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菩提祖师论因果悟空求助八侠士
须菩提祖师就事论事,把“顶真”二字阐述得十分精辟,人人赞叹个个佩服。
佛祖进言:“道兄的见解可谓入木三分,请继续说下去,我等洗耳恭听!”
“好吧,我也顾不得罪三清道兄,不妨说个透彻!修行者中一类是兽类妖仙,只要诚心向善,修成正果也未尝不可;截教门徒中披毛带角的各种异类颇多,一律作为封神榜上客,既不公正又顶真!”
“二是文臣武将多年所受的儒家教育是“忠君报国”,道家在这场助周伐纣的战争中提倡“贤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体系和教育理念。谁是谁非呢?模棱两可,既顶真又草率!”
“再拿土行孙来说,封为“五斗群星吉曜恶煞正神”中的土府星,排名二十二,与排名第十三、天喜星殷纣王同在一个屋檐下,封号在他之前,岂能甘心?”
“更有甚者,杀他的仇人七杀星张奎也住在“群星荟萃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心情能好得了去?这难道不是极大的草率麽?”
“灵明石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轻而易举地说反了土府星君,自在情理之中。其实大麻烦还在後头呢!”
孙悟空接着说:“师父不是在说我吧?我老孙打死六耳猕猴也是顶真加草率!”
“然也!倘若猕猴与你争斗,被你一棒打死,他自然死而无怨。然被接引道兄金钵罩住显出原形时趁机打死他,有暗中偷袭的嫌疑,不仅顶真、草率,还不够光明正大!不是这个理吗?”
如来佛说:“阿弥陀佛!我当时就说悟空鲁莽,多此一举,几百年後的今天果然再出事端,以至九鼎被盗,下落不明,矛头明显对准他的。”
“可不是吗!通臂猿猴明目张胆盗九鼎,灵明石猴秘密大串联,赤尻马猴伙同二神挖隧道,直接向这位闘战胜佛宣战,就看他如何接招!”
“罢了罢了,二位师祖一唱一和,拿老孙我开涮,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认了。说说眼下该怎麽办?”
“此事因你而起,自然要负全责。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须菩提说罢朝如来眨了眨眼晴。
“难道要我老孙钻什麽劳什子隧道,下大西洋底去寻找九鼎?”
佛说:“哎-!那怎麽成?尔现在是灵山一佛,怎可事事亲躬,下大洋深处去寻物?不行不行,另想法子。”
“这猴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何不求现成的八位老少救星?”祖师嘴歪向八侠。
“道兄所言不差,悟空要礼下贤士哦!”二佛祖果然一唱一和。
八人大乐,本来是怀着好奇和探险,响应****的号召,闯荡今慕大的。哪知时隔八九年竟然变成师出有名、肩负重担了!
最意想不到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曾经大闹天宫、後来西天取经、现时的闘战胜佛向他们连连作揖,拜托八位深入大西洋底好生寻找九鼎,事成之後定有重谢云云。
哪知在旁一直不言语的惧留孙突然高声喝道:“孙悟空,你也太不把本佛放在眼里了!这八人是我门派花费了多少心血组成的团队,你倒好!坐享其成!天下哪有这麽便宜的事?”
孙悟空赶紧唱喏:“老哥儿,老孙这厢有礼了!”
“这还差不多!哈哈哈……”说罢二佛大笑。
“事情总算圆满,道兄、教主,我们也回山了吧!请!请!”
八侠连忙跪地,齐声高呼:“送佛祖、祖师!”
如来佛手作搀势:“起来吧,起来吧!尔等知道该怎麽做吗?”
高门户刚说:“回佛祖的话……”虞华投抢先回答:“知道、知道!认真不顶真,应景取乐不草率!”
“不错、不错!这个鬼灵精!”二佛祖、祖师走远了还在夸他。
虞华投乐得从地上纵到树上,再一个跟头翻回地面,得意忘形。
尔後,闘战胜佛、惧留孙佛同八人详细地研究了联络方法、应急措施等具体事项,各自分手。
二佛忙着搬家,整顿环境,恢复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云雾锁了仙境,凡人再也进不去了。
八侠不走原路返回,继续东行,到了流球岛最东面的花莲,再沿着太平洋沿岸北上,先到苏澳,择路西行。
花莲到苏澳,沿途海景怡人,风光无限好。一路游山玩水,听虞华投细说八年来在珞珈山学艺的趣闻,乐不可支
沿海的官道建在半山腰上。往下看,右边是蔚蓝、浩瀚的太平洋,海水湛蓝湛蓝、碧绿碧绿,交替变幻,透彻见底,碧波荡漾;远眺,水天一色,烟波浩渺,引人遐想。
左手边则是峭壁悬崖,山体上的植被葱葱茏茏。深秋季节,黄叶遍地,早开的红枫,四季常青的松柏,风吹飒飒作响,落叶盘旋起舞,间杂着灌木丛里盛开的野花野草,令人赏心悦目。
绵延的山路曲折起伏,时而遮住了汪洋;时而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时而又傍海,辽阔的太平洋一览无余;时而顺着陡坡艰难而上,时而又一路向下。
八侠踌躇满志,意气风发,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住地赞叹流球岛的美丽。
第四天的夕阳西下,来到一处远离海岸线的山区。道路两旁是苍翠的山峦,树木茂盛得使人瞠目结舌。山壁上伸出青枝绿叶犹如张开的华盖,仿佛展开双臂欢迎来自大陆的远方客。
山脚下有块界石,“南澳镇”!镇子在西边。
行了一天路,早已饿得前胸贴後背。八人加紧步伐,向镇上走去。
小镇离官道颇远,小路两旁种了许多桂花树,迟开的及凋谢了的桂花散发出阵阵花香,令人陶醉。
小林子冲着高门户笑道:“我见主公小叔近日红光满面,印堂发亮,又值眼前桂花盛开,不要交“桂花运”?”
