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他曾经问过麻哥。
主子叫他们绑的两孩子是什么人家的。什么来历。麻哥叫他少废话。不知道跟着主子的规矩吗?
只听命行事,不多问内情。知道得多了,除了死得快,没有什么好处的。
现在孩子也绑了,只要马上坐车离开就行。为什么麻哥突然不声不响地偷溜了呢?
一想到麻哥是在见了这美男子后,突然偷偷溜走的。瘦猴心里咯瞪一下子。有一种不祥地感觉袭上心头。
麻哥为什么突然溜走?
难不成这个美男子真是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瘦猴盯着施若安看,不管了。
麻哥溜走这件事,对瘦猴刺激太大了。情况不明,还是先跑路为上。赶紧得,不和这美男子啰嗦了,赶紧得带着孩子快跑吧。省得夜长梦多。咦,还是像麻哥那样,直接跑路,连这孩子也不要了呢?
瘦猴再不敢呆下去,一挥手,
“把他两都带走,快。”
瘦猴想既然这位美男子是个不好惹的,干脆丢了他,全当今天没看到他。带着女人和孩子先走再说。
“不要碰孩子。要带就带我,我跟你们走好了。”
施若安哪能不明白这群人的想法,瘦猴目光落到祁振泽身上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噎了一下。
“你们不要碰我干爸,我跟你们走。”
小泽立马拦在了施若安身前。
“你们刚才应该看到了吧。你们那个麻子之所以跑了,是因为看到了我。你们要是敢带走我儿子,你们想想后果吧。”
瘦猴犹豫了一下。
美男子正好说到了他的心事上。他也正是这样想麻哥的。
“哥,我们不能就这样走。回去怎么交差啊。两手空空的。”
另外几个人不愿意了,
“何况我们还被这小家伙踢伤了胳膊,这不行,绝不行的。”
“我门口的那辆车如何,送给你们,就当赔偿我儿子打你们的医药费了。你们若不愿意,一会我反悔了,你们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瘦猴还在犹豫。
施若安突然看着汤若希,
“你们不是要回去向主子交差吗?你们就带这个女人回去好了。她能证明今天发生的一切。”
施若安又接着加了一句,
“再说了,你们中间是不是只有麻子才知道任务是什么。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们的任务应该是抓两个小孩子。是不是?”
“你——到底是谁?”
瘦猴惊诧了。
任务抓两个小孩子,他也只是从麻哥那里听说这一个信息而已。具体事情他也不清楚。这个美男子却能一语说破,太可怕了,怪不得麻哥吓跑了。他们得赶紧跑,再在这里和这个美男子讨价还价,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走,我们走,带着这个女人。”
不管,先溜为上策。
瘦猴一挥手,另外两个人立马上前拉汤若希。胖子直接伸手要去抱汤若希。汤若希另半边身子勉强还能动。哪里肯让这人近身。直接一伸手推开了胖子,想要用那只还能动的脚去踢人。却被胖子一脚踏住了腿。
胖子穿了皮鞋,踏在汤若希腿上,那感觉。
施若安吃痛地隆了一声,哎哟,心里想着,姑奶奶,真对不起。我若是能禁得起打,就一定会替你挨这一脚的。可惜了,我这身子不争气。我得先保住我干儿子。让你受委屈了。一会我就派人把你救回来,你只要委屈一小会会就好了。啊,姑奶奶,你生气,想骂我就骂我吧,我听着这次绝不和你回嘴。
胡同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在这里?找到了。小希的车就是往这胡同里开的。”
“你可看清楚吗?这死丫头也不等等我们,骑那么快干什么?”
“看得清楚,看得非常清楚,监控拍得也很清楚,小希在人群中还是很醒目的。”
汤若希一听到胡同里传出来的大嗓门,就知道是他爸和王叔他们在说话。他们骑着电动车的,三轮车的,一群老兄弟,朋友们。原本就是跟在她电动车后面的。她骑得快,他们跟丢了,找了一圈子才找到这里来。
“爸,这里。”
“是小希的声音。这边,快。”
院子里几个人听着一片响声,眼睁睁看着院门被推开,乌压压一群老爷们冲了进来。
个个都穿着利索,看着都像练过的一样。
“怎么了?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一看到汤若希的样子,汤爸爸惊讶极了。他这闺女从小就跟着她练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闺女欺负人家,他家的大门都被人家孩子家长踢烂了,个个找上门来,告他闺女的状。说她闺女欺负了人家小孩。
现在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居然看到了闺女被人欺负了。
脸上身上有血渍不说,衣裳也不整了,头发也乱了。
“谁?”
谁敢欺负他闺女,真是不死命憋的。汤爸爸立马一脸怒气。
“他们。”
看到闺女冲着那群男子看了一眼。汤爸爸立马吼一声,
“给我打。”
混蛋,敢欺负我闺女,打不出屎你们,都算我老汤没能耐。
一群人涌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了。
高德一边开着车,一边一脸替自家主子愤怒。
“顾家女儿是个植物人,顾家人竟然还敢用一个假货来和爷相亲。爷,顾家人太过份了。”
爷让他去调査,他派人査明了,真货半个小时后飞机会到达本地。当然,顾家这次出手相当有趣。这个真货是坐飞机回来的。顾家派了一个叫冯姐的管家管理此事。随着真货来的还有两个医生一个护士。
“爷,你说这事顾家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植物人不顾风险,居然乘飞机回来。顾家这一招可真够出奇的。更奇的是,这私人飞机居然还是陪同来的一个医生,托关系办的。而且那医生还紧密随行。”
高德继续看自家主子没有接话,继续说自己调査的情况,
“我就不明白了?顾家人也太胆大了。用一个假货来糊弄爷已经够胆大了。订亲宴会上,假货突然又当场悔婚。顾家又急忙忙把真货运来。这顾家人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高德一头雾水,
“嗯——”
坐在车后面的祁世烜一脸冷漠,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变化。
高德小小心看一眼后视镜,看到主子的表情和往常一样的冷漠,并不见有什么异常。接着说,
“爷,我已经派了人,只等飞机一落地,我们就——”
“我问你真货了吗?”
