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山头顶悬浮的是一尊凝实官印。
上面一头威风凛凛的黑色猛虎作势欲扑。
怎么是淡黑色?
难道说梁熙山也对我有敌意?
没道理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九品侍诏郎,和他压根就没有任何交集。
他怎么对我有敌意呢?
苏牧顷刻间如临大敌。
“你是何人?”
梁熙山目光落在苏牧身上,傲然问道。
故意的!
梁熙山绝对是故意这样询问的!
你既然都对我有敌意,又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当然,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他问了,就得给予回应。
“首辅司侍诏郎苏牧,见过梁司长。”
苏牧不卑不亢地应答道。
“哦,你就是苏牧,好,很好,我等着听你的一策!”
撂下这话,梁熙山继续向前走去。
“梁司长,坐坐坐!”
“梁司长,听说你正在缉拿黑山老妖,有这回事吗?”
“那黑山老妖屡次犯案,其罪当诛,有梁司长的游神司在,想必那黑山老妖蹦达不多久了!”
随着梁熙山落座后,周围几位司长先后主动发话。
显然,是要与之交好。
“你们说的不错,那黑山老妖简直就是罪该万死,竟然敢来咱们乌凉仙府的地界上兴风作浪,简直没有把咱们乌凉仙府当回事。”
“我一定会将他拿下,绳之以法!”
梁熙山肥胖的身躯在白玉台上坐下后,气势汹汹地说道。
“有梁司长出手,必然马到成功!”
“那还用说!”
“区区黑山老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众人纷纷附和笑道。
听我的一策?
想到梁熙山刚才的话,苏牧眼底不由闪过一抹恍然。
看来传闻未必是假的,梁熙山会对自己有敌意,多多少少应该是和胡玉珠有点关系。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给梁熙山说了什么,让他对我如此不满。
胡玉珠,你这个骚狐狸,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小爷记住你了。
“呵呵,大家来得挺早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苏牧随即看向大殿门口。
那里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气质卓越的老者,一边走一边摸着白色山羊须,面带和善笑容。
白色官印安静悬浮。
矫健银雀展翅欲飞。
“乌凉仙府正八品仙官,四部司司长焦洪。”
苏牧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四部司执掌着风雨云雷,负责行雨,起风,雷电,云雾。
作为这个司部的司长,焦洪城府极深,被誉为乌凉仙府的常青树,不管这座仙府历经几任府主,他都是岿然不动。
“你不是首辅司的侍诏郎吗?”
焦洪看到站在门口恭候的苏牧,挑了挑眉头说道。
“在下苏牧,见过焦司长。”
苏牧微微躬身说道。
“不错,苏牧,我知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今天是诸司议事吗?”焦洪点点头问道。
“启禀焦司长,卑职是奉命恭候。”
苏牧跟着应道。
“噢,这样啊!”
焦洪略带几分玩味地打量了苏牧两眼,却没有继续追问,举步走向里面。
“我说焦司长,你不一向都是踩着时辰到吗?今天怎么也来早了?”
梁熙山看着坐在自己右侧的焦洪问道。
“嗨,别提了,老夫最近是忙得焦头烂额,这不西北之地干旱,河水枯竭,庄稼颗粒无收,需要行云布雨,我在那边刚刚施雨,回到乌凉城屁股都没有坐热,又要去西南督促降雨。”
“所以今天这议事结束就要动身,就想着早点来早点结束了去办差。”
焦洪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说道。
“呵呵,你可真够操劳的。”
梁熙山点了点头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干得就是这劳累的差事,哪像你梁司长这么悠闲自在呢。”焦洪瞥视了对方一眼笑道。
“我悠闲了?谁说的?”
“日游神那边堆积起来的案宗都有桌子高了,这些案卷还没有结束,夜游神那边眼下也冒出一堆杂事,我也是日夜无休,你说我容易吗?”
梁熙山略带恼怒地抱怨道。
“嗯,不容易不容易!”
焦洪说着瞥向门口,压低声音,“这个小小侍诏郎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奉命恭候?奉谁的命?”
“老焦,你都不知道的事,我能知道吗?”
梁熙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焦洪也没多说,一笑而过。
与此同时,苏牧也在暗暗念叨:看来焦洪对自己印象还算不错。
很快,又有一位司长露面。
当这位站在议事殿门口的时候,所有的喧哗声便全都消失,每个司长看过去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敬意。
谁让这位站在那里,就释放出一股锋芒毕露的肃杀气息。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宛如刀刻般的男人,棱角分明,眼神锐利。
虽然未穿铠甲战袍,只是一系藏青色长袍便服,但身上那股杀伐凛然的气息却异常浓烈。
“乌凉仙府正八品仙官,仙军司司长颜擎!”
如果说游神司是对内的暴力衙门,那么仙军司就是对外的铁血战部,掌管乌凉府内的仙兵仙将。
可谓是位高权重之人。
颜擎能够坐到这个位置,靠的也不是什么裙带关系,而是实打实的战功,是凭借着数百年来四方平叛和斩杀妖魔升迁得来的。
所以在整个乌凉仙府中,说到杀气之盛,没谁能比得过颜擎。
这位就相当于是警备区司令员了。
苏牧下意识地眨了眨左眼。
出现在眼中的是一尊厚重官印。
一头白色猛虎傲然盘踞。
不好不坏,嗯,理当如此。
“首辅司侍诏郎苏牧见过颜司长。”
当对方走到身前,苏牧主动恭声说道。
“嗯!”
颜擎淡淡扫视了一眼,便大步流星走进大殿,至于说这个侍诏郎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压根就没有兴趣知道。
果然和传闻一样。
想到传闻说的颜擎是个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的杀将,苏牧也就对他的态度释然。
毕竟人家是手握军权的司长,懒得搭理自己也是正常。
归根到底,还是官位悬殊啊。
苏牧心底暗暗嘀咕。
就在这时,外面又走来了一位司长。
“咦,这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