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究有了一个结果,双方之间,却没有一个满意的人。
在大殿的时间不长,战斗的时间不长,不像故事书中说的,三天三夜,只是短短的一个早晨和半个中午,然而在场的人就像是经历了一万年,他们看到了那令人不可置信的场面,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还有舍生忘死的拼斗,好在终究是落幕了。每个人都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去看看那太阳,可终究没有一个人愿意踏出大殿,他们都在忍着呼吸,大殿中悄然无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蔡晋把事情交代下去,赤炼门的人已经去了关押韩氏的地方,那是一个地洞,只有几米深,然而四周却是由巨石铸成,上面有巨石遮盖,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空,要不是萧朝东的儿子为了泄愤,韩氏早就死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关押,时不时被萧朝东的儿子拎出来一顿毒打,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当赤炼门的人到这里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的老妇人被从地洞里面提了出来,她地四肢是粗壮的铁链,脸上是一道道猩红的疤痕,身体羸弱到所有骨头都可以看见,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忍不住落泪,然而赤炼门的人却投去了厌恶憎恨的目光。
要不是这个女人,赤炼门怎么会有今天的劫难。可现在他们不敢泄愤了,因为韩氏的女儿女婿在等着他。
当年的事情也有了一个交代。林笑父亲的死,已经明了了,出手的人就是萧朝学,然而萧朝学已经死了,也算是死在林笑的手上。至于林修远的为什么死?只是一个可笑的理由,当年赤炼门想要赶尽杀绝,不成想,遇到了一个的犟脾气林修远,保护朋友的孤女,他义不容辞,一言不合,只能孤身赴死。对于这么一个远地方的乡巴佬,赤炼门根本不在意,死了也就死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这个人还有一个儿子会回来为自己的父亲找一个公道。
齐林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他没有赤炼门那么不在乎普通人的死亡,可若是他碰到这种事,恐怕也会站在赤炼门一方,毕竟武者都是千锤百炼而来的,他们获得了能力、力量,自然会有一些“特殊情况”,对于普通人的特殊权利。成千上万的人曾经冤死在武者的手中,林修远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默默的叹息之后,他看到了韩氏,那个受尽折磨的女人,瞬间,所有人都不能在沉默下去。
齐幽月就对着赤炼门叫起来,“你们赤炼门动用私刑,简直不是人,你们看看人都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赤炼门无动于衷,折磨一个让赤炼门受辱的女人,这又何尝不可?只要不是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好女儿或者好儿子就好,他们想。
不说其他,孟瑶只是轻声叫了一声,“妈妈。”所有的情况她都考虑到了,可是眼前见到,她还是忍不住抱着韩氏痛苦。可怜韩氏早已经瞎了眼睛,当年被赤炼门掳回来,萧朝东和他儿子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么一个女人再次收入,可韩氏坚决,当她的丈夫,孟瑶的父亲孟朴被赤炼门被杀在她的眼前,如果不是为了孟瑶,她也自杀了,可是为了孟瑶,她活了下来,为了不让自己受辱,她自毁容貌,脸上一道道猩红的疤痕就是她自己的杰作,她保全了自己不受辱,却不能保证自己不受苦。
“孟瑶?瑶儿!”韩氏低声说着,说话都变得不利索,她从被关押之后,就不在开口,似乎已经丧失了说话这个技能。
蔡晋眼看着这一幕,心中也颇为古怪,难过么?可对方是敌人,这些人把赤炼门高大的门楼给推到了,那曾经威震一方的赤炼门现在被人攻破了,从此以后,赤炼门在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仪。可眼前的一幕,他又微微动容,他的手上又何尝不沾满血腥,对吗?错么?为了赤炼门,一些事是必须做的,这个他知道,可那些被赤炼门杀伐的人呢?他们该怎么说呢?
“齐掌门……”蔡晋看了看在自己身边被人控制却依旧抽动的萧朝东,他想要开口让齐林治病,可是这个口怎么开,毕竟现在齐林照看林笑和韩氏都顾不过来。
齐林猛地一回头,怒声道:“我们两不相欠,从此我元实门与赤炼门……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某个瞬间,齐林真的很想要扑上去把这些赤炼门人全部灭杀,可他终究是元实门掌门,可笑的是,元实门和赤炼门从来都是泛泛之交,因为林笑,这才……“好吧,私仇就是私仇吧,想来按照林笑的性子,他应该也不会牵连其他人。”又看了看抱着孟瑶的韩氏,不发一语。
韩氏算起年龄,不过才四十岁左右,可白发苍苍,瘦的皮包骨,浑身又满是伤痕,身体的元气都被耗尽了,这样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蔡晋、博牙兄!”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蔡振浑身是血的跑进来,大声叫着,“外面来了一群人,他们、他们攻进来了!”
