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个药丸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作十日断魂散,只要吃下它,夜夜经受折磨,十日之期到了,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死时的样子就和臭鱼烂虾一样,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
九云天三人听得毛骨悚然,尤其是紫袍人平静的声音,更让他们瘆得慌。
“符长老”九云天刚要开口,脖子上便落了一只短剑。
“聒噪!师父做事,还需要你说什么吗?!”一蓝衣男子说道,还有两人分别控制住九林和林叔。
“你们才不是什么学院长老,你们都是坏人,你这什么破丹药,我才不吃。”九虎一把便要夺过紫袍人手中丹药,但他一个孩童,哪里是符德的对手,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那颗十日断魂散也入了他腹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九船主,你船上的人可要好好教训教训。白银,去哪里了?”符德一脸笑意看着赶来甲板的众船员。
“你是谁?白银又是谁?快放了我们船主。”黑叔喝到,他手中还拿了一条长棍。
“放了船主!!”众人齐声喝道。
“嘿呦,不愧是一条船上的人,好,那我也就不问你们了。九船主,说说吧,你们船上那个姓白的叫什么,去了哪里。”符德见众船员样子,觉得不似有假,扭头走向九云天。
“你是何人?”九云天反问道。
“我是何人?”符德一脸笑意,手上用力,硬生生折断了九林右臂,九林紧咬牙齿,细密汗珠从头上渗出。
“放开我侄儿!你若是再伤他,我们便都死在这里!过几日便有大雨降临,此地距海岸至少有三百里,莫说是人,就是船也不可能漂回去!我在海上一十八年,这大海我比谁都熟悉,你若不信,就试试看!”九云天一脸狠色。
符德面无表情地盯着九云天,整整十秒,九云天心中有些发虚,脸上并不退怯,狠狠瞪着符德。
“哈哈,有趣有趣。九船主莫要生气,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令侄这条胳膊接一接还是能用的,但那个孩子吃下的丹丸,可是货真价实。既然你九船主有情有义,我也不会武力相逼,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说罢,符德带着他四个弟子回到林叔的船舱中。
九云天连扶起九林,众船员也是围了上来,一脸愤怒和忧色。
“众位叔叔伯伯,我,我没事,这胳膊我可以接,你们,各做各事就好。”九林说罢,便昏了过去。
“九林哥,九林哥,你醒醒啊,若是白大哥在,一定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九虎带着哭腔说道。
“虎子,别哭,白老弟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就按那个紫袍人的意思,快点找到白老弟。”九云天压低声音道。
符德在船舱内偷偷听着九云天等人的话,心中越发确定,他们口中的白大哥就是白银。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等九船主来找我谈事情,我们都想要找到白银,有如此共识,自然有的谈。”符德一脸微笑道。
“可是,他们这群人的话能信吗?”
“放心,等着便是。你们四个是我众多弟子中最看好的四个,多听多看多学,不懂就问,这次来抓白银,也当给你们上上课。”
“是。”四个蓝衣弟子抱拳回应。
不大一会儿,九云天和林平一同进了符德的船舱。
“九船主,林船主,坐。”符德坐着招呼道。
“二位这是,想清楚了?”
“符长老,我虽不知你是何方势力的人,但白老弟是我九云天的朋友,他的功力我清楚的很,你虽然也很厉害,但绝不是白老弟的对手,我劝你,尽早将解药拿出来,然后回去。否则,若是我寻到了白老弟,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九云天面色严肃道。
“放肆!”
