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两派人疯抢尸体高门户真死假亡
话说三合王大战陀螺王,以罗况不敌高门户,眼看就要死在他的掌下,临危不慌,拔出小枪,作最後一击,以至胜者撞在败者的枪口上,白白地送了命,死在爱妻怀中,真是老天捉弄人!
以罗况被对手一脚揣得筋断骨折,浑身如同散了架子,但还不至於死。吐了几口鲜血,颤颤巍巍地支撑起身子,冲着金字塔内喝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拿下,先奸後杀,以报王妃之辱!”
塔内走不出人来了,三合国军队攻打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战闘激烈,如火如荼,抽调一兵一卒都很困难。
一直没有走远的西门祝,躲在暗处窥视,见此时正是将功折罪、讨好主子的好机会,跳出来唱了个偌:“参见大王,末将在此等候多时,待我将她拿下,献入後宫充当嫔妃。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定然不差!”
为了显示他的能耐,故意卖弄,双锤对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没好声气地喝道:“呔!小丫头,乖乖地受缚,免得咱家动手,不小心刮破你的小脸蛋,破了相没人要,岂不糟糕!”
游公主千里迢迢寻夫,做了大西洋底小国的王妃,日子美满幸福。天可怜见,三四个月就守了寡。满腹的冤屈愤恨无处发泄,听西门祝口出汚言,勃然大怒,丢下闭了眼的丈夫,拔出双剑,雌虎一般地扑了上去:“老狗!今日不将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你有这个能耐吗?”西门祝双锤迎着剑尖直击了过去。
青霜剑点在铁锤上,就势弯成直角,借力倒纵三丈远,落在树梢上,树枝一晃一荡,又把游萍送出。
丫头艺高人胆大,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蹿到西门祝头顶,身子倒立,双剑合璧,刺他的百会穴。招式优美好看,名曰《仙鹤啄蚌》
西门提督经验老到,单手高舞双锤护住上三路,另一锤垂直向上一蹴,此招称作《冲天炮》,也是一着厉害招数。
游萍见他双锤不停地在空中舞动,滴水不漏,冷笑一声:“来得好!”遂用剑尖在铁锤上一滑,身体斜着落下,单腿在他後背上一蹬:“去吧!”
西门祝猝不及防,猛地向前蹿出,狼狈不堪。急中生智,铁锤向後一抛,说声:“不要了,送给你吧!”就势直扑前头树下高门户的尸体。
游萍反向落地,回头一看,方知弄巧成拙,将恶贼送至丈夫跟前,岂不毁了他的人形!後悔得捶胸跺脚,急急纵身向前,还是晚了一步。
西门祝双手来抓高门户尸身,说时迟那时快,树上突然窜出一头猛禽,双爪抓双手不算,厉喙一下子啄住一只眼珠。“嘎、嘎!”,小金雕扑棱着翅膀追逐猎物欢叫。
西门祝双手及脸上鲜血淋漓,惨叫连连,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兔子是他孙子!大铁锤也不要了。
丫头高兴得活蹦乱跳,不住地称谢:“多谢雕兄、多谢雕兄!”
一场虚惊,总算化险为夷。
好事不长久,坏事时时有,四个将超五、超六送回中央金字塔、也就是陀螺国地下王宫的卫士回来了。
以罗况大喜,命令三人护驾,一人火速返回,持他的手谕急调御林军前来捉拿三合国王妃,抢夺三合王尸体,将他弄到中央金字塔顶,暴尸三日,以震国威。
陀螺王调兵遣将,倒也提醒了游萍。只顾交战,忘却己方也有联络信号。连忙掏出“火流星”,“吱溜、吱溜”放上夜空,通知东、西、南三方六个人,赶快过来支援、护驾,大王有难,其实已经驾崩。想到此,眼泪水唰唰地下流。
至此,北边玄武金字塔前,五个活人、一名伤者、一具尸体、一头大雕,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各自保护死、活二大王,专等援兵来临,谁先到谁胜。戏剧性的场面天下少有!
最先到达的是南边朱雀金字塔、“吃喝乐”街上的高、典二大侠。二人追赶不及,让拉风鸣琴的哈萨克男子逃走,躲进金字塔内关门死守,後来才知道他就是该塔的塔主-多面人西蒙。
有关塔内的情况一无所获,不过饱餐了一顿佛跳墙,塔内损失塔外补,不虚此行。
紧接着陀螺国王室的御林军也赶到了,一共有四十八人,实力是对方的十多倍。依着铁面人以罗况的主张,立即开战,不惜一切代价抢回三合国王的尸体,多死几个人与他什麽相干!
高承熊、典建桥不想今晚袭击金都城,死了南蛮高门户,失去主帅,大恸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就是一罐子血倒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正要动手,西边白虎金字塔、“赌乐街”的林辅高、侄蜂妹夫妇也匆匆赶到。二人与“三残帮”的魁首战得正欢,忽见天上火流星升空,看方向来自北边,吃惊不小,那里是大王同王妃作战的地方。
小林子猛觉得心中别别跳,下意识地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遂对返、藩、范三人说道:“今晚就到此为止,留下尔等狗命,小爷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妹子,我们走!”说罢,身子一晃,穿墙越屋,一眨眼无影无踪。
范徳龄望着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後悔当初不该临阵反水,弃明投暗,守着这两个残废的义兄,永世不得翻身了!
