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寻芳明日过来一趟。”花酿回禀着。
洛长欢颔首,让花酿退下,随后对身边的酥玉吩咐道:“你注意着景乐宫的动向,一旦有动静,即刻通知我。”
“小主,此事和季贵妃有什么关系?”酒酿疑惑。
洛长欢挑眉轻笑:“酒酿,本主与你打个赌如何?”
“啊?打赌?”酒酿越发的迷茫。
“本主赌明日季贵妃会派人来问候本主,如果本主赢了,你给本主一文钱,如果本主输了,本主给你一两银子,如何?赌不赌?”洛长欢笑道。
“季贵妃和小主素来没有交往,无缘无故怎么会来看小主?而且一文钱奴婢还是有的。”见酒酿这样说,洛长欢又转向酥玉,问:“酥玉,你赌吗?”
酥玉沉默片刻,回:“奴婢赌小主赢。”
洛长欢轻笑,酥玉果然比酒酿更看得透一些。
而也正如洛长欢所料,二日,季贵妃便派了流琴过来问候洛长欢的身子。流琴刚出景乐宫,酥玉便将消息传回了蕙兰阁。
洛长欢把玩着手中的茶壶,面上却毫无笑意。“通知花酿,准备动手。”
酥玉离开后,洛长欢便笑着朝酒酿伸出手,主动讨要:“给钱吧。”
酒酿瞥了瞥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取出了一文钱,放到了洛长欢的手中。虽然只是一文钱,洛长欢却似乎十分开心,在手中把玩着。
“小主,奴婢不明,你是怎么知道季贵妃会派人来看你?”酒酿疑惑。
“本主昨日在景乐宫出事,虽说并无大碍,但是作为一宫之主,她自然是要来问候一下,而且,她也得以防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要如何从此事中摆脱出来。”洛长欢解释,算是让酒酿死也死个明白吧。酒酿毕竟不熟悉宫中,昨日洛长欢虽然险些晕厥,可毕竟没什么事,而且事情过去一日,她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
流琴很快就带着季贵妃赏赐的东西到了蕙兰阁。
流琴虽然只是一个宫女,可在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说起来,倒比她们这些小妃子有脸得多。洛长欢此刻并不想得罪季贵妃,自然是不会怠慢流琴。
命人恭敬的把流琴请了进来,又让厨房那边上了些糕点。
“让流琴姑娘多跑一趟了。”洛长欢倚在贵妃榻上,笑道,虽比昨日有精神了些,但神色还是有些苍白。
“小主客气了。”流琴低眸恭顺道,虽说流琴是季贵妃的心腹,但丝毫没有骄纵跋扈,倒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本主这身子也有些不争气,让贵妃娘娘忧心了。”洛长欢有些失落的低眸说道。
“小主年幼,身子骨也是好的,再调养些日子定能大好。”流琴客气道,说出的话,也让人找不着错处。不过,洛长欢近日也不是来寻流琴的麻烦。
“说来也奇怪,其实前些日子,本主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可是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疲惫,这身子骨也开始又弱了起来。”说着,洛长欢似乎颇为苦恼的后悔道:“大概是本主实在有些闲不住,这次定要好好休养才是。”
“娘娘让奴婢转告小主,小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来景乐宫寻娘娘。”流琴说道,这也算是季贵妃抛出的一个橄榄枝吧,即便不将她拉拢,也没有交恶的意思。
洛长欢根基未稳,自然是乐得应下,随后又与流琴说了些闲话,等到酥玉走到宫门外,对着洛长欢微微一颔首,洛长欢便抬手虚扶了一下额头。
“这才说了几句话,竟觉得有些乏了。”说着,洛长欢便打了一个哈欠。
见洛长欢这样,流琴自然不会多留,主动提出离开,洛长欢客气的挽留了几句,随后命酥玉将流琴送了出去。
酥玉将流琴送到了蕙兰阁外,便转身回去。
流琴今日前来,本来就是看看洛长欢的情况,此刻既然没有什么大碍,她也就可以回去交差。只是她还没走出蕙兰阁几步,便看见舒丽阁的寻芳鬼鬼祟祟的朝着蕙兰阁这边走来。
寻芳来这里做什么?流琴蹙眉,见她的模样,肯定不寻常。
“悄悄的跟着寻芳,看她做些什么。”流琴吩咐身边的一个宫女道。
舒丽阁与景乐宫的关系不大,所以流琴只吩咐了一个宫女,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转身回了景乐宫。
而再说那宫女,悄悄的跟着寻芳,进了蕙兰阁,而在进入蕙兰阁没多久,便突然有人在身后捂住了宫女的眼,还没等宫女惊呼出声,一把匕首毫无偏差的刺入了她的心脏,一击毙命。
酥玉漠然的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手中流失,确定宫女已经没有呼吸时,才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寻芳去寻了花酿,花酿只是惊慌失措的拉着她的手,道:“我将那药下在小主的药膳中了,你确定不会危及生命?”
寻芳心中冷笑,但面上仍轻声安慰:“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也只是看不惯洛美人这么欺负你,才想教训一下她,怎么可能会要她的性命?”
闻言,花酿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昨日小主差点晕了过去,我还以为是我下的药的缘故。”
“花酿妹妹,你就别多想了,你一心一意为她,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只是给她一个小教训而已。”寻芳又故意的挑拨了几句,花酿似乎很快就被她挑起了怒意。
两人互相伪装着说了几句话,知道花酿已经下了药,寻芳又留了一些给花酿,这才满意的离开。
而寻芳不知道的是,在花酿送她离开时,花酿故意撞了她一下,随后很快的就撤下了她腰上佩戴的那一枚香囊。
花酿将香囊转交给了酥玉,等两人办完事,向洛长欢汇报时,洛长欢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忧虑。
“你们做得很好,下去吧。”洛长欢似乎有些疲惫,按了按眉心。
花酿行了个礼,便要离开,而向来十分听话的酥玉,蹙了蹙眉,突然开口道:“后宫之中,最不该有的就是仁善。”
洛长欢的手一顿,抬眸望向酥玉,此刻花酿与酒酿也十分惊讶的望着酥玉。
“小主身子还需多休养,奴婢告退。”言罢,酥玉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似得,很淡然的离开。酥玉一走,花酿自然也忙着告退离开。
“你也下去吧。”洛长欢冷然道,酒酿一愣,随后行礼离开。
等到屋中只剩下洛长欢一人时,她才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那双娇生惯养,白皙的手,忽然冷笑。她这双手,终于还是染上了鲜血。可是酥玉说得对,后宫之中,最不该有的就是仁善,景乐宫的人又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今日她不杀她,来日也定会来害她。
生在后宫中,便没有善与恶之说了。这里是一个无止杀戮的战场,而她,只需要在这个战场走到最后,心慈手软,绝对不是她洛长欢该有的。
“徐子书,别怪我心狠手辣。”洛长欢握紧了双手,眸中闪过了暴戾。