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沈婠到了惜尘身边,惜尘疲累的用手撑着额头,小石子站在一旁伺候着。
安公公被惜尘那一脚踹的不轻,如今正在养伤,他的年纪也大了,等到伤一养好,便可出宫养老去了。
所以,小石子将会接替安公公成为惜尘身边的大内总管,这对沈婠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和小石子对视一眼,沈婠走到惜尘身后,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揉着。
惜尘闭目享受了一会儿,双手覆上她的柔胰,仰头冲塌笑了笑,但这笑里含了无分苦涩。
“皇上有心事?”沈婠明知故问,这个时候,裴昭仪早该将那事告诉他了。
惜尘把她拉到身边,注视着她说:“朕这里有桩公案,不知该如何定夺,此事事关你的一位朋友。”
沈婠直言不讳的问道:“皇上说的,是画之和修赫私通一事吧?”
惜尘忙问:“你已知道了?”
沈婠点头道:“是,下午的时候娴雅姐姐来找过我,随后我就去问了修赫。”
惜尘面色一凌,问道:“他怎么说?”
沈婠缓缓道:“御驾离京那一晚,他分明去了九哥宫中下棋,怎会与画之见面并做下苟且之事呢?”顿了顿,她又道:“方才我也去问过九哥了,他已证实如此。”
惜尘深深看着她,她无惧的对上惜尘的眸子,稳稳的说:“若是皇上不信,大可请九王爷前来,九王爷的话,皇上一定是信得。”
惜尘微微一笑,眉头舒展过来,道:“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九弟出面了,那自然是子虚乌有的勾当了!”回头厉声对小石子道:“去传朕的令,庞贵人无辜受害,放她回去。再将那诬陷她的宫女带到朕这里来,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朕的妃嫔!”
小石子忙领旨去了,沈婠对着小石子的背影舒了口气,冷不防手上一紧,已被拉入惜尘的怀中,一回头便对上他冷冽的眼,他用力钳住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婠婠,如今朕后宫的事,你是越发插手的厉害了。连九弟都被你拉下水了。”
沈婠故作无奈的说:“若皇上真的不信奴婢的话,大可传九王爷前来对质。”
惜尘手上用力,听到她闷哼一声,自己也冷哼一声道:“你既已去见过九弟,再叫他来,自然你说什么,他便也说什么了!”
沈婠忍住痛,忽而一笑,道:“婠婠到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呢!”
惜尘仿佛要将她揉碎,她的笑落入他眼中,就是魅惑众生的蛊毒,他痴迷的吸食,不在乎蛊入心脉会万劫不复。低低的沉声道:“你不知道?你竟会不知道么?”对准了她鲜红欲滴的唇恨不得咬下去,最终只是轻轻啄了一口。
沈婠低呼:“你弄疼我了。”
惜尘刚一放开她,小石子便带着那宫女来了。
这宫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惜尘对沈婠道:“你来问吧。”
沈婠不推辞,走到那宫女面前,冷冷道:“你很怕吗?”
那宫女慌忙摇头:“奴婢不怕。”
“那你抖什么?”沈婠弯下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环儿……”
“环儿,我且来问你,那夜你果真看到庞贵人进入质子所了吗?”沈婠柔声问道。
“是……奴婢真的看到庞贵人和一个男人,就是海东太子,在花园里……”
“你说谎!”沈婠忽然厉声打断她,“那夜海东太子根本不在质子所里,你莫不是看花眼了吧?”
环儿被她一吓差点瘫软,但还是强撑着说道:“这……这……也许是别的男人……”
“会是他的侍卫吗?”
“对对,有可能是海东太子的那两个侍卫!”环儿顺着沈婠的话说了出来。
沈婠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那玉玲珑是庞贵人送给海东太子的定情信物吗?那么和她有私情的该是修赫才对,怎么变成他的侍卫了呢?”
“这……”
“快说!是谁指使你陷害庞贵人的!”
“奴婢……奴婢不知尚仪大人是何意思?”
“你不说吗?没有关系,宫正司有至少两百多种刑罚,能让你说出实话来。”转身又向惜尘道:“皇上,看来要惊动宫正司了。”
环儿害怕的尖叫起来:“不!我不要去宫正司!去的人都不会活着出来的!我不去,去了就是死!”
沈婠冷冷道:“去了不是死,是生不如死!若你不想生不如死,就说出是谁指使的。”
环儿先是一愣,继而还是摇头哭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惜尘已然十分不耐烦,怒道:“带她去宫正司!”
两名太监正欲上前,环儿大叫一声:“我不去!”顿时满口流血,倒在了一边。
小石子上前一看,道:“皇上,她咬舌自尽了。”
惜尘厌恶的挥手让人抬下去,见沈婠愣在那里,将她揽在胸前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她咎由自取。”
沈婠愣了半晌,嘀咕了句:“她死的未免太快了。”
既然环儿已死,那便是死无对证,但画之确系冤枉。接着便是查出幕后真凶,只是需要一段时日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