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走了半个月之后,前线传来文书,声称大军已抵达凉州,准备作战了。西国似乎对北国皇帝的这次御驾亲征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依旧让千夜将军主战,除了派了一部分援兵之外,其余都没有变化。
沈婠看了文书之后,深深蹙眉,她不是担心别的,只是哥哥现在已经不是西国的对外最高指挥官了,到底是叶苍穹不信任哥哥,还是其他呢?如果信任的话,那就应该让哥哥迎战才对啊!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哥哥的谋略和领兵打仗的能力真的太强了,她会担心惜尘会不会因此败在哥哥手上。或者,当他们两人交战时,沈婠不知道该帮谁。哥哥一定不会对惜尘手下留情,沈婠不希望惜尘有事。而惜尘也不会对哥哥手下留情,沈婠只剩了这么一个哥哥,自然也不希望他受伤啊!
现在两人都没事,沈婠也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算放下心来。
传文书的人问:“娘娘不给皇上捎点什么?带句话也好啊。”
沈婠想了想说:“没什么捎过去的,有话也等他回来我亲自说。”
“是。”传话官明了,皇后一定是要皇上平安回来,不想让皇上分心。
北国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九月下旬就要开始变得寒冷了,所以现在正是准备冬衣的时候,前线还有几十万大军需要制作冬衣,沈婠不再管别的,叫来布政司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准备冬衣,一定不能偷工减料!她自己在西国呆过,知道那里比北国更冷,因此冬衣一定要加厚才行!
今年没有围猎,好在往年还留下了不少,沈婠命人全部找出来,制成皮衣,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能制成一定数量的了。找来内务府的人,让他们缝制,自己也留了一张熊皮的,想亲自缝制了给惜尘捎去。
她从小从来都没有学过女红,连最简单的荷包都不会绣,更别提做衣服了。所以,她只好学着做一件大髦,这个简单,但是领口需要缝上帽子,却有些难。好在身边的人女红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因此便向香茗请教了。
沈婠一面穿针引线,一面叹道:“小时候父亲让我学女红家用,我不乐意,说学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以后我又不是管家夫人。现在可算知道了,作为女子,这些还是必要的!否则……”
春儿接着说道:“否则呀,要为心上人缝制一件袍子都不会哟!”
沈婠抬起头,瞪她一眼道:“连你也来取笑我!我看你以后为你的心上人缝制袍子怎么得心应手!”
春儿吐了吐舌头道:“奴婢又没有心上人,留着缝制袍子的时间,不如为自个儿多绣几条裙子,嘻嘻。”
香茗也瞪了她一眼,对沈婠道:“其实娘娘不必亲力亲为的,交给奴婢们来做就行了。”
春儿笑着插嘴道:“那样的话怎么能体现出娘娘的心意呢?”
沈婠来不及抬头瞪她,手指就被针扎了一下,她皱着眉把手指含在嘴里吸吮了一会儿,手指不流血了,她又继续缝制。
春儿不敢说话了,香茗心疼的说:“要不就算了吧娘娘……”
沈婠淡淡道:“这怎么可以呢?就像春儿说的,带去的是我的心意啊!你们别打扰我,不然我又得,哎呀!”果然又被扎了一下,沈婠再次蹙眉。
香茗和春儿都闭嘴不说话了,若是再让娘娘分心,指不定又会扎一下。一件大髦缝制下来,不知得扎多少下了。
旁人缝制一件大髦不过一两天的功夫,沈婠却用了十二天,据春儿的不完全统计,皇后娘娘的手指在这十二天里,一共被扎了十七下!隐约在针线旁边能看到血色的小红点,幸好后来经过香茗的加工,将这些小红点遮盖住了。
等到下一次前线战况传来的时候,正好是九月下旬,沈婠看了一下,北军因为有皇帝亲自坐镇,所以士气高昂,仅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夺下了另一座城池汴州!如今士气依旧旺盛,估计再这么下去,连续一口气夺下两外两座,不在话下了!
沈婠倍感欣慰,让人将自己做的大髦捎过去,春儿在一旁道:“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缝制的,费了不少心血呢!”
传话官微微一愣,看了皇后一眼,顿时生出敬佩,道:“皇上和边关将士们知道了,一定不会有负娘娘所托!”
沈婠笑道:“罢了,另外还有一些,是内务府做的,你也一并带回去吧,那些受了伤的将士只怕畏寒,给他们也好。”
“是!娘娘宅心仁厚,将士们一定会为娘娘浴血奋战!”传话官激动的牙齿都打颤了。
沈婠抬了抬手,示意他下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自己也裹紧了身上的夹衣,喃喃道:“冬天了,是该换上棉服了。”
这一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持续长久,从九月到十月,十月又到十一月……不时有战况传来,我军作战英勇,就要夺下第三州,但忽然天降大雪,我军只好收兵。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双方都没有再战,第四天,西国发动攻击,幸得我军提早防备,与之血战,天黑之后放收兵。半夜突袭,敌军猝不及防,伤亡惨重!
我军大败西国,夺下幽州!
这是最后一条讯息了,是来自十天前,现在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却迟迟再没有消息传来。
皇上亲征时间,后宫自然一片风平浪静,连外朝也没什么风浪。但是最近,外朝似乎有些异动。
不得已,沈婠将惜朝请进了宸宫,向他打探前线的事。
惜朝在静静用过一杯茶之后,才说道:“我军遇上大暴雪,前线的消息暂时送不到宫里,你不用太担心,等风雪一停,自然会没事的。”
“皇上呢?”沈婠不想听他冠冕堂皇的话,单刀直入的问。
惜朝又静默了半晌,道:“四哥没事。”
“惜朝,我要听实话!”沈婠有些愠怒了。
惜朝这才抬起头看她,勉强笑道:“四哥真的没事……只是,跟着去的若贵嫔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