半天主子不说话,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话。高德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车子里空气已经降到冰点了。高德开着车,不停擦着额上的冷汗。跟在祁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狼狈。
怎么?
他弄错主子的意思吗?
主子让他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査顾家那边真货的事,另一件事就是査那个逃跑的假货。高德怎么想,都觉得现在自家爷最关注的应该是真货才对。
想想吧。
自家主子是谁?
那可是堂堂的祁爷,被一个三流家族顾家玩了。弄个假货相亲糊弄祁爷还不算,居然有胆让假货当场悔婚。顾家这是在做什么?顾家与祁家有仇吗?打算用这种鸡蛋碰石头的方式,让祁爷难堪吗?这样做也太蠢了吧。
自家主子受了如此耻辱。他这个做心腹手下的,理所当然,第一件要事,就是帮主子赶紧当场押住真货。这样真相大白,让顾家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蠢事。
结果昵?
他居然弄错主子的意思了吗?主子难道这么着急得,不是要去当场拿下真货,一洗自己受到的耻辱。这么急火火的,是要他开车去找假货吗?
我的妈呀!
自家爷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没有办法。一般人那思维还真跟不上。高德真傻眼了。
一个假货而已,自家爷居然这么上心。这,这简直……高德突然想到自家老头子说的那句话。
昨天,他老爸突然对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老了,以后你要尽心服侍两位主子。
他老爸高总管当了一辈子祁家的下人。先是服侍了老主子,现在又跟了祁爷这么多年。高德最了解自家老爸了,又倔又死心眼。以前服侍老主子的时候,心里眼里只有老主子。自从被拨到祁爷身边,又心里眼里只有祁爷。
要说老爸死心眼到什么地步。就说他们父子关系吧。自从自己妈妈死后,他们父子两个可谓相依为命了。但老爸对他这个独子一点也不偏爱。在他大学毕业后,不但没有向主子求情,让他进祁家集团里去做事。反而让他回来做了祁爷的小跟班。
还一天到晚,对他耳提面命的说。他年纪大了,服侍主子已经力不从心了。自家主子只是脾气不好,其实心里是最热最真最善的人。让儿子照顾一定要细心。
他家祁爷是世界上最热,最真,最善的人。
这句话,也就只有他老爸这样说。高德简直没在心里笑死。他老爸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不知怎么想呢?不过,他老爸就是不交待,他也会细心的。因为,说起来,他从小就生活在祁家。可以说,他是和祁爷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要比祁爷与那些兄弟之间还要亲近。
所以,昨天他老爸说那句话的时候,高德还真没往别处想。直接在心里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老爸说的两位主子是祁爷和小少爷。
现在一想,才发觉不对了。
因为他老爸从来都没有说过两位主子这样的话。在他老爸的心里,他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祁爷。至于小少爷,他老爸的思想里认为,以后小少爷长大,祁家自然也会给他派个专门的管家。那么,他老爸为什么突然说两位主子呢?
高德心里突地跳了几下。他想起来了。他怎么能忘了那么重要的信息呢。
昨天,他亲耳听到他老爸称呼那个假货为小夫人。当时,他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简直就是错过了最重要的信息。他老爸那么古板的人,能愿意称呼假货为小夫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他老爸已经在心里,把那假货当成了主子来伺候。
他老爸是什么样的人,细心又周到。即使顾家小姐是祁爷的未婚妻。在没有正式嫁进祁家之前,他老爸也不会这样称呼的。他老爸这样喊,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假货已经是祁爷的人了。
哎哟,
他真该死。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假货搬进园子里住了一天一夜了。孤男寡女的。会发生什么事?天哪?他真是疯了。昨天晚上园子里发生的那件事,他当然听说了。假货晕了,他家祁爷抱着人家喊得痿死人。这么重要的信息,他怎么能忘记呢?
不管假货是什么人,是不是顾家小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假货和自家主子一定那个了。一夜之后,成了真正的祁家小夫人了。
妈呀,
他该死,真是个猪脑子啊。
他老爸都提醒了。他自己还是祁爷的贴身生活秘书。再加一起长大的最知根知底的小伙伴。他居然没看透这一点。
唉,
高德想到这里,恨不得立马甩自己一耳光。
没办法,说起来这事还真不能怪他。就是因为太熟悉了,太了解自家祁爷了。正因为知道事情的内情。所以才想不到啊。这明明是一桩契约婚姻。主子弄个假结婚。结果没想到,最后连这个顾家小姐都是假货。
可是,这么个假货加假结婚。
最后,竟然弄成了真夫人。
意外,太意外了。
。”顾—啊,小夫人她的情况我已经派了人去査了。”
高德赶紧改口。还叫什么顾小姐。小夫人根本就不姓顾,至于是什么人,他现在也不知道啊。
本来,他着手査两件事,重要精力全放在真货上头了。当然假货这边也査着。只是派的人手少了些,査得有些漫不经心了一些。
“我这就打电话,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