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这边的事大概弄清了,黑衣人接下来的打算也猜得十有八九,那六个任务目标还在郡城吗?”白银深呼一口气,转头对黄铃儿说道。
“还有五个在,清明宗长老离开了。”
“算他跑得快,先把这五个解决,好好睡个觉,明天再去找其他五人,顺便接接佣兵任务,我这个见习佣兵有点不够看啊。”白银摩挲掌中见习佣兵的牌子。
“快点解决也能快些睡觉,今天忙死了,明早要给弯镰送马车,你别忘了,我就不去了。”
“好。”
白银跟着黄铃儿在西市房顶一阵飞掠,每停一处便是一条人命。出手干净利落,匕首一出直取咽喉,废话绝不多说动作绝不多做,杀人取财离开。
一夜之间,西市五人丧命,周围百姓无一人知晓。
“我选的任务难度有些低了,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没意思。”黄铃儿与白银往郡守府赶。
“不是任务难度低了,是我身为银铃组合之银该有的风采,怎么也不能拖组合的后腿不是。”白银微笑道。
“说的对,普通弟子的任务牌已经不太适合你了。不过你的身份暂时还不会脱离,每月任务还是要做的。一旦脱离普通弟子任务,贡献值就不是那么好赚的了,危险也要更大一些。”
“这样才有挑战不是,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事。”
“是啊,只有你这种胆大包天的人敢在半夜闯郡守府,还要给人卢郡守送尸体。”
黄铃儿无语道,她不知白银做何想法,按她的意思,任务完成将尸体位置告之官府便可,左右这些人都是通缉令上的人。白银却偏要把尸体全部运到郡守府大门口去,生怕郡府的人找不到。
已是半夜,郡守府两个带刀门卫瞪大双眼看着街上,不时有巡逻队在街上走动,个个面色严肃。府内灯火通明,隐隐可听见骂声。不多时,府内走出一位中年人,面色坚毅、脚步沉缓,双拳微握。
门卫问好,中年人点头,出得门来,仰天长叹,暗自摇头便要离去。
正此时,一枚短刀破空插在中年人身后,中年人全身紧绷转身看去,短刀之上有信纸一封。取开来看,眉头‘恶人已诛’四个工整大字,其下列出五个姓名及郡县。
中年人正疑惑间,空中突然飞来五个黑乎乎的东西,闷声落地,整齐排列在中年人面前。上前探查,个个断息,这五人中年人只认得其中两人,乃是新原郡的通缉犯,逃脱数月未得寻,当下微惊。
周围巡逻队发现异样,惊慌来看,嘈杂无比,中年人厉喝一声,众人静默无声。
“将这五人抬到牢中,找人迅速往这三个郡县确认纸上所写是否有其人有其事,其他人,继续巡逻!”中年人指着一个小长官吩咐道。
将众人驱散,看向尸体飞来出,那里并无一人,却让中年人心中有些发寒。
“东市的巡逻队长还有些本事,手下的人执行力也还可以,没想到卢郡守手下还有这样的人。”白银说道。
“卢义是卢郡守远房兄弟,新原郡的守卫多是他来管,有此实力也属正常。看方才情景,卢郡守已是知晓自己侄子的事了,就是不知黑衣人会拿卢巡的尸体做什么文章。”黄铃儿回道。
“黑衣人主动寻卢巡,我与卢巡偶然相遇,黑衣人的目标应不是我,而是卢巡。卢巡你也见过,人高马大,这样的躯体若是炼制成人傀,秦师叔应当很开心吧。”
“你的意思是,暗界的人想要将卢巡的躯体炼制成傀儡?”黄铃儿惊呼。
“眼下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黑衣人或许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会刻意找我麻烦。对战时你应该也感受到,他只防不攻,那样子并不像要置我们于死地,反而像是在考究我们的实力。再联系暗界的人多从各洲寻找可用之材,便可省的一二。”
“这么说来,黑衣人为了卢巡尸体而来,刚巧碰到你对卢巡下药,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借着卢巡复仇的心理来寻你和澄儿两人。而你故意露出行踪想要惩治卢巡,却刚好顺了黑衣人的心思,于是才有了下午一战。黑衣人此举那就是一举两得,既得到了卢巡的尸体,也成功让你卷入此事。若是如此,黑衣人打的果然好算盘。”黄铃儿说道。
