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归云城,雨刹王宫正厅,陈留王使者于显琼再次求见楚王。
众文武大臣分别坐于两侧,于显琼与楚王行礼作揖,说道:“下官于显琼参见楚王。赵王欺人太甚,派兵已经拿下林城小庸关六镇,大庸关已危在旦夕。昨日已快马加鞭派人回王城禀明我王,同意楚王要求。事成之后,天水城两关八镇,作为酬谢送给楚王。”
“好!”楚王高兴,他所看中的天水城八镇其实地盘并不是很大,只是这天水城宛如一把尖刀深入楚王地盘腹地,和平时倒也相安无事,倘若陈留王学赵王一样来个不宣而战,从天水城出兵,那他楚国王城归云城顷刻之间就被陈留王的大军包围,实则危害甚大。楚王即使冒着不惜与赵王开战的风险,也要帮陈留王出兵调和,其实就是打着这个目的。若不是这些年楚王与老陈留王相处融洽,关系匪浅,两家常有互动,令楚王实在找不到出兵吞了天水城的理由,不然这天水城早就被楚王吞并。前些日子听说老陈留王逝世,楚王跃跃欲试,哪怕陈留王不派使者过来,他都要主动去找陈留王替他挡住赵军。如今陈留王自己送上门来,楚王不狠宰一下都对不起他这个大侄子。楚王命令道:“赫勃连,姜子,二人何在?”
二人起身站到正厅中间,分向楚王行礼作揖。
楚王拿出王剑,走下王座,沿台阶而下,走到二人跟前,楚王说道:“本王赐将军王剑,封为师帅,统率步兵三千人,骑兵两千余人。封姜子为开路先锋副师帅,抽调新军两千余人,驰援陈留王地,救援林城,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楚王把王剑交到赫勃连手里,赫勃连跪下接王剑,姜子也跪下,二人一起领王剑王命谢恩。
慕容然郡主要随军同行,楚王命令赫勃连照顾好郡主,赫勃连派遣武英寸步不离郡主左右。
众人告退王宫,赫勃连命令手下军侯齐威先行统领骑兵两千人出发,前往林城狙击赵军。姜子带两千人新军随后而行,赫勃连则带三千久经沙场的老兵殿后。
晌午时分出发,傍晚时便已到达林城与太昌城边界。
楚王骑兵先锋营到达太昌城时,林城一城两关十二镇已经尽落赵王之手。
太昌城守将卫无忌所带陈留王军三千人苦守城池,赵王兵士如狼似虎,已向王廷发出数道求救文书,再不派兵支援,恐太昌城危矣。
齐威年纪四十上下,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走上太昌城池,向守城将军卫无忌询问战况,卫无忌说道:“赵军来势凶猛,甚为虎狼之兵。林城大小庸关十二镇已失,太昌城目前已有一关三镇落入赵军之手。”
姜子走上城头,瞧着远方黑压压的赵军营帐连绵数里不止,军纪严明,旌旗飘飘,不由心中赞叹赵军有如此军纪,不胜都难,再想来时路上瞧见的陈留王军队军纪涣散,没有个军人样子,令不行禁不止,怎能战胜赵军。
姜子问道:“对方何人领兵?”
卫无忌说道:“法家韩成子。”
“赵王兵力多少?”姜子又道。
“约有五千人。”卫无忌回道。
“五千人就把你们打得如此狼狈不堪?占了两城五关三十镇?”姜子实在不敢相信陈留王军的军队战力如此不堪一击。
卫无忌略有尴尬的说道:“其实赵军也没那么厉害,我陈留军也没那么不堪。自从赵王任命韩成子为师帅,也不知道那法家韩成子使了什么妖法,竟把赵军变得如此强悍。那些赵军一改往日模样,战场上看见我军将士,极为兴奋,手段残忍,常能以一抵十,把我军全部杀尽。即使我军已经放下兵器不战,那些赵军依然全部坑杀,一个不留。本将曾杀过一名赵军两司马,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竟全是人的耳朵,实在想不明白赵军杀了我军士兵之后,还要割其左耳,简直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你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怀,赵军师帅韩成子,乃是法家学者,集法家学说大成者。那日楚王王宫诸子论政,曾听过韩成子的学说,对于强军富民的手段他的确有一套,你们败在他手上,并不奇怪。他在赵王军中实行军功制度,底层士兵不论出身,只要有军功就授爵给钱,有这等诱惑力,谁人不拼命。”姜子向卫无忌解释了为何赵军能爆发出巨大战力的原因,听得卫无忌还有齐威等人纷纷点头赞同。
“升官发财,摆脱奴籍,的确如此。”卫无忌喃喃自语说道。
姜子忽的想起什么,瞧着卫无忌,问道:“听说韩成子曾在你陈留王廷待过,被老陈留王封为太卿,进行变法改革。如此人才,何故跑到了赵王地盘,成为了赵王的人?”
“这个、、”卫无忌再次尴尬一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姜子这个问题,只好转移话题说赵王亲征,兵士大受鼓舞,虽兵力不多,但是连日来的战场胜利,士气破为高涨,千万不能大意什么的。
“什么?你确定?”姜子看着卫无忌,问道:“赵王也在军中?”
