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狰狞的说:“孙鹏程,我要让你后悔看上我的女人……”
魏扬再次醒来,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接下来,他召集工人开会、招工,给工人实行两班倒的制度,还选出两名车间主任,一个带一个班,魏海峰自然算一个。
他还在厂里置办下锅灶,安排了一个工人当大师傅给工人做饭。他的“魏扬木业”自此就是白天黑夜机器声隆隆不断,生产的成品一天一货车的往徐州发。
他这个厂长除了收木料和发货的时候不在车间,其余时间都在车间。这样既起到了督促工人上紧工作,也令工人工作不敢马虎。
但魏扬在车间里可不光是看着工人,机器哪里出问题了或者车间里工人哪里疏忽了,他都亲自去修理和整治,每天上班和下班还把卫生给交**的工人打扫好,所以,他一点不比工人清闲。
但是,每当他躺到床上,那沉的像压在胸口上一块石头的痛楚又袭了上来,伴随着这痛苦的,还有对媳妇的想念。
是的,自从那天晚上从家里搬出来,他已经十天没回去过了,也十天没见过妻子了。
徐慧娴不知道这十天是怎么过来的,她每天强撑着吃饭,跟青莲一起下地打花衩,回来洗洗就躺床上睡觉。对,最近她睡眠特别多,闭上眼睛就入梦,梦里无数次看见魏扬进屋了,然后抱住她……她睁开眼,再次发觉是梦,她又流着泪闭上眼睛。
她想他,但是他说了,以后不许她再去厂里,说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孟大麦跟翠莲这十来天心里也不是味,忧心忡忡的看着徐慧娴憔悴的样子心疼极了,但又不敢多问。翠莲跟娘商量后去厂里找过魏扬,让他回家看看,魏扬却总说忙。
这天,翠莲又去厂里找他了,气呼呼的逮住魏扬就拉着回家,魏扬扒开大姐的手,心平气和的说:“厂子刚进入正轨,忙的很,他过去这阵子再回家。”
翠莲就说:“那既然你没空回家,就让慧娴跟你一块住厂里吧,厂里这么多屋子,你俩就收拾一间住吧。”
魏扬又说:“大姐,你看厂子里白乳胶味,桐木味,还有机器味,多大的味道呀,车间里又日夜不停的干活,机器声多聒噪的慌,她还是别住这里了。”
翠莲想想弟媳妇这身子确实不适合住这里。但是想想弟媳妇最近情绪太差,脸色也非常难看,就心疼不已的跟弟弟说:“扬子,我看最近慧娴身体可不太好,我不管你俩为啥闹矛盾了,但是你得回去看看她。”
魏扬狠狠心,敷衍了大姐一句:“行我知道了,我忙的很,这又得出去看一批桐木料,你快回去吧大姐。”
说罢开着三轮车走了。
因厂里需要,魏扬就购置了这辆三轮车。只要厂里需要,魏扬一点不吝啬。
翠莲前脚刚走,孟爱莲过来了,她往车间里偷着看看,跐溜一下子跑到魏扬办公室,把炖好的一罐鸡汤搁在了他的桌子上,然后在下面压了一张纸条:我炖的老母鸡,记得把汤也喝了。
这几天,她天天都来一趟,都是给魏扬送肉送汤。他怕小叔子海峰,每次都在厂大门口偷着往里瞧瞧,看见海峰在车间里忙碌不注意她就飞跑到魏扬办公室。
魏扬并没有拒绝她带来的饭,送来了他就吃了,所以每次孟爱莲来拿罐子的时候,看见空了就欢天喜地的拿回去。
这回,她又悄悄的来拿罐子了,进门就看见魏扬坐在办公桌上,她脸一下子红了:毕竟她这寡嫂每天来给堂小叔子送饭有点……那个,所以她做的很低调,都是悄悄的送来悄悄的拿走。这觌面碰上人,还挺不好意思的。
“二嫂子,进来坐吧。”魏扬面无表情的说。
孟爱莲紧张的低着头进去了,笑笑说:“汤喝了完了吗?”
魏扬也笑笑说:“喝完了,二嫂子每天跑这么远给我送来,我哪能不喝完呢。”
孟爱莲甜到了心里,笑的满面桃花的说:“想着你这些天也不回家,这么忙这么累天天吃厂里的大锅饭,那哪有油水,眼看你都瘦了。我就想着给你炖点鸡呀鸭呀鱼呀的汤给你补补。”
她说着仿佛不经意的伸手去碰他的脸,被他一偏头躲过,然后呵呵一笑,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钱说:“二嫂子,估计这几天把你家里的鸡鸭都吃的差不多了吧,我可不能白吃,那,给你钱再买一茬小鸡小鸭的养着吧。”
孟爱莲的脸霎时又红变紫,她吃吃的问:“扬子,你你这是啥意思,我给你送点吃的还要钱呀?”
魏扬正色说:“二嫂子孤儿寡母的,我哪能白吃你的肉啊,我心里过意不去呀,这钱就当给小芳芳买糖吃吧。”
孟爱莲嘴一撇哭了,“扬子,你这是嫌弃我是吧,怕我讹上你是不是呜呜……”
“扬哥。”魏海峰急匆匆的过来了。
一见孟爱莲坐在魏扬旁边抹眼泪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孟爱莲更慌,擦擦眼泪提起罐子就逃之夭夭了。
她走后,魏海峰问魏扬:“她来干嘛?”
魏扬说:“她炖了鸡汤给我送来了,我不能白吃她的,就给她钱,她就哭了。”
魏海峰明白了,冷冷一笑说:“你做的对。”
想想脸一拉说:“扬哥,我真想让她改嫁算了,可是她偏偏不滚,我娘也不知道中啥邪了,对这娘们现在言听计从的。哼,不是啥好鸟,你以后别搭理她。”
魏海峰从来就没对孟爱莲有过好脸色,也没过好话。
魏扬笑笑说:“以后估计她不会来了。”
说罢心里又猛地一沉:妻子不知道这几天怎么过的,居然一次也没来过。
恰巧这时魏海峰开口了:“扬哥,回家看看吧,你这样对嫂子太过了吧?”
魏扬猛地看向堂弟,然后掩饰的说:“我就是忙,没空回家。”
“忙的都没空回家了?好吧,那嫂子怎么也不来厂里呢?”海峰轻声问。
魏扬沉默了,他差点在堂弟面前崩溃。但是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低声说:“我们自己是有了点小别扭。”
“小别扭?真的是小别扭?”魏海峰语气渐渐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