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通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老宗主陈寿为何突然暴毙,当初在医院病房委托写信之后,还见过本该暂停了的黑色光环,却突然又开始倒计时,甚至死在面前!这个疑惑总算是在这一刻清晰了,那天期间只有“高宇”到过病房,恐怕高宇这个吴明口中的叛徒,拥有引发小概率事件的能力,也是因为与陈寿接触过,导致陈寿黑色光环倒计直至暴毙。
王小寒知道继续逗留在酒店里没有任何意义,立即动身返回专督部门。
与老刘汇聚之后,将那天在医院里的情况大致描述一遍,虽然隐瞒了光环的事情,不过王小寒却以引导的情报方式,将高宇在宗主陈寿死前曾到过病房的第三者。这个信息经过老刘此前的一些调查相结合,医院提供的被干扰影响过的监控录像,但是这部分录像只影响了陈寿和王小寒所在的病房范围,然而别的监控录像是能看见高宇进入医院的。本来没有觉得存在什么异常,这只能证明高宇去过医院并符合他的相关报告,可是,由于王小寒的嫌疑太大,竟然忽略了高宇可能行凶的情况,确实是大意失职了。
虽然这并不能完全洗脱王小寒的嫌疑,却已经给足了理由,老刘再三下定决心之后,拨打了此前他所说过的陈家子辈电话,简短的联络过后,多方进行联系,而王小寒只能一旁静待。
时间分秒流逝,直至老刘花费了十多分钟与各方洽谈了请求,他愿意相信王小寒的推断,毕竟此前一直都选择信任他,既然有了新的论证,无论如何都要找高宇追查真相。
半个多小时之后,专督部门大楼外聚集了数十辆车,粗略估算应该有接近两百人。
为了不引起治安管制,老刘与王小寒迅速加入车队前往彩轩花苑,期间老刘再与陈家某位子辈联络,说明即将前往的目的地。
在车里,王小寒这才开口询问老刘,说道:“老师,这些都是您的人吗?”
老刘听闻王小寒这样称呼自己,在暗示暂且放下了专督部门内的职权划分,只以私下交情沟通。
“这些都是宗主离世之后,还愿意留下来的人,曾经的数十年,我和宗主的部下,新老交替总计大约超过二十八万人,人数最高的时期同时支配十万余名下属,安插在世界各地的分部与合作企业公司。如今只有这两三百人在了,有的抽不开身来不了也实属正常。”
王小寒心里惊愕,能称之为下属的,必然是有一定的个人水平,如此庞大的人员,光是调配就需要大量的精力和各方干部协调吧,曾经的宗主陈寿和老刘到底都拥有怎样的能力,驾驭如此之多的人员。
“这,也是很无奈的吧,那么为什么会骤减至这么少的人数呢?”
“十年前,宗主就已经逐步隐退了,遣散了许多人员,把陈家在世界各地的触手回收,集中发展这边的地区。直至两年前,现在的代家主陈礼暂代接管陈氏的工作,现役三万多人全权交给代家主,只有一千多名打算养老的人员留下,我们就此淡出与各方势力的角逐了,至宗主离世,宏图终散焉。”
王小寒灵机一动,十年前的话,和陈礼所说的大哥陈孝一事,时间相近。
“莫非,是和炎大小姐的父亲有关?”
老刘的眼神透出一丝忧愁,点点头。
王小寒不敢过于深入追问这个话题,毕竟只能等老刘想说的时候做一个聆听者。
“陈孝是宗主最倚重的,也是长子身份,虽然能力在各家系的子辈之中拔尖,却选择了错误的冒进方法。”
“我……有听陈礼叔叔提到过,陈孝叔叔是为了炎大小姐能立足于陈家,转变各家系重男轻女的传统。”
“然而宗主并非这样想,是陈孝自己多虑了,却也在那一次冒进中亡故,宗主甚至怀疑过自己的教育方针,在铺平道路之后将代家主一职交给陈礼。”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两年前宗主就有意交接,却一直没有让子辈接替权力棒,而是直接选择让孙辈角逐?”
老刘愁眉苦笑,似乎释然了王小寒的提问,毕竟刚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不得不回以苦笑。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一会你就见到他了。其实在陈孝之后,宗主最看好的人是陈义,然而十年前陈义拒绝了宗主的暗示,执意要当一名好父亲,那时候陈心小姐已经被确诊了先天性绝症……”
王小寒眼眉颤抖,提到陈心,心脏仿佛被捏住了,好一会无法释怀。
“代家主当年因为无意打理家业,所以宗主才会有此一举,不过到了后来,我和宗主明白了陈义心存的真正大义气节。陈义得知了陈礼在陈孝死后而奋起的事,无意引发内部纠纷,搁置了子辈传承。直至三年前宗主放弃了子辈的纠葛,将目光放在了已经成年的孙辈,逐步过渡交棒给代家主陈礼。可是,想不到孙辈竞赛,却发生了这么多的悲剧……”
王小寒听到这里,感觉实属正常,可是又觉得那里不对劲……
“呃,老师,恕我直言。”
“嗯?你说吧。”
“孙辈竞赛的可选条件第六项,您还有印象吧。”
“另外五人弃权?”
老刘说着略微皱眉,把手捻着下巴思考。
“这一条虽然是最直接的,可也是最残酷的条件,毕竟另外五条形同天书,要达成的可能性极小。那么恕我僭越大胆揣测,这似乎也暗示了宗主有意令孙辈勾心斗角,甚至不惜引发惨剧,比如陈忠家系的我夫人和陈正。甚至,我不得不怀疑,在孙辈竞赛的后半年将会如何发展,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担忧。”
老刘一直在关注王小寒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做作,而是真切的为了陈家的事劳心劳力。
“宗主离世的时候已经七十有几了,或许在他七旬过后,连我都无法读懂他的心思。”
这时,车队已经减速,加长的后车厢车门被打开,陈心的父亲陈义微笑着与王小寒对视,然后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