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习习,月光皎皎。
萧火负手而立,脸色平静淡漠,他听着众人的哀嚎声,心中得意洋洋。
他随意的站着,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周身散发着磅礴的无敌之力,他双目璀璨,蕴藏着睥睨天下,傲视千古的韵味。
英挺的身子如巨峰般巍峨高大,其身后一轮皓月高高悬在夜空,白云翻涌,如诗如画。
这一刻,萧火简直就如谪仙临尘,气质如尘,超脱凡俗。
“江湖大道谁为峰,一见萧火道成空!”
他淡淡一笑,举止洒脱,说不出的轻描淡写。
这个江湖,群雄并起,虎狼云动,有天下第一赵子龙,天下第二吕奉先,他们无一不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可以成为操纵历史洪流的大人物。
只是这些人都要因为一个人而黯然失色,他们在他面前,只会是陪衬。
那个人现在就站在月光下,他的名字里叫萧火。
“哈!”
萧火大袖一甩,笑而不语,散发出放荡不羁的豪迈之气,静静的欣赏着眼前景象。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他奉劝那些想知道自己具体实力的人,千万不要试探他的厉害,会自卑的。
这就是萧火,他会无上神功,修为神鬼莫测,在他的岁月里,无论什么样的人物,都只能沦为配角,匍匐在他的绝代风姿下。
如果有人问萧火,谁才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哪怕对方把千百万年前的战神拉出来,他都不会满意。
因为任何一个号称英雄的人,在他面前,都会变成庸人。
“姜长河,八百七十七天前,你辱骂我!
“当时我告诉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三年穷!”
“我说过,三年后,必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
“萧某,前来拜山!!”
磅礴气息散开,将众人全部掀得人仰马翻,瞬间摧毁了数十间房屋。
姜家族人呆呆的躺在地上,在感受到萧火散发出的恐怖修为后,一个个脸色苍白,神情惊恐。
当然姜家也有铁头娃,不愿屈服,他就是姜家少主蒋虎,一个面容粗犷的莽夫。
明明是个年轻人,却一嘴络腮胡,非常显老。
他躺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瞬间就感到自己脑海一阵头晕目眩,浑身疼痛欲裂。
姜虎心中骇然,一脸不可置信,萧家萧火废物之名他早有耳闻,可现在却释放出了如此浑厚的修为气息,就连自己的父亲都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身体一阵哆嗦,满脸骇然之色。
“哦?”
“看来你们是贼心不死啊!”
话音刚落,风云变色,天地震动。
漆黑天空中云雾滚滚,方圆百丈内所有的云雾凝聚而来,汇聚出一张人脸。
整张脸呈黑色,深邃幽暗,偶尔有雷霆霹雳落下,无比狰狞可怖。
天上朗月成了他的左眼,闪烁的雷霆成了他的右眼,漫天星辰铺成眼角细纹。
五官精致如刀削,看上去丰神俊朗。
“这……”
“这……”
“这怎么可能!!”
倒吸寒气的声音连成一片,滔天的喧哗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傻了,脑海一片空白。
那张人脸的双眸冰冷无情,直直对着姜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恐怖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原本准备趁乱逃跑的人全部吓了一跳,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他们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他们的心脏,稍有异动就会死于非命。
月光下。
萧火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抱在胸前。
他淡然而立,一身衣袍纤尘不染,仿佛一尊无敌于世的大宗师。
这场戏的主角还没有来,在那家伙来之前,他绝不会杀任何一个人。
如果不当着姜长河的面弄死所有姜家人,让他体悟到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他心难安。
“咚!咚!”
死寂的星空下,忽然传出了一阵脚步声。
萧火转身,背负右手,面色平静,缓缓道:“终于舍得出来了?”
漆黑的夜里,一个脸上沾满鲜血的中年男子慢慢走出。
他双目深邃,气度厚重,冷冷的看着萧火。
一股乱天动地的恐怖气息升腾而起,仿佛有一尊无上存在复苏了。
姜长河站在萧火身前,距离他不到三丈。
他仿佛这片天地的中心,难以言喻的恐怖战意,自其周身涌现,震慑十方。
“轰!!”
虚空轰鸣,姜长河身上有灿烂的光华散开,一条条大道神纹在他身躯表面浮现,神威无量。
他的身影雄姿伟岸,整个人神圣而威严,身绽无量光,整片天地,似乎都因他而颤抖起来。
“得走!”
“必须得走!”
萧火心神剧颤,在面对这道突如其来的身影时,他隐隐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妙感觉。
虽然姜长河只是个玄阶修为的普通人,和无敌的自己相差甚远,但直觉告诉他,此时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必死。
“原来如此……”
“看来萧家的传承并没有断绝……”
姜长河眼眸低垂,俯瞰萧火。
难以形容这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他只是心中想着要留下萧火,于是乎天上由万丈白云所化的人脸尽数溃散。
一股无敌的战意冲霄而出,席卷天下。
萧火被这一眼扫过,身体僵硬,逃跑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内心惊颤,不由自主的向身前的姜长河跪了下去。
萧火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彼时,他只是一个黄阶一品的废物,根本无法抗衡面对大人物的威压。
现在,他是修炼了无上神诀的天才,是万古难得一见的无敌仙神,却还是跪倒在了旁人的脚下。
要知道,姜长河只是一个普通家族的族长,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
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拿他开刀。
姜长河静静的站着,他太过光辉璀璨,根本无人能够直视他的身影。
难以言喻的气息散发出来,令众人颤栗,像是在面对一尊无上神祇。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尊黑发披散的伟岸身影,在那灿烂光辉中显现,气吞山河,雄武盖世。
萧火也好,姜家人也罢,所有人都跪在了姜长河身边。
“先祖拥有如此伟力,最终却魂飞魄散,真是……”
姜长河的声音中有一丝追忆,更有一丝怅然。
他低头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这就是漩涡之力的继承者,难怪……”
“先前我还以为萧火得了惊天传承,所以才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力量,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你们在暗中出手!”
