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和萧无冕都愣在那里,本能的脱口说道:“你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惜尘瞧着她只是冷笑,道:“若是通报了,怎么能听到皇后竟和镇南侯密谋此事呢?”
沈婠有些心虚,眼眸闪烁了一下,低声问了句:“密谋?本宫与镇南侯叙旧罢了,谈何密谋?”
惜尘往前跨了一步,指着她和萧无冕道:“朕确已查到他头上了,他和那刺客有关,心怀富国大计!朕都听到了!婠婠,你如此维护他,难道也和他一样,放不下你们所谓的复国吗?”
沈婠心底划过一片冷意,看着他的眼睛说:“事情尚未查清,你怎么能轻易下定论呢?纵然萧无冕和那些人认识,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幕后主使啊!我方才也正让他回去问个清楚你就闯了进来!至于什么复国,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北国的皇后,他是北国的镇南侯!”
惜尘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敢保证,他与刺杀事件毫无关联?”
沈婠也盯着他的眼睛答道:“他绝对不会伤害我和昭儿!”
惜尘冷冷一笑,道:“不错,杀你和昭儿是假,想要朕的命却是真!”
“你!”沈婠又气又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既然已经下旨招抚镇南侯,今日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么?招抚的意思,是皇后提出来的吧?朕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可是没想到,皇后的做法却是包藏私心!朕……不该如此轻易的答应你!”他看着沈婠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又看了看萧无冕,道,“你……居心叵测,拟旨削去镇南侯头衔……”
“皇上不可!”沈婠急着阻止道。
惜尘轻轻瞥了她一眼,道:“后公布的干政。”
沈婠愣了愣,朝堂上的意见她一般不会说,可是即便说了,惜尘也是会采纳的居多。可是现在,他竟然,用这个条例来限制自己?
萧无冕却是无所谓,淡淡一笑,对沈婠道:“皇上对我恐怕早就不满意了,皇后也不必为难,没了这个头衔,我兴许还能活的长久一些。”
沈婠瞪他一眼,对惜尘道:“你知道萧无冕是个人才,尤其是在水师这方面,将来对西国用兵,少不了水师的部署!但是水师虽然强悍,登陆之后却仍无用,所以,水师在陆上作战至关重要!北人一到南地就被排挤,不如用南人,最好就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惜尘眼中隐隐冒出怒火:“你,就这么维护他?”
沈婠无惧的对上他微怒的眸,冷声道:“臣妾是为了陛下!”
“朕不需要!”惜尘大声喝道,“把镇南侯带回府去,无谕不得入宫!”
他最终还是让步,没有夺取萧无冕的爵位,萧无冕离开,剩下这两人怒目而视。沈婠不知道惜尘为何生气,惜尘却在左右摇摆不定,沈婠是习惯了指点江山,还是真的想要染指自己的江山呢?
放缓了语气,惜尘对她说道:“以后为避人嫌,还是不要私自会见外朝大臣,尤其是萧无冕和……和惜朝。”
沈婠怔了怔,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到惜朝呢?
想起方才他的态度,沈婠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从惜朝奋不顾身救了自己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那东西便在惜尘心底深处,蠢蠢欲动。
垂下眼眸,沈婠带着淡淡的失落的说道:“是,皇上放心,以后臣妾绝对不会再干涉朝政。”
惜尘点点头,道:“你知道了就好。”停了半晌,他又说:“那群刺客的事,老十还在调查,若真与萧无冕有关,朕绝不会股息。但若与他无关,朕也不会冤枉他。”
沈婠抬起看着他问:“皇上是不是从来不会完全的信任一个人?”惜尘不语,惜尘苦笑了一下,低声说:“似乎,有些东西改变了。”
“婠婠,”惜尘唤了一声,一手按在她肩膀上,“朕……”他想说,他信任她,但是,自己分明怀疑了她和萧无冕的密谋,甚至还有那一日……当惜朝挺身而出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害怕,害怕沈婠会因此而对惜朝旧情复燃啊!
沈婠又无奈苦笑道:“算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惜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走了出去。
沈婠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缓缓回头,什么也没看到。她发了一会儿呆,兀自呢喃:“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呢?难道……”难道,会怀疑我与萧无冕同谋要来害你么?若你真的这样想,叫我情何以堪啊!
又是一连好几日,惜尘再未踏入宸宫一步,从朝堂隐隐传来消息,似乎萧无冕真的和那群谋反的刺客有关,朝中已有大部分人弹劾镇南侯,恳请皇上夺去镇南侯这个头衔了!
崔尚宫将消息告诉沈婠,担忧的说道:“殿下,是否跟皇上说说?”
沈婠摇头道:“不可,上次我说了几句,就被皇上以‘后宫不得干政’的名义驳回,现在去说,只怕会适得其反。”
“那侯爷他……”
沈婠叹道:“只能先缓一缓了,这时候谁劝谁倒霉!”
他既然让自己不要管外朝的事,自己就不会过问,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问题,出现了裂缝,若这个时候再因朝堂的事闹出分歧,只怕裂缝会越来越大。
这一夜春儿去乾宫探过消息,回来秉道:“皇上今日翻了明妃的牌子,大约不会往咱们这儿来了。”
沈婠到不甚在意,只道:“那咱们就歇息了吧。”说是这样说,到底心中意难平,看着昭儿睡熟之后,她也睡不着,便披着衣裳,自己独自一人到庭院中看月色
月华如水,倾斜一地若水银满堂。
惜朝的伤势也不知如何了,如今老十不在朝中,惜朝也不在,萧无冕又被软禁在家……想到这些,沈婠不自觉又皱起了眉头。
萧无冕的事必须赶快解决才行啊!揉了揉眼睛,准备再站一会儿就回房间去,却听到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是值夜的小宫女,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娘娘,不好了,石公公方才来说,万岁爷吐血了!”
沈婠大惊:“你说什么!”
“万岁……万岁爷吐血了!”
沈婠浑身一颤,吐血?怎么会?她立马冲进房间,叫醒春儿和香茗,穿好衣服,手忙脚乱也来不及召步撵,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赶往乾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