到了这里,一见高门户已经闭了双眼,小子痛哭流涕:“五叔,想不到你魂归今慕大,痛煞吾也!二位前辈、婶婶:今晚不能再战,让叔叔卧睡荒郊,对逝者大不敬,侄儿於心不安。不如同陀螺王讲和,改日再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异日攻入金都,我林富豪定杀它个鸡犬不留!”小子一急,把原用名都说出来了(详见拙着“恒山论枪”)。
哪知铁面人得势,拒绝讲和:“小子,少做你的春秋大梦,要想脱身,写下降书,赔偿战争损失,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哎呀哇!轻些,轻些!”
不止何时张鹏来到他身後,张小子一把抓住他衣领,一把匕首加在他脖子上:“说呀,往下说呀!”
姑蜜姐更凶,手里两把宝剑指着御林军喝道:“你们谁敢动一动,姑奶奶立刻把他宰了!”
又是一场戏剧性变化,优势倒向七人一尸一雕。
於是双方正式讲和,暂时休战。
林辅高冲着金雕扑地跪倒:“雕叔,烦劳您费力驮了我五叔回营,小侄我给您磕头!”说罢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雕儿频频点头,“嘎嘎嘎”地叫了几声算作回应。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高门户绑在金雕的身上,雕儿飞走,这才放掉陀螺王。
然後各施展飞檐走壁的轻功,越过城墙,见赵显正在指挥攻城,忙叫停止、撤退。
回到大营,赵显一见高门户魂归西天,顿时痛煞,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他与南蛮感情最笃,可见一斑。
诸人又忙着掐人中、输气,忙活了好一阵才醒来,接着又大哭一场。
游萍想着自己命苦,成婚三四个月就守寡,直哭得死去活来,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说是要跟他同赴黄泉路,众人又劝说了一阵。
哭着哭着,她突然蹦起:“相公没有死!如果死了,为何这麽长的时间手还是热的呢?”
赵显听说,赶紧过来伏在他胸前听了一会,哭丧着脸摇头说道:“心脏停止挑动,一丝微弱的脉息都没有,看来,看来……”话未说完又号啕大哭。一时间中军帐里哭声震天,经久不息。
唯独林辅高无暇痛哭,默默无语,陷入沉思中。其妻走过来,柔声问道:“相公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五叔虽说进爵大王,然壮志未酬,九鼎只找到一半,今慕大尚未统一,不会这麽早就撒手人寰,也就是他身体还是热的缘故。不过……”
“不过什麽?”众人异口同声。
“不过心脏中了一枪,焉能活命?”
“这不是废话吗!”典建桥首先不满。
“让我想想,想想……,啊!是了!这种情况说明他灵魂已然出窍,只要把他灵魂找回来,再把心房中铁弹取出来,兴许能救活。”
“啊!灵魂能找得回来?天下竟有这等事?谁有这个本领?”一连三个问号,高承熊也不信。
“不错,细叔虞华投就有这个本领。据他所说,大师兄公输忠良曾经送他一本奇书,名叫“华俄宝典”,乃少林寺高僧尘聪大师与俄国大宗师捷尔连科所着,旁门左道、稀奇古怪,无奇不有。(详见拙着“恒山论枪”)上回他不是用过“催眠法”的吗?就是捷尔连科的玩意。”
“这“催魂法”是根据佛门经书“瑜伽焰口”修正、改编而来,与道家“点七星灯借寿”有异曲同工之妙。穷尘聪大师几十年心血研究而成,为此被少林寺以不务正道罪名而逐出。端的是博大精深,不同凡响!”
“至於医道,南海“紫竹林派”的弟子个个精通,开刀取铁弹不在话下!”小林子一口气说完。
“既然小军师有此能耐,主公便有救了。待我连夜去请他来,这里就拜托各位了!”赵显迫不及待。
张鹏道:“赵兄,我与你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二位快去快回,小女子感激不尽!”游萍向着二人衽了一福。
赵、张二人收拾行装,率领四匹健马,带足饮水、乾粮,与众人作别,马不停蹄向三合国大都九和城赶去。
三天後二人返回,同行之人除了小丞相虞华投以外,还有人鱼国小公主、三合王的妃子罗芙。姑娘一听大王归天,吓得魂飞魄散,说什麽也跟来看护、守灵,以尽妻子之道,也是理所当然。
小丫头懂得礼数,见了游萍则毕恭毕敬,跪倒请安,口称娘娘千岁,不敢以妹子自称。使泰雅族的游大公主又喜又疼,当下认了姐妹,共事一夫。但愿丞相能救活夫君-三合国国王,来世愿为奴朴,报答小神童。
虞华投来到军营,一反嘻嘻哈哈的常态,老成持重,一脸严肃,缓缓说道:“大王魂游天外,躯壳无损,实乃大幸。趁他没有生命、不知疼痛之际,先给他动心脏手术,省得动用麻药、止痛剂之类的药物,可以事半功倍。”
“此乃大手术也!学艺之时,只对各种动物开过刀,今番首次对人施行,吾必全力以赴。烦请游萍师姐做下手,通力合作,但愿妙手回春,马到成功!”
“师姐仅听师弟安排!”游萍手托一个盘子,里面有各种手术器具,令人耳目一新。
众目睽睽之下,虞小子手持利刃割开高门户的胸腔,扒开皮肉,麻利地找到已经停止跳动的一颗心,用钳子夹出一粒铁弹,蚕豆大小,滴溜滚圆,银光闪闪,递给众人观看;再用麻线缝好伤口,说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