“慢,让九船主把话说完。”符德倒是一脸笑容。
“你要找的白银我不知道是谁,我认识的白老弟叫白林。恐怕是你认错了人,你若是能够认错,届时找到白老弟,我还能求情一二,若是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还有,这船上都是我的人,你若还是想用暴力手段逼迫,便试试看,海上的汉子从来没有软脚虾!”九云天正色道。
符德双手鼓掌,连连称赞。
“九船主就是九船主,有情有义豪气万丈,佩服,佩服。既然你们要找那个白林来报仇,那我就在这船上等着他来,不过,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十五天,十五天内若是找不到,那我们就回去。我就在天和渔场等着他,再等他半个月,他若是还不来,那就别怪老夫手段残忍了。九船主,晚饭也快到了,麻烦做五人份的饭菜送来。”符德倒是一脸不急不躁。
九云天和林平愤然而出。
“师父,咱们真要等十五天?依我看,他们肯定会故意拖时间,那白银不过一个贼,怎么可能会是师父的对手。”
“天麟,你见过白银?”符德问道。
“并未。”
“你如何得知,他不是我的对手?”符德再问。
“师父您是长老,他不过是东洲学院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他怎么可能胜过您。”符天麟回道。
“天凡,你一脸沉思,可是有什么想说的?”符德喝了一口茶,悠哉说道。
“师父,我想他们应该是不知道那位白林就是白银,我们也是用了追踪符才追踪到他的踪迹,可见白银对易容伪装一道颇有些心得。这群打鱼的,个个都是一腔热血,可能是受了白银的骗,把他当做了好人,故此才为他掩护。依我看,他们即便不知白银具体位置,也知道他大概方向,十五天的时间,若是想寻,自然能寻到,若是不想寻,那就让白银在这海上流落。正如那位九船主所言,东海之大,岛屿虽不少,但若是想凭借一叶舟横跨三百海里,登天之难。届时,我们只需在岸上派宗内几位师兄弟盯着,有人乘大船出海暗中记下,等船回来时仔细打量是否有三男一女即可。”符天凡沉思片刻回道。
“不错,天麟,你要多向天凡学习,有些事情,纯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符德笑道。
符天麟点头称是,眼中却是不屑。
夜晚,九林房间,九云天与他正商量对策。
“林儿,眼下那位符长老是不打算走了,我看他神色,似不把白老弟放在眼里。”
“天叔,那人极为厉害,白兄万万不是对手,若是让他碰见,不仅白兄,就连我们都可能命丧此地。我已经将信筒抛出,眼下西北风增强,白老弟应该会收到信。为今之计,便是拖完这十五天,然后返程回渔场。到了渔场,我找机会去找师父,并告知学院那边,天叔你去找王大人,这群人应该是符宗之人,符宗再强,也不敢明面与皇朝对抗,只要回到岸上,一切都好办。至于白兄,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去接他们。”九林气息微弱,白日符德那一手着实让他受伤不,还好有白银事先给的丹药。
“好,白老弟既然和你有过细谈,天叔一切都听你的,只是你这伤”九云天眼中有一丝心痛。
“天叔不必担心,胳膊只是折了,已经接上并无大碍。”
“如此便好,你先休息。”
九云天出门走了,九林却是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下。扯开领口,右胸上赫然有一只蜘蛛印记。
原来,符德出手时不仅折断了九林胳膊,还趁着九林疼痛之际,将一符印种在其体内。胳膊受伤是表象,真正厉害的是这符印,这符印时刻折磨着九林的躯体,胸口发闷、发痛,九林不得不将大量内力用来抵抗这蜘蛛符印,故而体虚气弱,符印消散前,怕是床都不好下。
“符宗的人,果然好狠,这符印种的悄无声息,难怪师父嘱我见了符宗的高手立马逃离。这些人,阴险的很,不过,这符印这么厉害,想必那符宗的人也费了不少的力气吧?当真好手段,符宗。”
九月十五日下午的事情发生后,符德和他四位弟子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从不出门。九云天和林平心中虽觉得惊讶,但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他们不动才好。
当然,一日三餐都是九云天给他们送去,他怕有人被逼说漏了嘴。饭菜里他倒是没有下毒,符德五人也没有让他试吃,似乎就是有毒他们也不怕,九云天如是想。
大船从西往北再往东再往南,看似在找,实则是在绕圈,其间十九、二十、二十一三日大雨,船停未行,符德五人也没有催促,让九云天摸不着头脑,这群人要找白银,却一点不着急,真是奇了怪了。
九月二十七,符德第一次出门来到驾驶室,吩咐九云天往南寻。
符德之所以不着急,并非真的不着急,他在房间内也没有闲着,不时用内力催动追踪符,探知白银的痕迹。
人在世间行走,总要呼吸,这呼吸的多,气息就越浓,追踪符便是将被追踪者的气息送入符内,在一定范围内指引出气息所在方位,借此寻找被追踪者。当然这气息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淡,淡到追踪符无法追踪。
这符从催动开始,只能持续一个月,符德这符到了二十六日便已经失效了。
船从二十七日一直往东往南寻,到了二十九日这天傍晚,九云天心中正回想十四日前的事,九虎吃了那药丸十日发作一次,痛苦不已,硬是扛了过去。九云天数次要解药,皆被拒绝,他也无计可施,自知若是太过分,符德生气之下可能会杀了九虎。幸而有白银给的一些丹药作为缓解,让九虎能够撑下来,还别说,九虎撑过之后,整个人反倒变的更精神了。
“九船主,掌舵出神可是大忌。”符德微笑说道,看上去就像老朋友一样。
九云天冷哼一声,并不答话,符德也不生气,眺望南方,见一岛。
“九船主,那边岛停一下吧,行船这么多天,也该歇一歇了。”
九云天看了看远处岛,心中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知道,再往东南走八十里,就是港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