抬头,视线穿过了数千里,落在了萧家府邸中。
萧霸天站在月光下,背负双手,无比强大的气息,撼天动地,震慑万古乾坤。
属于仙帝的气息在天地间弥漫,震慑九天十地。
他望向姜家的方向,神情唏嘘。
“萧火毕竟是我儿子,就算犯了错,也该由我来管教!”
“我们是老相识了,不要逼我!”
他的气息很强,很可怕,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一个念头,如同天罚,轻松就能让万里山河化成粉末。
在他身后,上百个黑袍人半跪在地,每一尊黑袍人的修为都在仙境之上。
他挥一挥衣袖,风云激荡,大道交感,一条一望无际的瀑布从天而降。
霞光万道,瑞彩千万,瀑布上无尽时间本源气息流转,生生不息。
“若你要战,那便战!”
萧霸天眸光炽盛,战意滔天,似手握山河日月,执掌万古苍穹,有开辟诸天的异象浮现。
“可在此之前,我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看清了这个人间……”
姜长河皱起眉头,脸色微沉,其目光像是穿过了万水千山,看尽天地日月,将亿万里大陆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目光如炬,似能洞穿一切。
紧接着,他低头长叹,一脸慎重,眼底充斥着忌惮。
“唉!”
“若我能继承先祖全胜时期的修为……”
姜长河叹息,表情有些落寞。
若先祖姜太虚在世,苍茫大地,他主沉浮,肆意纵横。
“可惜了……”
沉默片刻,姜长河收敛思绪,慢慢抬起头,凝视着萧霸天,眼神深邃、冰冷,杀意滔天。
人世间藏着太多太多高手,一个萧霸天最多和他打个平手,可一但他们开战,势必会引起那些存在的目光。
那时候,整个人间将陷入浩劫。
若他孑然一身,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可他身后还有姜家。
既然得到了姜家先祖的传承,自然要带领家族重现辉煌,在做成这件事之前,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姜长河傲然负手,目光俯视萧霸天,言辞犀利,冷冷道:“你最好永远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否则他必死于非命……”
他大袖一挥,狂风席卷,将萧火卷入其中,一下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轰!!”
一道身影从姜家飞出,贯穿了整座城池,撞穿了无数树木、房屋,横飞数千里,最终重重嵌入地下,落在了萧府门前。
萧火呼吸微弱,气息游离,滚烫的鲜血流遍全身,几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姜长河缓缓收回目光,面色铁青。
萧火毁了姜家大半基业,伤了上千姜家族人,那小子虽然没有杀人,但动了杀心,显然做好了毁灭姜家的打算。
亏他身负无上血脉,拥有仙帝境界的修为,结果却无能为力,只能忍耐。
“哼!”
轻哼一声,姜长河一步踏出,山河消逝,瞬间出现在了一片汪洋大海上。
他只是走了一小步,却来到了亿万里之外。
他站立于滚滚碧涛上,轻声道:“圣族选中萧火,认其做族中圣子,更是愿意放弃成见和人族握手言和,这是一件好事!”
“可你们却杀了我儿姜虎……”
“萧火有萧霸天罩着,我暂且不能动他,可你们……”
他说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但在未来某一天会发生。
圣族来自太古时代,这一族无比强大,族内有十多位圣阶强者。
他们将宫殿建造在万丈的海域下,让这片海域成了天尘大陆的禁忌之地。
哪怕圣阶强者,也不敢踏足此地。
凡是来此的生灵,最终都没法活着离开。
此刻,姜长河伫立在大海上,往常嚣张霸道的圣族,此刻却寂静的可怕,没有一位敢出现阻杀他。
每一个圣族人都匍匐在地上,一个个内心惊惧,恨不得将身体埋入地下。
就连圣族活了万年的老祖宗,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们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如天威一般,仿佛只要稍有异动,上苍就会降临世间,给他们降下天罚。
圣族族人只觉得自己弱小的像是蝼蚁,而对方是神祈降尘,让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这不好,我不喜欢!”
姜长河注视着海底深处的宏伟古殿,声音平静,脸色平和。
圣族在这片大陆藏了十万年,是很多大事件的幕后黑手。
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许多惊才艳艳的人族强者错失登临帝境的机会,抱憾而终。
萧火给了他们和人族重归于好的机会,他们何曾给过人族机会?
他们奴役人族,吸食人族精气神,夺取人族天资的时候,何曾想过收手?
“有些事,不该做!”
“有些人,不该得罪!”
话音刚落,虚空碎裂,数万丈的天地支离破碎,被黑色的窟窿取代。
“轰!!”
“轰!!”
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降落,顷刻间蒸干了这片大海,一下轰在延绵不绝的宫殿上。
圣族十万多年的宫殿就此覆灭,此地只余下一道长达数千里,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唉!”
良久之后,姜长河回过神,重重叹了一口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来此地,只是为了发泄怒火,没有他说的那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