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直接坐在桌子上,有的人骑在椅子上。这形象怎么也跟威武、庄严的人民英雄联系不到一块。
徐慧娴暗说:但这也太目无法纪了吧。
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在门外喊了一声:“同志,我报案。”
几个打扑克的人头也不抬的问:“报什么案?”
“贩卖儿童案。”
“有证据吗?”依然是头也不抬无足轻重的问话。
徐慧娴憋着气说:“当然有,你们得先接案,然后安排出警人员就是了。”
一个年龄大的人好歹抬起了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慧娴一眼,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说:“把你的姓名,村名,村支书的名字都写下来,最后把报案情况写清楚,我们会把情况交给所长过目。”
徐慧娴心里凉了半截,忍气吞声的问:“你们所长在哪?”
那人说:“所长在哪我们哪知道,等他来了交给他就是了。”
徐慧娴喝问:“那要是所长明天来呢?”
“那就明天交给他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快出快出,不出我赢了哈。”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猛地欢叫。
“啪”一张“大鬼”砸在了牌桌上。
“你赢,我让你赢?我大鬼还在手里呢哈哈哈。”
徐慧娴气急败坏的叫:“你们派出所办案人员就这工作态度?你们就是胡闹,国家和人民白养你们了!”
“嗯?”几个打牌的人立刻被震惊了,都一脸凶狠的朝她看过来。
“你哪个村的人,叫什么,竟敢跑到派出所里来羞辱教训我们当班的,不想活了是吧!”那个年纪大的人怒吼。
不过那几个年轻的看到她后反而神情一下子缓和了,还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小伙子看到她,两眼一亮,嘴巴都张了一下。
那是被惊艳了。
他轻声对她说:“小姑娘,你别发火,我们只是下属,做不得主的,案子接不接只能等所长回来。”
另外几个年轻人也附和着说是。那年纪大的见大伙都这么“怂”,高涨的气焰也下去了,他冷哼一声说:“所长每天八点来所里,今天有事找乡里去去了,你有本事去乡政府找人去吧。”
他这话是故意难为徐慧娴的,她一个小姑娘还敢去乡政府找人?
徐慧娴听到这里真松了一口气,乡政府的一把手不是苏鹏程嘛,人在他那里就好说。
她朝几个人冷笑一声问:“所长知道你们对报案群众的态度吗?”
那个年纪大的人不忍了,一拍桌子说:“你个小丫头子当自己是县长千金了还是局长小蜜了,敢胆大包天的指责我们国家公务人员,还一犯再犯!”
徐慧娴想说你们也配当公务人员呀,想想不知道派出所所长是个什么货色呢,跟他们磨叽有用吗?就扭头气呼呼的走出了派出所,叹息法制不健全的年代真令人无奈。
无奈,她只得去找乡长孙鹏程。
心里苦笑天天想着摆脱他,现在又不得不央他帮忙。
乡政府离派出所不远,只隔一条大街,徐慧娴跟孟爱莲来过孙鹏程的办公室,就直接敲开了他的屋门。
“你……怎么来了?”
孙鹏程在看到徐慧娴的那一刻满眼惊喜。但是随即用眼睛朝她示意一下,他屋里有外人。
徐慧娴看着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边,张口就问孙鹏程:“这位就是派出所所长吗?”
孙鹏程吃惊的看着他答:“对呀,你找刘所长?”
徐慧娴朝孙鹏程嫣然一笑说:“对,你给介绍一下吧。”
派出所的值班房门被一脚踢开,把几个打牌的人猛地僵住。当看到刘所长身边的小姑娘一脸得意的瞅着他们时,都暗叫不好了。
不过徐慧娴可不是专门看他们几个被整的,她在几个人跟她认错又被所长扣了一个月工资后,满意的笑笑,跟刘所长去了他办公室。
刘所长认真的询问犯罪事件,惊呼这可是件大案,他一定谨慎办理。
徐慧娴这才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刘所长只惊叹小姑娘有勇有谋。
刘所长把外面几个人喊过来,跟那几个人说:“这位姑娘是孙乡长的亲戚,也是咱乡里开画轴厂的魏老板的媳妇!”
徐慧娴听到这里差点笑了:他们那个画轴厂不就是个小作坊嘛,魏扬还老板了。
同时又沾沾自喜:想不到自己男人在乡里小有名气了。
刘所长的话满座皆惊,这个漂亮小姑娘居然是乡长的亲戚?
徐慧娴享受着几个人的惊叹和又一拨的道歉,就挥挥手把他们示意他们别说了,她烦了。
刘所长忙把几个人赶了出去。
此刻徐慧娴最关心的是务必把那帮子人来个瓮中捉鳖,可是看这几个人形象,好像不太聪明,抓人,行吗?
就郑重的说:“刘所长,据说这伙人贩子不但是惯犯,而且水很深,跟全国各地都设有接头点,您看是不是得联系县公安局来做抓获?”
刘所长笑:“这你就不懂了小徐,但凡是这样的犯罪事件,我们派出所肯定会向县公安局申报,县里会立刻派人手进行抓捕的,我这就给县公安局打电话,按照你的计划,只要你那边不出纰漏,我们会提前到达犯罪地点蹲守,肯定会一举抓获。”
徐慧娴看着刘所长跟县里公安局通了电话,然后告诉她县里已经安排人员过来了,下午准到。
这可是县公安局办案,徐慧娴不再有任何疑虑了,把计划的细节还有时间和地点详细写了下来,刘所长把它接到了手里仔细研究一番,她才放心回家了。
到了家,她把情况都跟大伙说了,然后跟翠莲说:“大姐,下午就得送你跟小可爱回张庄了,你可得把持好情绪,千万别露馅了。”
虽然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一听说又要回那个噩梦般的家,翠莲心就疼的直抽抽。她发狠的说:“但愿把他一家子跟人贩子都抓进去永远别在出来祸害我们娘几个。”
徐慧娴低低的说:“放心吧,只要把他们送进去就不好再出来了。”
她又暗暗祈祷:这几个小时千万不要出任何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