虞华投大笑:“哥儿真是张冠李戴,只有交“桃花运”的说法,哪有交“桂花运”的?”
“细叔真乃一知半解,春天交花运的称桃花,秋天则称桂花。小叔单独在树下穿行,而在橙红和朱红色的“朱砂丹桂”下留恋,故有此说耳!”林辅高股年龄虽比虞华投大十多岁,辈份却小虞华投一代,别出心裁地称他细叔。
“受教了!再请教哥儿,“朱砂丹桂”是桂花中极品吗?”
“非也!桂花有四大种群,不以谁好谁次,各有特色:金桂香浓、花多;银桂香浓、花多;丹桂香较淡、花较少,色最美;四季桂花少、香少,但一年四季开花。”
“金桂花柠檬黄淡至金黄色,银桂花色纯白、乳白、黄白色,丹桂花色较深,橙黄、橙红至朱红色。主公既然特喜朱红色的,恐怕有红鸾志喜!”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众人齐声调侃。
“胡说些什麽!尔等先走一步,我有些内急!”南蛮转入林中,拐了个弯。
这里有个山嘴,天然的屏风,正要小解。忽听身後一声娇斥:“大胆狂徒,想要非礼麽?”高门户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对面有个温泉,蒸汽朦胧中一个赤身露体的女娃正在沐浴。尿了一半,还有一半缩回去了,赶紧逃窜,边逃边系裤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子一边狂奔一边高喊:“快跑,快跑!”
前头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什麽事,也随着疾奔,跑了好一阵,进了镇子才放慢脚步。一个个气喘吁吁,忙着问他有何急变,他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众人更加疑惑。
路经一家饭馆,八人入内坐定,方知这里是流球原住民泰雅族的领地,菜肴也是族中的家常便饭。店堂内弥漫着浓浓的青竹味和令人垂涎欲滴的饭香。南蛮吩咐小二只管挑好的上。
小菜端上来是:南瓜、胡瓜、野菜、韭菜、山鸡、腊肉、鱼、虾八大盘,一壶烧酒,外加八个竹筒饭。
山里小地方,大厨手艺平常,但是蔬菜新鲜,野味纯厚,原汁原味。尤其是竹筒饭,吃时须把竹子掀开,顿时香气四溢,饭里还有菌菇和鸡肉丁,咸淡适宜,食之美味,满嘴留香,八侠赞不绝口。
高承熊饶有兴趣地问小二,竹筒饭如何做法。回答道:“取粗细均匀的竹茎,上方留孔,下方密封,把米从孔隙中倒进去,加水,然後用蒸煮的方法把米饭弄熟……”
话未说全,只听门外一声吵嚷:“呔!山外的狂徒听好了,赶快滚出来!省得某家动手,伤及无辜!”
东傻、西痴等不知所措,唯有南蛮心里有数,催促高鹏快些结账离走,倒是北俄、中滑头似乎觉察到什麽,挤眉弄眼地喊道:“走啊,走啊!”
走到门口只见掌柜朝一中年汉子拱手:“东家怎麽有暇来此,愤怒之极为了何事?”
这位东家身高八尺有余,头戴兽皮帽,紫黑色的脸上纹了图案,身穿暗红色武士服,胸前织了菱形状花纹,色彩鲜艳;颈下一串贝珠,外罩一件披风,腰间挂了一柄又长又宽的弯刀,手执钢叉,威风凛凛。
见八人鱼贯而出,先是一愣,转而把钢叉一横,厉声喝道:“刚才步入树林中的人留下,其他人离开!”
虞华投率先上去:“反正不是我!”身子一扭从叉下钻了过去。
赵显同高鹏同时出手,两杆枪将钢叉一挑,说声:“主公快走!”五人一溜烟地跑了。
大汉手中钢叉被双枪锁住,动弹不得,急得哇哇大叫,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挣脱不开。方知这八人身怀绝技,不是等闲之辈。今日遇到顶头货了!两个枪手见同伙已经跑远,也趁势撒腿溜了,追赶先头六人,逃之夭夭。
暮色苍茫中,八侠猛跑一阵,停下来後方觉莫名其妙。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做亏心事,跑的什麽名堂?一阵傻笑,南蛮苦笑。
离大路不远了,只见前头亮起松明火把,数十名泰雅族壮汉,人手一把长大的弯刀,凶巴巴地拦住去路。回头一看饭馆的东家率领掌柜、伙计正火速追来。
两路人马前後夹攻,气势汹汹,仿佛捉拿江洋大盗一般。众人闹了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一个劲地催问头领,哪知他一改常态,吞吞吐吐:“这个,这个……”把人都急死了!
朱能满肚子不痛快,向着对面几十个泰雅族汉子:“呔!我等八人初来乍到,只在镇上饭馆吃了顿饭,付足了饭钱。为何尔等凶神恶煞般地追杀,难道挖了你家祖坟?说明白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休怪我凶人不客气!”
“那个嘛,那个……”这些人也说不清楚。
朱能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又朝店主东:“你是当事人,总该说得清楚吧!”
哪知持叉的大汉语无伦次,他也说不清。
“我来说!”声音来自黑暗中的一棵树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