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浩发来消息,医院找到了。
说起来还有点幸运,何争床头的医疗仪器型号特别,整个天水镇只有这一家医院配备,张义浩稍微调查一下就找到了。
陈星辰得知后心里响起警铃,这会不会是判官特意留下的线索?
“司机,加快速度!”
开车赶往医院的途中,李耀说出了心里的困惑:“真没想到市局这次同意我们抓人,平时这种事都是要大事化小的。”
陈星辰倒还淡然:“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相信各个网络平台都在转发,根本压不住。市里为了防止事态扩大,肯定要及时止损。”
李耀惊奇道:“你是故意纵容判官的游戏?”
“嗯。直播间里人那么多,这是换副镇长清白最好的机会。只可惜何争与章吉春只是弃子,再深的,不会让我们挖下去。”
听他这么说,李耀颇为郁闷,感觉原本只沉醉于探案的师弟已经彻底成长为一只小狐狸。
“师兄,你心情不好?”
李耀撇撇嘴:“感觉像是挖了一个大坑,结果只捉到两只兔子,还是瘸腿的那种。”
陈星辰理解这种无力感,淡然道:“知足吧!至少我们能从何争身上得到关于判官的线索。”
但愿。
医院坐落在天水镇边缘,因为离T市毕竟近,条件还不错。
坐电梯到病房所在一层,却发现人去楼空。
警方冲入最深一间房,但是为时已晚。
何争躺在病床上,手腕下一摊已变成深红色的血迹。
墙壁上有两个血字:再会。
“是因为被揭发太多丑事,畏罪自杀了吧?”警员小声嘀咕。
陈星辰却明白,这不是何争的绝命书,而是判官的战书。
“周围有车辆离开吗?”
警员查探一番回报:“有,闭路电视只拍摄医院内部和停车场,没有看到车子离开后的去向。”
这个地方果然是判官事先预定好的!
从网站上出现神秘的五芒星开始,一切都在布局之中。
他们的迷局还没有结束!
事已至此,何争身亡,章
吉春被捕,市局满意,那些何争拜访过的领导也满意,毕竟他们没有被牵连出来。
天水镇的案件是彻头彻尾的完结了,一再拖延的归程终于可以成真。
陈星辰在天水镇警局做笔录,其他小伙伴比他先一步录完,在询问室外等候。
这时候一个浑身潮牌的长发男青年经过,不小心撞上了张义浩。
“对不起啊哥们儿,我找负责天水直播案的警察叔叔。”
张义浩随手一指:“那边的几个。”
他转念一想,这案子里哪有这人的事儿?别是个来卧底刺探的!
“等会儿,你和这案子什么关系?”
男青年一脸苦恼:“我是那个倒了霉的直播播主!戴面具那孙子偷了我的账号直播医院杀人!”
张义浩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你是……兔、兔乖乖?”
“是我啊!哟,哥们,你不会是我的粉丝吧!”
左一倩和叶盈盈已经笑得站不住。
张义浩强行镇定,回答道:“不,我不是,是从新闻里看到你的名字的。”
兔乖乖忧愁一叹:“就因为这个破事,我的账号要冻结至少三个月。网络直播,哪怕两天不上传新视频,都会掉人气!唉,我这个id算是废了,只能重新出道了。”
张义浩眼中含着热泪:“你……听说你是女的啊!”
“扮女装呗。再加上滤镜加持,没人看得出来!我也不想天天装嗲,谁让女主播收到的打赏比较多呢!”
“那也太像了!”
“哈哈,可不是嘛!现在不仅是照骗的时代,视频也能骗了!”
张义浩的心在下沉。
“那,声音呢?”
“声音也有滤镜啊!哥们你不知道这项技术吗?看你是个技术宅呢!”
“我,我当然知道……”张义浩眼中的热泪终于滚落,“难怪你是个贫乳妹子。”
兔乖乖一愣:“哦,对,胸是不太容易假装。”
幸好这时警察来传唤兔乖乖,他向大家招手示意,就此离去。
不知道再出现在众人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名字,什么样的形象。
叶盈盈不介意再在张义浩心上插一刀:“粉丝偶遇偶像,并且相谈甚欢,这时小说情节吗?”
左一倩也来加一把火:“看看他身上的名牌,你的礼物至少帮他买了一颗扣子!真棒!”
张义浩欲哭无泪,这种感觉比被女生甩了很痛苦。
刘启见张义浩尴尬,安慰道:“事情不一定有那么糟,不介意性别的话,也许你真的会喜欢他!”
“老子介意!老子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看直播!”
万一刚刚那小子又化身美女来骗钱呢?
结束笔录的陈星辰推开门,差点被张义浩掀翻。“他怎么了?”
叶盈盈问左一倩:“算是失恋吗?”
陈星辰诧异:他恋了?
左一倩讳莫如深:“应该叫幻灭吧!”
相比于解决案子,把张义浩从对女主播的沉迷中揪出来才是大功一件。
回程的车中,张义浩埋头于电脑,清理所有关于兔乖乖的文件。看到那么多买礼物得到的收据,他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按到车轮子下。
忽然屏幕上闪烁一个通知,令他暂时忘了被骗的痛苦。
“星辰,你看这个网页!”
陈星辰凑过去看,发现原本用来介绍胡宏生的网页内容有了更新。隐藏在背景中的五芒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段文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乐观,不反抗、不改变。惟上是从导致的尸位素餐!
是世界病了?还是你病了。
你都说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那么,你有出过门吗?能了解到外面现在的初中生在流行什么吗?如不接受,能走到人民中去吗?
你所理解的人民,还是停留在四十年前教科书里面记载的人民才是最可怕。
张义浩已经研究了一番:“网站服务器密码被修改了,而且加了好几重加密,想要恢复网页到原状是不可能了。”
“那怎么办?”
“重新买机器,重新搭建网站呗。”
“一切重建?”
“是的。”
“那么,但愿他们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