“是啊,不过此事也是我有些大意了,没想到暗中还有人在窥伺,幸好暂时没出什么大事,日后行事还是低调些好。”白银不无感叹道。
他一路皆在思考这件事,从暴露行踪引诱卢巡上钩开始,一直到自己被人钓上钩结束,这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幸好他没有以白银面相示众,幸好他写给卢巡的字故意扭曲,幸好他手中刚好有灵儿给的联合毒药。
若非这众多幸好,白银便更加被动了。
黑衣人的实力远在白银二人之上,若是真想解决两人,费些事情受些轻伤也不是难事,暗界的手段怎样白银不知,但与刑罚堂比应是更为严厉,如此重刑下,又兼顾心理摧毁,可以说,进了暗界的领域,十有八九是逃不出来了。
“不管怎样,一切小心些,暗界的人无孔不入,新原城中肯定有他们的人。我们暂且回去,明早将弯镰送走,再行查探。”
“也好。”
二人随即离去,寻得一处旅店暂行住下。
却说卢义让人将尸体送走,并吩咐了一系列事情,待了片刻,刚要离去,破空声又来,这次速度更快,待卢义反应过来,一柄飞刀已是插在墙壁上,其上同有一封信。
拆开来看,上书‘东洲学院’四字。
卢义沉吟片刻,心中有些计较,将信折好放入怀中,并不声张,疾步离去。
信是黑衣人所写,白银前脚刚走没多久,黑衣人便来了。黑衣人中了联合毒药,虽说将体内毒性暂时压制,但还是没能清除,导致毒性爆发,功力失了三分之一,扔完飞刀便飞身离去,丝毫未察觉到离去的白银二人,他们距离不过两百米,也算是造化弄人。
白银这边安然入睡,郡守府可闹翻了天。
郡守卢牧整晚未眠,吩咐卢义连夜寻找卢巡并让他查清卢巡这两日的行迹以及接触过的人。并把卢巡手下的一个小队长叫来骂了半晌,一度到了革职送死牢的地步,若非卢义在旁紧紧劝阻,卢巡手下的这些无辜官兵都要被打入大牢关上一段时间。
骂到深夜,卢郡守是辗转难眠,在府中来回走动,府中的丫鬟、仆人皆躲着他不敢言语,生怕惹得卢大人生气,一怒之下将自己送入死牢。
四更天,夜更浓,卢义匆忙来到郡府。
“堂弟,怎样了?”卢牧连拉着卢义问道。
“郡守,我已查明卢巡这两日行踪。前日夜间,有仆人听到他房中有响动似有人来访,之后他便命仆人不准进门,直到昨日下午,天宝斋莲语小姐带解药来,他才出门见了一面。解药喂服后,唐家二公子唐颖便受他邀请入他房中,据门卫说,唐公子在屋内待了一个时辰。昨日晚间,频频有卢巡手下进入宅邸,不知何事。今日一早,又有他手下入房,随后唐公子再临。半刻钟后,门卫说唐公子面带喜色离去,不久,卢巡也从正门离开,离开时大概是上午十一点。”
“那,可找到巡儿了?”卢牧焦急道。
“并未。”卢义沉默片刻道。
“唐公子那边也去找过了?”
“已是去过,唐公子言,卢巡昨日是去找喂毒与他的那一男一女。但是唐公子并未与卢巡一道,唐公子先行碰到那两人,而后便离去,至于卢巡是否碰到那两人,他们也是不知。”
“可有那两人画像、信息,可查到那两人现在何处?”
“信息简陋,据唐长老说,那两人似从南洲而来,并非东洲之人。男子妖异无比,衣着与南蛮之地很是相似,自称骆某人。女子则清纯靓丽,善用匕首。画像须等明日唐公子休息完毕,我已派人盯紧城门,并将人尽数散入西市之中,暂未有发现,且天色已晚,更难以寻找。”
“唐公子就不能晚些睡,偏要等明日!明日说不得那二人就跑了!西市那些平民,扰了就扰了,管他作甚!”卢牧肃声道。
“郡守,慎言!天色昏暗,那两人武功又高,我这些手下捉贼拿盗还可,与那两人比却还差了许多。此事已不是我们一郡可解决,郡守须与唐家多加交流,唐公子为那两人所伤,定然心有怨气,刚好借唐家之手去除。此外,这二人武功高强已是脱离巡逻队可对付的范畴,郡守除却发布通缉令,还须与其他势力好处,一同追捕那两人。”卢义连道。
“好好,一切由你来办。堂弟,你也知我膝下无子,对这唯一的侄子甚为上心,忽听到他人无影踪,一时心急,对你和其他人多有苛责,不要怪罪堂哥。领一百万,你与众士兵分了去。至于各大势力,由我来联系。今日辛苦你和众位士兵了,让他们盯紧城门便可,其他人先行睡去,明早再行寻找。”卢牧冷汗直流,他竟然抱怨起八大势力。
“遵命。”
卢义退去,独留卢牧一人仰头看月,这圆圆的月亮甚是惹他心烦,平静,狗屁的平静,该死的南洲来客,为何偏偏要与巡儿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