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被我爹打呀?放心,我大哥帮我瞒住了,我没事。”
夏文泽被她猜中心事,有些不安,局促道:“那么,在下就先走了。”
她笑着点头:“再见,下次进来的时候记得别翻墙了,走正门。我可不敢保证你每次都能逃得过三百弓弩手。”
相府里竟有三百弓弩手,夏文泽一愣,冲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再次翻墙走了。
过了没多久他又见到她,是几天之后的夜里,他换班回家,看到她仍疯狂的跑路,好像有鬼在追她。
依旧撞到他的怀里,低头就看到她气恼的神色,但随即脸上却放出光芒,高兴的说:“夏文泽,夏文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后面有混蛋追我……”
他失笑,道:“怎么每次遇到你,你都是在逃跑呢?”
她惊慌的说:“这次不是小混混,是大山贼啊!”
身后跟着的有二三十人,个个蒙面带刀,凶神恶煞的样子。
夏文泽总算知道不好,心想这丫头怎么会惹上这帮人?来不及细想,那帮人已经围攻了上来。
他一手拉着沈婠,一手对敌,久了就有些吃力。
但奇怪的是,那帮人似乎并不想伤害沈婠,有几次刀快落到沈婠头上,他们都及时收手了,这真的是一群山贼吗?
沈婠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夏文泽抵挡不住的时候,她就堂而皇之的挡到他的面前,那群“山贼”见势连忙收手。
趁他们**,沈婠拉着夏文泽就准备跑,刚跑没几步就看到灯火通明的一队骑兵。
是驸马的飞龙卫!
“放箭!一个不留!”驸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雕羽箭落在身后,沈婠只听到连片的哀号。
再转身时,那群山贼全死了。
夏文泽连忙捂住她的眼睛,轻柔的说:“别看。”
他以为自己害怕血腥和死人吗?
透过他的指缝,沈婠依旧看到了那些尸体,还有尸体上的血。
她喟叹一声:“可惜,没有一个活口。”
夏文泽怔了怔,聪明如她,也看出了端倪。
驸马吩咐飞龙卫处理尸体,然后下马疾步走到他们身边,一把抱住沈婠,半欣喜半嗔怪的说道:“快把大哥吓死了,看你以后还敢淘气一个人乱跑!这回幸亏有这位壮士相救,敢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沈婠打了个呵欠,说:“哪里是他救我,只是我逃出来的时候恰巧碰到而已,大哥,是你妹妹我聪明机智,可不关他什么事。”
驸马摸了摸她的发丝,对夏文泽做出一个抱歉的笑脸。
夏文泽心知肚明,若沈婠不这么说,他不敢保证驸马会不会像对待那几十个山贼一样对待他。
沈婠一下子离开他大哥的怀抱,转身扑进夏文泽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嘴巴凑近他的耳朵。
夏文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在那里,条件反射似的抱住她。
她在他耳边低语:“对这件事你最好什么都别说,不然,下一个被灭口的可就是你了。”
小声的说完这些,她又笑嘻嘻的说:“改天咱们再一起玩儿。”
她放开他,他只觉得有个地方痒痒的。
看着她牵着驸马的手离开,依稀听到他们的对话。
“大哥,那些山贼有没有问你们要赎金啊?”
驸马一愣,随即道:“当然有啊,他们绑架你不就是为了钱嘛!”
“那他们要了多少呢?”
“恩……一万两吧。”
“什么!我才值一万两啊!”
“是黄金!”
“黄金那也太少了!”
驸马哭笑不得:“那你说你值多少?”
“最起码十万两黄金嘛!”
驸马只剩下苦笑了。
她走出不远,仍不忘回头向夏文泽挥挥手,甜甜的冲他笑了笑。
虽然是夜晚,但他觉得那笑异常温暖,好像开在田野的芬芳的小花,无名的快乐在心底绽放,慢慢开成了一朵倾城绝色的奇葩。
后来,他在宰相的保荐下,成了羽林郎,再后来,成了羽林中郎将,金吾将军。
就在他意气奋发的那一年,新帝登基,继而倒相。
他成了第一个冲进沈府查抄的人。
他不愿意看到沈婠悲伤的样子,却仍要装出冷漠的公事公办,他看到沈婠眼中的泪,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心底也在滴血。
她被押走时他不敢回头,却听到她冷然的语调:“那一晚,就该让大哥杀死你!”
她后悔留下他的命,今日成了祸害。
他却暗中许愿,若有朝一日,她要自己的命,一定会双手奉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