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玖苦笑,夏思思这个人是很坏。但有一点,筱玖不得不承认,夏思思这个人,对别人狠,对她自己也特别狠。
当年,她是美术生,在英国留学,专攻的是室内设计。
刚认识夏思思的时候,是在学院的图书馆里。夏思思每天都抱着一堆书,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
夏思思给她最初的印象是非常刻苦,非常努力。
后来,两人认识了,她才知道。夏思思来英国留学,最初她攻读的是表演系。一个不太出名的学校的一个不太出名的表演系。后来才转了设计系。
夏思思和她一个系,一个班。
她美术特别好,虽然文化课成绩一般,但美术一直是她的骄傲。
所以父亲才选其特长,送她读了室内设计。
年少富有的她,非常贪玩,学习并不刻苦,但她在设计方面天份极高,又有一份年轻独有的骄傲。她是她们设计系导师最得意的学生。
直到夏思思来了,虽然在设计方面,夏思思天姿平平。
但她的努力刻苦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很快,她就靠着她的努力,成为了被导师最看好的一个学生。
那位英国导师老头经常说,沐南夕是他们设计系的天才,夏思思是他们设计系的新星。
当然,有小道消息说,夏思思当年和那小老头导师关系非浅。
只有筱玖不这样说,她知道,夏思思不管使了什么手段,但她的努力是谁也比不上的。两个人住一起时,夏思思每天都学习到深夜。
甚至把她的每一本笔记都抄写一遍。把导师选出来的她的那些出彩设计草图,都仔细揣摩几遍,再画出类似的一些设计稿,然后再想法子加上自己的创新。
“你这么拼命,难不成想靠当设计师成为大富翁啊?”
当年,她曾经这样和夏思思开玩笑。
“我只想能赢过你就好。”
当年,夏思思一本正经这样对她说。
那时,
她一直以为那是夏思思羨慕她,拿她当学习榜样。
现在再看来,
她才明白,夏思思是要一样样把她打败。
夏思思那么懂她,一天到晚琢磨她。把打败她,超越她,当成了人生的唯一目标。现在看来,都是她报仇的一个个步骤。
咦,
夏思思懂她,她也很清楚夏思思啊。
想到这里。
沐筱玖转身朝衣帽间走去。
她想起来了,夏思思有个特殊的爱好。她最喜欢衣帽间。
她说一个女人的一切都装在衣帽间里。衣服是女人一个个魔法外套,衣帽间就是女人的舞台。
女人就是靠着衣帽间,在这个世界上表演着一切喜怒悲欢。
所以,夏思思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秘密的东西,她一定会把那些东西藏在衣帽间里。
夏思思的这个爱好,还是她和夏思思住在一起时发现的。
那时,她曾经好奇地问过夏思思为什么这样做。
夏思思说,女人衣帽间就是一个世界,一片海。
放在那里面的东西,除了主人,谁能找得到呢?
打开衣帽间的大门,一排排衣服,一柜柜鞋子,一个个包包等。
夏思思的衣帽间,犹如一个衣帽超市一样。这家伙是把一个服装店搬进了自己家。
夏思思对衣帽鞋服首饰,这些外表东西的喜爱,到达了一种病态占有的地步。
筱玖是最清楚的,当年,夏思思和她住一起时,没少穿她的衣服。反正她的衣服鞋包也多。有自己买的,有爸妈送来的。
还有许多是当年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们送的。件件都是好货。
夏思思到底顺走了她多少东西,她根本没在意过,反正有许多她自己从来都不穿的。
夏思思这人真是有病!
在衣帽间的翻找中,沐筱玖竟然意外看到了几件熟悉的衣服。
红色长裙是父亲送她的获奖礼物。
蓝色外套是父亲去澳大利亚做生意买来,送她的。
还有……
夏思思作为沐家大小姐,又不少衣裳穿。居然把她的这几件衣裳,不辞辛苦飘洋过海从英国运过来。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绝对是有病,而且还是治不了的癌症!
找到了!
终于,当沐筱玖拉开衣柜转角,存放袜子的几个抽屉里,最边角上的那一个抽屉。
发现里面放着的不是内衣袜子,而是一些零碎的东西。
劣质的旧发夹,发黄的笔记本……
相片?
沐筱玖发现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相片,拿出来一看。
相片中两个人,年轻、清涩、寒酸,学生装。
女的清纯可人,是夏思思。
男的,楚南行?
怎么会是他?
手一松,相片掉到地上。
麻木的心,再一次隐隐作痛。
这个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如果没有这个人,年少的她就不会那么叛逆。
如果没有这个人,也许她不会远走英国留学。
如果没有这个人,她也不可能和阳建飞结婚。
虽然阳建飞追她很用心,为她不怕死。
但是,当年追她的人多了。别人死不死,当年年少轻狂的她,也不可能因为别人愿意为她死,就会直接嫁给别人。
当年,
她之所以不沐一切地要嫁给阳建飞,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她怀了阳建飞的孩子。
第二个原因就是,阳建飞他长得和这个人那么得像呵!
清思思水,楚楚南行。
相片背后写着这样两行小字,龙飞凤舞,笔力劲道。那字就像那个人,再熟悉不过。
楚南行一她的青涩初恋。
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居然都和夏思思有关系。
人生真是时时有惊喜,处处有陷井啊。
夏思思还真是她命中的克星,她一直以为,在英国留学时,才是她和夏思思孽缘的开始,谁知道冥冥中上天早有注定,她和夏思思比想像中还要早地,就纠缠在一起了。
不管了,她不能再想这些了。
她得赶紧找她的孩子们。
沐筱玖赶紧收一下心神。今天偷进入夏思思的房间,真是意外一件接一件。
每一件都太过冲击。
如果不是她这几年经受了那么多痛苦,后两年经历了那么多严酷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