“确定!”卫无忌点头说道。
姜子心生一计,想到了破敌之策,便道:“齐威,召集诸将,到本帅中军帐,本帅要下大作战命令。”
林城大庸关大庸镇,夜晚,大营军帐。
大庸镇是林城边界最外面的一个镇,与太昌城只有区区不到十里路程。赵王把大军驻扎在这里,利于迅速出兵。
大营连绵不绝,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营帐。
中军帐内,众武将簇拥着赵王,围在一沙盘跟前,韩成子在沙盘作业演示。
韩成子正和赵王等众武将讨论接下来的战势,该如何拿下太昌城。
韩成子指着面前战场沙盘,说道:“林城已经拿下,太昌城的合武关及其下辖三镇也落入我手,可以此为点,各派一队人马,分散出兵,四面开花,使其首尾不能顾,疲于奔命,在陈留王大军到来之前,拿下太昌城。”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哈哈大笑,诸樵说道:“师帅奇谋妙计,打得陈留王军屁滚尿流。”
百里云也道:“突袭当阳关时,守将潘封年呼呼大睡,本将解决所有他的士兵后,竟然还未苏醒发现。如此废物,陈留王竟当他为宝,封其守将,陈留王焉有不败之理。”
夏侯炬也忍不住说道:“老子八百人打八千人,要不是我替你们吸引住了大部兵力,你们何以有如此战功!”
“夏侯兄所言甚是,我等的确应该拜谢夏侯将军,以一抵十,必须是大功一件。”百里云等众将应声说道。
夏侯炬无意瞧了韩成子一眼,忽的跪下向韩成子请罪,说道:“师帅,夏侯知道错了,任凭师帅打骂责罚,绝无怨言。”
众人哈哈大笑,赵王笑说道:“我们的夏侯将军,天生就是个驴脾气,如今却被师帅给降服了,了不得了不得啊。”
韩少保和王乔烈站在一边,看着这些大将们侃侃而谈,实在好奇,韩少保心道:“搞的跟传销庆功会似的,互相拍对方马屁,个个拍得都不亦乐乎,也不知道累不累。”
众人欢声笑语之间,中军帐外,忽的有一士兵火急火燎的飞马来报。
“报,禀王上,合武关三镇被夺,驻军人马死伤惨重。”那士兵急说道。
韩少保心中咯噔了一下,直觉不好。
众人大惊,赵王问道:“什么?陈留王的大军到了?”
那士兵说道:“他们打着楚字旗。”
“楚字旗?”赵王疑道。
韩成子说道:“打着楚字旗,附近最近的诸王无非就是楚王的军队了。”
赵王惊道:“楚王出兵了?”
韩成子问那士兵,说道:“何人领兵,多少兵马,先锋是谁?”
“不知!”那士兵回道。
“再探,迅速查明敌人兵马先锋统帅,速去!”韩成子大叫道。
那士兵退去,赵王众武将不再嬉笑,纷纷请求出战。
韩成子说道:“情况不明,暂且不能出战,避免中了敌人埋伏。”
“再不派兵去救,合武关怕是真的要丢了。”夏侯炬说道:“师帅,给我一队百余人兵马,保证给你夺回合武关。”
韩成子考虑筹谋,如今敌我情况不明,决不能贸然出兵,韩少保听闻那士兵军情禀报,有些想法,走出几步,向赵王及众人行礼,与韩成子说道:“先生,我以为,出兵的必是楚王无疑,领兵的应该是赫勃连,兵马数量不清楚,先锋多半是兵家的姜子先生。”
众人一愣,不以为然,诸樵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执戟郎,也敢在此胡言乱语,当心封了你的嘴巴。”
韩少保心道:“你一个偏将而已,嘚瑟个毛线,话还不让人说,装什么大尾巴狼。”韩少保说道:“小的在曾当过楚王嫡长女慕容然郡主的练功书童,对赫勃连有些了解。那日楚王行宫诸子论政,小的就在一旁伺候着,诸子皆走,楚王只留下了阴阳家介子和兵家的姜子先生。看样子,楚王对二人颇是喜爱。所以,小的认为赫勃连是楚王亲信,必是大将无疑,兵家姜子得楚王认同,肯定会组建新军,楚王这次会以姜子为先锋,来检验一下姜子训练的新军如何。”
韩少保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丝毫挑不出毛病,韩成子不由的对韩少保改观了之前的印象,说得:“没想到你能有如此想法,所说之话不无道理,或可就如他所说这般。”
百里云说道:“师帅以为如何?”
韩成子点头认同,夏侯炬倒是一点也不把韩少保说得话当回事,说道:“一个执戟郎的话,能有多大见解,师帅休要听他胡说八道,给我一队人马去救援合武关。”
韩少保没好气说道:“你既然说我胡说八道,好啊,那我问你,孙子兵法你听说过没?三国演义你看见过没?火箭导、弹你知道长啥样子不?”
夏侯炬根本听不懂韩少保说得都是些什么玩意,赵王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你个老瘪三,叽叽歪歪,阿拉就是个土包子,臭豆腐,脑子瓦塌了。”韩少保忍不住用方言骂了夏侯炬,反正他又听不懂。
夏侯炬被韩少保一顿好骂,连个反应都没有,韩成子听闻韩少保又在说他的家乡话,便道:“若是如你所言,的确是赫勃连统兵,姜子为先锋,你当为如何?”
“赫勃连就是个自以为是,谁都瞧不上的莽汉,不可怕。可怕的是兵家姜子先生,决不能小觑,我建议,还是先撤兵为妥,守好林城和宁县,防止被偷袭。”韩少保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