“怎么回事?”蔡晋顿时也慌了手脚,这个时候有人来进攻,肯定不是好事。
蔡振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在里面,我在外面,可是忽然又人就闯入了我们的山门,你也知道外面的弟子都是一些刚入门的,不消几分钟,对方就杀了进来,现在人已经到了广场。”说着又看向齐林,“博牙兄,我们准备暂避锋芒,你们的呢?”
齐林一愣,蔡晋可震惊了,打交道:“怎么回事就暂避锋芒,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呢!”
“对方有一百多人,而且看样子都不是弱手,大部分都是真身境,我们虽然人也不少,可是这些人早就中了毒针,还怎么战斗?”蔡振也叫道。
蔡晋猛地一跺脚,远处的喊杀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上门寻仇,而且一次就是百人,尤其是对方竟然如此有把握冲进来,如果这些人不中毒针,恐怕他们也不敢,在场的人必定有人是奸细、叛徒。他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划过,一下就落到齐林等人身上,摇了摇头,不可能,元实门不会做这种事,可是谁呢?
“太好了,想不到我们今天能够占领赤炼门,兄弟们,都给我上!”突然一个身影已经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是个瘦高个,一双阴冷的目光瞅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
这些人着装各一,有男有女,有的人用刀剑,有的人持枪,看上去极为混乱,可是无一例外,都满脸的杀气,发亮的目光瞅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蔡晋也赶紧让赤炼门的人聚集到一起,现在的他们,还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而齐林等人也极为迷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我赤炼门和元实门解决恩怨的日子,不知道诸位是哪路的朋友?这样贸然前来所为何事?”蔡振一拱手,声音洪亮,怒声说道。
“你们和元实门的恩怨已经解决了,你们的门主已经快死了,我们都是些无名小卒,无门无派。至于我们要做什么,很简单,你们放弃赤炼门这地方!”瘦高个似乎中众人头领,大声说着。
赤炼门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蔡振怒声道:“你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凭你们这点人还想要我们赤炼门的地方……!”
不等蔡振说话,瘦高个就已经不耐烦的摆手,“别装了,你们的人都中毒了,不能干仗了,我再问一次,你们走不走!”
蔡振看了一眼蔡晋,眼神中满是悲苦,这可是赤炼门,他们家,他们的信仰,他们存在的见证,正在想着,那边瘦高个突然叫道:“给我上,别客气,这些门派弟子看不起我等,今天就让他们付出代价!”一声落下,那些杀气沸腾的人就像是狼群冲入了羊圈,一时间,刀光剑影,子弹乱穿。
“不好了,后门也有他们的人!”有人跑到蔡振跟前叫道。
原来是拖延时间,大殿很大,跑过去也要个三四分钟,如果不是直线的话。现在前后门都被堵死了,蔡振大叫一声,“怕了你们不成,一群乌合之众,还想覆灭我赤炼门!”声音落下,蔡振直接冲了出去。
蔡晋紧随其后,今天这种场面,恐怕真的没有几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可是他刚伸手到一个矮胖子跟前,突然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师父……”秦颂嘴角挂着笑意,话毕,直接扑上去,毫不留情。蔡晋旋即明白过来,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秦颂引来的,顿时迎上去,骂道:“好贼子!”
“住手!住手!……”虽然知道无用,路成封还是厉声叫着,看着赤炼门人被屠杀,他可做不到,想要拉开两边的人,可两边的人都朝着他打去,赤炼门的人怪他,来攻的人觉得他碍手碍脚。
“齐掌门,现在怎么办?”詹青等人所在的地方还比较安全,这些人没有主动攻击他们,可是在这个场合,失手难免的。
齐林也懵了,要是不管不顾,赤炼门覆灭是必然的,可要是插手的话,他们这些人恐怕也有损伤,一时间,他犹豫不决,正在想着,突然庆先生说道:“博牙兄,不如你留在这里,其他的人愿意插手的插手,不愿意的跟着我走,有我护送,冲出去不是难事。”
詹青、吴淼淼等人虽然不忍,可终究不是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插手,不过谁也不好出口,不过心直口快,见解明晰陈小蝶却赞同,“谁要打就去打,我们送着林笑离开。”
几个人一商量,留下的只有壤驷烨煜、齐林、路成封三个老人和早已经进入战斗秦颂和秦子兰,其他的人全部都要走,这也太不给老头面子了,要是林笑还醒着,肯定是愿意留下来帮赤炼门一把。眼望着这些人在庆先生带领下冲出大殿的门,齐林和壤驷烨煜两个老家伙也终于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