的情况下,将恶魔作为召唤物来辅助自己提升战力是最为理想的状况。
尽管摆弄恶魔的多是术士职业,但也有很多恶魔与其余超凡职业完成了契约签订。作为一个战士,在构筑自己战力体系的过程中拥有恶魔伙伴也不是一件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地精国度的战士超凡者还把科技炸弹给加入到自己的战力体系中,别出心裁地走出了‘炸弹战’这一超凡传承体系,还在与其它体系的实战中取得了不错的战绩。
要不是目前‘海盗战’的传承体系研发出了与其职业特性极为搭配的超凡战舰,地精国度的‘炸弹战’传承不一定会被南海那边的‘海盗战’给强压上一头。
学院的生活依旧宁静,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那场轰轰烈烈的校庆和晚宴以后,属于海族皇家学院校长办公室的那个小塔楼开始日渐清冷。
终于有一天早晨,马斯特自己收拾了东西,搬出了小塔楼,而在一天后的早晨,校长办公桌前已是崭新的面孔。
随之悄悄而来变化的是各种校长令上的签名,取代老学究般繁复典雅的马斯特签名的,是龙飞凤舞般的依露希亚。
校园的很多改变都是在潜移默化中慢慢被执行下去的,但要是让这海族皇家学院里的众多学员们选择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
那一定是在十一月底,冬雪开始逐渐降落的时候。
莫洛克在收到学院里发出来的分级测试通知时是很诧异的,因为按照学院里一贯的平和风格,这种明显将学员分出三六九等的资源分配区分制度是很难被推行下来的。谷
虽然在之前的战士系学院中经过了一场小小的格斗比赛,但他与学员间的矛盾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大家集中精力的主要目标是如何通过学院各系导师的期末测试。
学员为统一战线,制定考核标准的教师则为另一阵营。
例如牧师系的系主任普利西斯在学院里就有着‘魔刀’的称号,盛名之下无虚士。
老普去年刀上稍添三分力道,全院三分之二的师兄师姐立刻落马。
成绩单最后送到时任校长玛斯特手上,老爷子当时正在摩挲着纸页泛黄的《海洋神学演进史》,缅怀着自己年轻时的大部头著作,看到成绩单的瞬间嘴大得可以把整本砖头给吞了。
当夜玛斯特就亲自到普利西斯家为全院苦孩子请命,普利西斯才卖了三分江湖面子,可是仍留下了近一半的苦命师兄姐。
今年则有高年级师兄姐传下消息说老普去年斩获不够颇为失落,今年杀气冲天,希望晚辈们小心为上。
简而言之,学员间并没有多少根本的利益矛盾,这也是以前校园氛围平和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这个分级测试一出来,很多人都意识到,本来处于统一战壕上的学员,开始有了纷争和矛盾,毕竟资源调配的总量就是那么多,原本的过线就给等份配额如今却变成了按级别分配。
没有多余的思考,莫洛克简单收拾了一番,就来到了下达通知处所说的战士系测试场。
此时那里已经排成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队伍,从大一的新生到大四的老鸟,大家都会聚在刷着红漆的体育馆内,探头探脑地往前张望着。
在队伍的尽头,摆着一套好像由金刚石组装成的测量仪器,它的前端是一块厚重坚实泛着黝黑色泽的铁板,旁边则有细长的软金属管道联通挂着一个水银温度计般的示数标尺。
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声,从队伍的最前方传来。
排在队伍最前头的人,用尽全身力气轰击在那块黝黑色泽的不知名金属铁板上,然后旁边的水银温度计内的银汞仿佛是受到莫名的激发,突然跳升到一个示数标度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缓缓降落下去。
而旁边的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只是在各学员对应的档案册上,记录下每个人对应的标注数值。
看着如此简单粗暴的测量方式,赤色鱼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老老实实的排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由于整个流程异常的简单,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也有些人在测试完后还在旁边围观看其他人的能力数据。
然而,就在这有条不紊的测试中,伴随着一阵薄脆玻璃管破裂的声响,前方的人突然涌起了一股议论般的喧闹,远远排在队伍后面的人都听到了前方众人的吃惊。
赤色鱼人诧异地偏着身子绕过挡在前方视野的众人,对着队伍的最前方望去,只看见一个熟悉的大块头身影,站在那里正和那边的工作人员在说着什么。
“我说,这个东西不需要我赔偿吧?”
泰德看着被自己轰出一个明显拳印的黝黑铁板,然后又小心地瞥了一眼示数突然飙升炸裂玻璃管的温度计似的测量标尺,嘴角微微抽搐着向一旁的白衣服工作人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